第 91 章
三樓的宴會廳裏, 觥籌交錯。
宋瑤拿著酒杯，在眾多來賓中走了一圈。
所到之處，無不吸引許多豔羨的目光。
如同女王臨世。
回來時, 女人手裏多了一個深藍色的項圈。
江蕪微微一愣。
那是皮質的犬用項圈。
中間那塊金色的牌子上還雕刻著一隻黑色的牧羊犬。
下麵一行小字：憨憨。
也許是這玩意的出現太過於不合時宜, 江蕪不由得失笑，“媽，你怎麽拿著這個？”
宋瑤指了指遠處一個身材略微肥胖的女人，“那個阿姨家裏是開寵物公司的, 這是她們公司新研究的項圈，想借著今天的機會送給我們家憨憨試試。”
江蕪：“……”
一樓的大廳裏, 交際舞輕快的音樂遍布在每個角落。
今日的晚宴是宋家的主場。
宋瑤和江蕪聊了會, 依然要趕著去應酬。
她走的時候看見江蕪心不在焉的站在那裏, 忍不住笑道：“蕪蕪, 你先自己隨便玩玩, 等會舞會中場的時候，我會發消息給你, 你看到消息就來會客廳。知道了嗎？”
江蕪把酒杯放在桌上，“嗯，我知道了。”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 輕聲提醒道：“你也別喝太多酒。”
宋瑤輕輕拍了拍江蕪的肩膀，柔聲說：“我害怕今天宴會進行到很晚不方便回家, 就在十樓國際旅社訂了套房，你要是覺得累, 就先到上麵休息一下, 等會肯定是很忙的。”
她說著便遞給江蕪一張房卡。
江蕪接過卡, 舒展眉眼, 衝宋瑤點點頭。
宋瑤走後, 江蕪獨自站在三樓，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謝千尋吃東西的樣子。
不自覺拿出手機拍了好幾張，眼裏也帶了些笑意。
*
謝千尋吃完蝦，順手切了塊小糕點放在盤子上，正準備吃。
身邊忽然滑過一道輕柔的風，鼻尖浮起熟悉的雨露香味。
謝千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抬起頭來。
江蕪微微傾身，垂眸看著她，“好吃嗎？”
女孩盛裝打扮，穿著抹胸的禮服裙。
膚白勝雪，眼眸明媚。
謝千尋愣了半晌，隨後點點頭，“好吃。”
她彎了彎眸，“從來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那你現在吃夠沒？”江蕪不由得笑了，伸手碾去女孩嘴邊的麵包屑。“小饞貓。”
她家的小孩，見識似乎還是太淺了。
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喂她。
“我也想吃。”江蕪取下手套，指腹輕輕摩挲過謝千尋光滑的側臉，“你喂我？”
謝千尋乖巧的站起來，把剛切好的蛋糕遞到江蕪嘴邊。
“你是不是傻？”江蕪把女孩的手拍開，笑著看她。
她舔了舔唇，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謝千尋，“我不是想吃蛋糕——”
謝千尋愣了一下。
臉頰隨後猛的燙了燙。
她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已經被江蕪攬進懷裏。
江蕪將腦袋埋在謝千尋頸間蹭了蹭，仰起頭來，輕輕吮了一下謝千尋的唇。
“今天怎麽這麽好看？”她眼裏浮著依稀的笑意。“我都想把你綁在身邊了。”
江蕪的聲音有些低啞，溫柔的可怕。
讓謝千尋的心髒都塌掉了一塊。
她眯了眯眼，順手反摟住江蕪的腰。
忽然聞到女孩身上傳來的淡淡的味道。
“你喝酒了？”謝千尋愣了一下，湊近聞了聞。
她又補了句，“喝的還不少。”
江蕪看她臉色不好，急忙好聲好氣的安撫她，“今天我成年，讓我喝點。”
她想了想，補了句，“我發情期還沒來。”
聽女孩這麽一說，謝千尋便不再言語了。
她沉默了會，拉著江蕪的手握了握。
女孩手上那雙白手套在燈光的照耀下明晃晃的。
昂貴的材質，接觸肌膚的感覺非常舒服。
謝千尋輕聲說道：“別喝太多了。實在不行，你抿一口都可以。”
江蕪任由謝千尋的臉在自己手上瞎蹭，笑著剛想說什麽。
手機忽然震了幾下。
江蕪把手機拿出來看，抬頭輕聲道：“等會我可能會消失一會，你一個人在這慢慢玩。”
她頓了頓，“等我忙完了過來找你。”
謝千尋點點頭，目光不經意往底樓的大廳一瞟，“等會想跳舞，可不可以？”
人類社會雖然分為六個性別，但在交際場上依然是提倡男女共舞。
