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咎由自取
其實月老進門的時候我就猜到了他的來意，不過好不容易讓他向我低頭一次，我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月老您也是知道的，我吧，這斬情絲那都是人自行請願的，您這讓我去強行插一腳，這……不太好吧？”我瞧著月老，就看他曉不曉得怎麽做了。
月老皺皺眉頭，爾後道：“老兒自是知道，不過上回你幫王母那時不也不曾問過王母的意願嗎？”
我詫異半分，他從哪知道的？
“你不用驚訝，此事老兒我也是無意間知道的，不過吧，我猜王母娘娘怕是還不知道這件事吧。”
我暗暗咬牙，月老果然狡猾，有意無意的提起此事，倒是反過來威脅我了！
“紅線我收了，事要辦也成，不過您也知道，九曜家那隻小兔子可關心此事了。”我挑挑眉。
“這個自然。”月老向我保證，會幫我拖住千月那隻兔子。
答應月老原因有二，其一是想要了解那對苦情-人的故事；其二自然是個人原因。
當下我去找了司命，司命這些日子都埋在天宮的書海之中，不知道成天的在找什麽。
司命伏在桌上，神情專注。
我躡手躡腳的過去，想看看他究竟在研究什麽，結果才靠近，書本就被他合起，隨後消失再桌上，回到了它原來的位置。
倉促間，我隻瞧見四個字——鬼人存在。
微撇嘴，“你還看這些世俗故事？”在人間辦事的時候，曾看到過不少沒蹤沒影的故事集。
想不到司命也會對這些感興趣。
司命伸了個懶腰，並未回答我的話，“找我何事？”
“哦，就是月老找我辦點事情。”我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他一眼，一邊無所謂的說，“你知道的，我這人熱心腸。”
“是嗎？我怎麽記得你和月老是死對頭？”司命眯著眼看我，“莫不是我曆劫的這些年，你們冰釋前嫌了。”
別和我扯這些好嗎？
“司命啊，人家都求上門來了，我總不能視而不見吧？”說完，我鼓起泡腮，委屈巴巴的看著他。
撒嬌……
第一次……
隻見麵前的司命眉心挑了挑，大手一揮，語氣不太自然的道：“以後別學人撒嬌了……“
啊？為什麽？
我這想著什麽原因，結果司命吐出一字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
“醜。”
“!？”再說一句我跟你急！
——
能夠自由出入天宮就是好，我迫不及待去了魔界。隻是這一次，我連門都進不去。
無法，我隻能拿月牙佩呼叫大魔王。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到正主帶著跟班悠悠出現。
兩人皆是冷漠臉。
“找本尊有事？”許翊背對著我，冷冽的聲線帶著陌生的意味。
我心下顫了顫，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小仙……”
見我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來，他轉過身來，眸色冷沉，“本尊是不是應該恭喜你升官了。”
心下微顫，抬眸看他，他，知道了。
心間酸酸澀澀的，我低頭，這件事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我說：“小仙見魔尊現下安然無恙也就安心了，小仙還有事，先告辭了。”
天知道，我說這話花了多大的勇氣。
“以後——還請你們天宮上的少與我魔界來往。”許翊說罷，拂袖轉走。
我咬唇，盯著他們消失的地方，輕聲呢喃，“對不起。”
他已經討厭我了……
我一點都不委屈，都是我咎由自取……
真的不委屈，就是有點想哭，搞不明白，我為何要哭？
老君說絕交的時候我都沒有想要哭，百花仙子拒絕我時我也沒想哭，司命下凡曆劫時我也沒想哭……
嗯，一定是此處塵灰較多，沙子迷了眼。
——
整理好情緒，我還是我，不過少了魔界的一個朋友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以往不也是沒有魔界朋友。
我安慰自己，之前和許翊的相遇不過是人生中的一段經曆，沒有什麽關係的。
生活還要繼續，我還沒有在天宮站穩腳跟，餘生還需要我自己走下去。
根據月老提供線索，我來到了南炎朝。
這個地方百年前我來過一次，當時正在經曆一場變革，改朝換代的局麵，我記得那次，亦是斷了一對情-人的情絲，似乎也是皇室子弟。
我在皇城上空徘徊，糾結要以什麽身份出現在眾人眼前時，底下的凡人眼拙，以為天要下雨，奔走於市井回家路途。
我吸了吸鼻子，往下再看一眼，見人群疏散差不多了，便捏了個決，換去仙衣，裝扮南炎國的服飾。
目標喜歡男人，我便以女子之身出麵，可以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趙日凡，當今太子殿下，未來的君王；紀寒玉，紀大家族裏最不受寵的小公子。
雖以女子麵目示人，可要了解他們二人，打入他們之中，卻是有些難度啊。
尋了一個客棧住了兩日，一是想從群眾口中了解一些訊息，二是在等一個合適的契機。
正如先前從千月口中得知的一樣，趙日凡和紀寒玉兩人的事情再皇城鬧得沸沸揚揚，大多數人為之不恥，紛紛開始議論當今太子趙日凡的德行，皆認為他不配為太子。
輿論的風向看似是在批判太子德行，事實上從這風向不難看出，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散播誇大言辭。
重點是，太子的哥哥，趙日凡的兄長。有人想利用太子斷袖這件事，讓他的兄長順理成章擠掉他的太子之位。
捋了捋鬢須，有點意思了哈。
本仙君馳騁世間這麽些年，這些個陰謀詭計暗度陳倉的事情見多了。
別看我隻是一個斬情絲的仙者，殊不知情絲裏麵能碰到的陰謀詭計也是數不勝數呢！
我雖然答應了月老，但斬與不斬這個決定權，在我手裏，左右他也不敢拿我怎樣。
不過說實話，這件事情成功引起了本仙君的注意。
心中有了打算，正欲離開茶館，鼻間嗅到了一抹氣息，一抹讓本仙君討厭的氣息。
真是出師不利，冤家路窄，我竟是在門外瞧見了九曜那隻死兔子。
死兔子以真身麵人，此刻正窩在一個男人懷裏。而那男人劍眉星目，神色凜然，身穿華貴黑袍，一看就不是尋常人物。
他的出現，讓周圍不少女子目光駐足，不僅是因為他的樣貌，吸引眾人眼球的也少不了那隻死兔子。
男人抱著千月，明明挨在一起，卻讓我看著像是兩個空間走出來的人。
有些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