比如最常見的探戈就分為男步和女步。
身材高大的少年和嬌小優雅的女孩站在一起被公認為美感十足。
江蕪抬眼看著謝千尋滿臉期待的模樣，也不忍心駁了她的興致，“嗯，你去吧。”
她忽然想起了什麽，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臉，“不要和Omega跳。”
謝千尋忍不住彎眼，“行，我發誓，絕對不和Omega跳。”
*
江蕪走之後，謝千尋又吃了點東西。
隨後下了樓。
金碧輝煌的大堂裏，身穿黑色禮服的少年各式各樣禮服裙的少女正在翩翩起舞。
謝千尋站在場外看了會。
女孩麵容白皙，五官精致，穿著禮服裙安靜佇立，幾乎漂亮到了囂張的地步。
很快便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一個模樣清秀的Omega少年在遠處躊躇了許久，緩慢走了過來，滿臉期待，“這位小姐，請問我可以當你的舞伴嗎？”
為了起到良好的社交效果，男Omega還稍微釋放了點點自己的信息素。
謝千尋眯了眯眼。
淡淡的西瓜香。
西瓜味小男O本來是對自己信息素的味道很有自信的。
誰知道對麵的女孩聞到之後，居然皺眉退後了一步，衝他搖搖頭。
她隨後移開了視線，神色很淡。
好像完全沒把他放眼裏似的。
味道被Alpha嫌棄，是件很丟臉的事。
男O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飛快的跑了。
謝千尋沒站多久，很快又有個長得還算好看的Beta過來詢問。
Beta無法標記，也感知不到信息素的波動。
謝千尋同意了。
舒緩的音樂裏，她把手輕輕搭在男Beta的手掌裏。
蕾絲邊的淺藍色禮服裙隨著女孩有力的旋轉，如同巨大的花朵盛開。
謝千尋沒有學過探戈，但卻在錄影店的電視上看過不止一次。
她很喜歡，還在深夜裏自己研究過。
穿行於眾多舞者中，謝千尋跳舞的風格並不像一般女生那樣柔弱。
倒是像把鋒利的劍，完全掌握了所有的指導權。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各樣信息素的味道。
女孩舞姿優雅，走位精準，每一個動作如同行雲流水般自然。
伴隨著音樂尾音的響起，謝千尋握著男生的手旋轉起來。
裙擺綻放，裙底小腿曲線優美。
*
三樓的宴會廳裏，江蕪正在應酬。
女孩儀態從容，談吐得體，很快就贏得了長輩們的好評。
宋氏集團的繼承人，果然名不虛傳。
然而江蕪的心情並不輕鬆。
她喝了不少酒，剛才一直保持著公式假笑，臉都僵了。
離開人群後，她的神情逐漸淡下來，緩步來到窗邊。
目光停留在大廳中央女王氣場爆發的謝千尋身上，頓了又頓。
“蕪蕪，看什麽呢，想下去跳？”蔣夫人在旁邊問。“怎麽不下去呢？”
宋瑤笑著幫她回答了“她今天沒什麽精神，不想跳呢。”
“可能是喝的有點多了，嗯？”
宋瑤意味深長的看了江蕪一眼。
後者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唇。
宋瑤無奈一笑。
自家女兒的酒量，她了解的很清楚。
身為宋家的孩子，必須會喝酒。
江蕪的酒量是很好的。
但在娘家的一眾親戚裏，是最差的。
小孩子自尊心強，每每不願意提起。
蔣夫人也跟著笑，又和宋瑤聊了些商業合作上的事。
江蕪在旁邊用心的聽著。
但她很快就發現，蔣夫人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果然沒聊兩句，蔣夫人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麽。
她側了側頭，示意身旁等候已久的少年上前。
蔣夫人抬頭看著江蕪，眼神慈愛，“蕪蕪，忘記和你說，新涵最近回國了。”
江蕪眉梢微動。
眼前的少年約莫十八九歲，身穿黑色的西裝，肩寬體闊，身形挺拔。
隱隱有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從後頸逃逸出來。
他是Alpha。
蔣新涵走上前，立在女人身後，恭順的喊了聲，“媽。”
蔣夫人眼裏的笑意更濃，看了眼江蕪，又看一眼蔣新涵，“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我那時候看他們就覺得感情好。新涵雖然是學長，但和蕪蕪的年齡也差不多。蕪蕪以後也是打算出國的吧？新涵從兩年前就在曼徹斯特念書了，可以向他問問在國外學習的經驗。”
男孩抬頭看了江蕪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江小姐。”
蔣夫人一把把兒子拉到身邊坐下，笑著打趣道：“叫什麽小姐？你們兩個以前的關係多好啊，現在怎麽這麽生疏了？不如還是和小時候那樣——”
她話還沒說完，宋瑤便似笑非笑的打斷她，“孩子都長大了，是該叫的禮貌些。”
蔣夫人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有些尷尬。
她看了眼蔣新涵，“新涵，帶江小姐下去跳舞。”
女人的語氣中帶著些期待的意味，畢竟跳交際舞是培養感情的最佳方式。
宋瑤不動聲色的看了江蕪一眼。
蔣家的財力雖然不及宋家，但也是H市商界上赫赫有名的存在。
和宋氏集團經常會有一些商業性合作。
宋瑤不會逼迫女兒。
她在等江蕪自己做決定。
當三個人的目光注視過來的時候，江蕪正心不在焉的盯著窗外。
她在看謝千尋。
女孩站在人群中央，神色懶散。
標準的探戈，剛勁有力的旋轉，裙擺上的水鑽折射著奪目的光輝。
光芒耀眼。
一曲終了，女孩緩緩蹲下行禮。
淡藍色的裙擺散布開來，如同花朵綻放。
所有人都在鼓掌，都投以豔羨的目光。
可能是剛喝了酒的緣故，江蕪忽然覺得有些全身有些燥熱。
占有欲在仿佛瞬間暴漲到了頂點。
謝千尋太漂亮了。
她不高興讓這麽多人看到謝千尋這個樣子。
“蕪蕪，怎麽了，不舒服？”宋瑤咳了一聲。
江蕪回過神來，心不在焉的看了蔣新涵一眼。
蔣新涵立馬窘迫的站了起來，羞澀的搓搓手。
江蕪輕輕點頭，隨後站了起來。
“蔣哥哥？”她示意男孩一起離開。
蔣新涵急忙點頭，走了過來。
兩個人一起下了樓。
蔣夫人滿意的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你看這兩個孩子關係多好。”
宋瑤：“……”
“蕪蕪妹妹，聽說你明年就要出國了？”蔣新涵的目光充滿了敬佩，耳根子都有些發紅，“當年我也申請過聖大，隻可惜收到了拒信。你真厲害！”
江蕪眯眼，唇角微揚，露出一貫的公式假笑，“蔣哥哥也很優秀。”
兩個人寒暄著，很快來到了大廳。
蔣新涵猶豫了好久，咬了咬牙問道：“妹妹今天就滿十八歲了吧，在學校有沒有心上人？”
江蕪的目光遊移，聽聞這句便回頭看他，“哥哥管的有點寬泛了吧。”
蔣新涵緊張的攥緊了袖子，“我想問問，如果沒有，我想向你求婚。”
此時此刻，新一輪探戈已經奏響。
強勁有力的音樂直刺耳膜。
江蕪盯著男孩看了半晌，淡淡的笑了笑。
“謝謝抬愛，已經有了。”
女孩輕飄飄的拒絕如同把冷水直接潑到了頭上。
蔣新涵愣了片刻，Alpha的驕傲又讓他有些不甘心。
“小姐的心上人，和你信息素的匹配度有多高？”
江蕪抬眼看著他。
男孩整張臉都是紅的，也許是因為情緒激動的緣故，他正在不斷的向外釋放信息素。
極具侵略性的Alpha信息素飄散在周圍，讓江蕪莫名有種焦慮的感覺。
“妹妹，你是高等級的Omega，如果信息素匹配度不夠的話，你永遠都不會幸福的。我媽媽查過我們兩個的信息素匹配度，都高達百分之七十五了，你想要什麽，我都能給你。”
江蕪：“……”
看著江蕪沒說話，蔣新涵似乎有些著急。
“我很早以前就跟你說過，也給了你足夠的時間。”
他伸手拉住女孩的手，“你還有什麽想不通的——”
話還沒說完，蔣新涵像是觸電般彈開了。
他連續退後好幾步，猛的撞上牆壁，臉色發白。
額頭上也冒起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蔣新涵雙眸中充滿了驚恐。
和之前接觸江蕪時候從她身上感受到的溫柔氣息不同。
如今的江妹妹身上爆發出來的氣息寫滿了危險二字，那如同□□般強大的氣場如同霧氣般籠罩在女孩周圍，警告著所有試圖接近她的人。
像是一把利刃，閃爍著寒光。
蔣新涵抬頭瞪著江蕪，憋了好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
“蕪蕪，你，你分化成Alpha了？”
江蕪愣了半晌。
她忽然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謝千尋前幾天才幫自己做了臨時標記，現在多半是謝千尋的信息素在起作用。
其它Alpha根本接近不了她。
她很安全。
江蕪上前一步，和蔣新涵拉開距離。
她看向大廳中央，神情有些淡。
謝千尋依舊跳的很開心。
遠遠望去，她還能看到女孩唇角微微揚起的弧度。
燈光下，謝千尋衣裙上鑲嵌的水晶閃閃發光，完美的旋轉後，女孩男孩生的手重新疊在一起，翩翩的淡藍色舞群貼著地麵飛掠而過。
舞曲終了。
江蕪忽然走進了舞群。
此時此刻，謝千尋正在完成舞曲中的最後一個部分。
這也是最高難度的大旋轉，整個過程極度需要依靠舞伴來完成。
一旦男舞伴打盹鬆手，她就會如同失重的陀螺般摔倒在地上。
正當謝千尋的旋轉接近尾聲的時候，男舞伴忽然鬆了手。
謝千尋：“？”
她還沒反應過來，另一雙柔軟的手便緊緊的握了上來。
牢牢的扶住了她。
最後一個動作順利完成，正當謝千低頭，尋準備斂裾行禮的時候，那人似乎是故意般。
把她的胳膊輕輕一拽。
謝千尋沒有防備，猛的倒進一個柔軟的懷裏。
“你他喵——”
髒話還沒罵出來，對方順手攬住了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熟悉的氣息撲麵而來。
謝千尋震驚的抬頭，撞進那雙溫柔的如同繁星的眼睛。
“乖。”江蕪低頭看她，很輕地笑了一下。
“我們不跳了，好嗎？”
謝千尋立馬成了啞巴。
她點點頭。
江蕪來了，她就沒有什麽想法了。
謝千尋順從的跟在女孩身後，走出了議論紛紛的人群。
“你的事情忙完了？”謝千尋跟在江蕪身後。
江蕪拉著她的手往前走，神情有點淡淡的。
她剛喝了很多酒，身上有酒味。
謝千尋陪她上十樓套房換衣服。
謝千尋：“你等會真的不參加宴會了嗎，可這是你生日，你這個主角都走了那些人還玩什麽？”
江蕪關上套房的門，順手上了鎖，“其實這次我媽舉辦這場宴會的目的，就是把我引見給商界，其餘的時間，就是大家各玩各的，我走了也無所謂。
她頓了頓，“你看，剛才舞會上我不在，你們依舊玩的很開心。”
江蕪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就像小孩子耍脾氣。
“你這話——”謝千尋遲來的意識到了什麽，“你該不會在吃醋吧？可那是個Beta啊？”
謝千尋說到最後自己都覺得有些困惑。
江蕪沉默了一會。
確實是不太高興。
但她心裏也很清楚這莫名其妙的醋意八成是自己喝多了的原因，沒什麽大不了。
其實更多的是想借這個機會，讓謝千尋多哄哄她。
江蕪湊近了些，抬眼睨著她。“不行嗎？”
昏暗的光線下，女孩白皙的臉微微泛著紅，漂亮的鳳眸忽閃，漆黑的瞳孔清澈透亮。
謝千尋看得呆了。
她忽然有個想法。
這一定是她有生以來見過的，最好看的眼睛。
仿佛一下子，心髒就軟成一灘水。
“江姐，真不高興啊？那我以後……連Beta也不理？”謝千尋好聲好氣和江蕪商量，說到最後也覺得搞笑。
自己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耐心。
“我們不生氣了，好不好？”她盯著江蕪的眼睛，輕聲問道。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滯了。
江蕪眯眼盯了謝千尋許久。
正當謝千尋想說您是不是喝的有點多的時候，女孩忽然把手裏的東西扣在了她的脖子上。
謝千尋：“？”
冰涼的觸感弄的她有點不適應。
她低頭，借著昏暗的燈光，看清了自己脖子上的是什麽。
一條皮革製成的項圈，上麵還掛了個鈴鐺。
深藍色的項圈，在白皙皮膚的襯托下格外顯眼。
“項圈？”
話還沒說完，江蕪一下子把牽引繩也扣到了她的脖子上。
把繩端順手圈到了床柱子上。
！？
謝千尋心裏炸出一聲巨響：
靠靠靠靠靠靠！
“江蕪，你是不是有點變態啊？”謝千尋動了動脖子，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覺得自己的人生觀都要崩塌了。
“嗯，是有點變態。”江蕪眯著眼，聲音帶著酒後的懶散。
她扯了扯繩子，“坐下。”
謝千尋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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