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以絕後患
鬆靈不理會付雲兵記恨的目光，直跪在司命跟前，“司命上仙，對於你說的那些我真的不清楚，我一直以為我能夠有機會升仙，那是我幾世修來的福分，我從沒有想過……還有我的兒子，從小我便覺得他和別人不一樣，可我一直以為是鬼神作怪，是我丈夫做了太多的壞事，才讓我的兒子有了旁人沒有的能力……”
鬆靈將她的見解一一道來，大抵概括就是，對於和天帝的往事，她什麽都不知道，現在也不想和這些扯上關係，隻希望今後母子二人能夠安安穩穩地度過這一生。
聽了她這一番言語，我為我之前自私的想要她做人質的決定感到羞愧。
她是她，她是鬆靈，不是百靈，即便是百靈，那也不應該將她扯進這場紛亂。
倘若沒有付雲兵方才那番作為，或許我們可以當一切都沒有發生過，可是現在，我們知道了付雲兵的野心，那就不得不采取措施，以絕後患。
司命和我想的一樣，他道：“你既然不願牽扯前塵往事，那我自然不會逼你，不過，你的兒子，他本不該來到這個世上，若不是當初我的一時心軟……所以，你可以活著，但他，必須死。”
“你敢！天帝知道了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付雲兵急了，憤恨的怒吼。
這一句，不免又讓我歎一聲，不愧是天帝的兒子，簡直就和天帝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裝的斯斯文文，到底也是個暴躁分子。
“你覺得我會讓他知道嗎？”司命一記眼刀子掃過去，大抵也是受不了他的威脅。
“已經遲了，我已經知道了。”
聽這話，不用想也知道，是天帝了。
我三人皆為愕然，隨之看過去，不僅有天帝，他的身旁還跟著王母。
他們幾時來的，為什麽司命和許翊都不曾發覺？
“還以為天帝會一直困住，本尊倒是忘了，鳳凰一族的力量。”許翊漫不經心道一句，仿佛根本就沒想著要囚禁天帝一樣。
那為何先前？
“那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忽然看我一眼道。
我詫異半分，隨後思忖半響，所以一開始就不打算拿鬆靈當人質，而是想要引出天帝之子？
啊，腦子疼，這一個個的都藏著秘密不讓我知道，還要我去猜測。
鍛煉我的腦力呢？
然而現在我最好奇的是，王母看到這一幕當作何感想？
那邊天帝見到所謂的“百靈”也未曾失態，而是慢悠悠的走到了司命身邊，“司命，讓她恢複記憶吧。”
司命也是沒有想到這一幕，他下意識看了許翊一眼，似在詢問他的意思。
許翊略作點頭，那神情大抵在說，總要有個結果不是。
司命將白色瓷瓶打開，那縷裝著的煙霧像是認主一般，自動飄進了鬆靈的體內。
鬆靈隨之哀嚎一聲，她身邊的付雲兵不由急呼，“娘……”
“天帝若想蒼生安定，那他們母子二人必須死。”跟在天帝身邊的王母發話了，淩厲的語氣帶著三分恨意七分殺氣。
天帝聞言卻是一聲不吭，他的目光自剛才就一直盯在鬆靈身上，像是在期待“百靈”蘇醒的那一刻。
是我第一次，看見天帝這樣的神情，緊張、興奮、期待又害怕的複雜情緒。
我不知道，到底是怎樣的深情，才會讓天帝為她等上千年之久，是怎樣的癡情，幾千年的時光都不曾讓他忘記初心。
天帝癡情不是不好，可王母娘娘呢？她看見這一幕應該很心痛吧。
思及此，我偷偷看過去，王母不是無情之人，倘若一開始天帝不待她好，或許現在應該不會那樣心痛……
王母突然轉過頭來，視線與我相對，我心虛似的眨了眨眼眸，她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竟是朝我點了點頭。
出於禮貌，我亦是回以微笑。
付雲兵聽到王母的話以後，頹喪的低著頭，好半天也沒有說話。
我心想，若我是付雲兵，聽到這樣的話，而作為父親的天帝一言不發，那該是有多麽的心痛。
好半響，他抬眸看向他從未見過的父親天帝，“你為了自己，和她做了交易？”
天帝不否認，道：“你本就不該活在這世上。”
付雲兵目光毒辣，“那你當初為什麽還要和我母親做那苟且之事！”
他說的話很糙，但其理不糙。
天帝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直白，當即冷了臉，“我根本就不知道有你的存在，倘若有，我也……”
“一定會弄死我是嗎？”付雲兵打斷天帝的話，“那你有想過我母親的感受嗎？父親！”父親二字故意加重了幾分力道。
天帝眸色微變，“對不起。”
“你覺得道歉有用嗎？父親！”依舊是咬牙切齒。
天帝垂眸不言，目光又看向尚未蘇醒的鬆靈。
“你以為你一句道歉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若不是今日此事，你是不是還坐著你天帝的位置，在這天宮享受三界的參拜，而我和母親隻能分離兩地，見一麵都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
“而現在，你為了你的地位，卻要拿我和我娘作為交易，你憑什麽主宰我們的命運！”
“又憑什麽當這三界之主！”隨之他的一聲怒吼，爆發出強大的靈力。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翊帶著我撤退好一段距離，就好像他早就料到一樣，讓我安心的同時又讓我好奇。
等我再回過神來之時，看到的一幕讓我下巴幾近脫臼。
好歹也是父子啊，怎能刀鋒相對？
付雲兵手裏的兵器是一把雙刃刀，看外形就不像是普通的物件，這點尚不深究。此時的王母也以及躍到了鬆靈身邊，劍指與她，大有“你挾持我夫君我就砍了你親娘”的意思。
我揉了揉雙眼，心道一聲，冤孽啊。
我這不經意的小動作被許翊看在眼裏，他看了看我的眼睛，問我：“累了？”
心頭一暖，隨之我搖頭，單純的看到心累。
許翊輕嗯了一聲，“或許一會還需要你出手。”說著，掏出一小金葫蘆遞給我，並與我說，這是墨言給的，可以讓我短時間有一些靈力。
我疑惑皺眉看他，接過那葫蘆，這是讓我……
“斬了這三人的情絲，四界或許可以歸於安定。”
聽完他的話，我腦子有一瞬間的短路，怎麽說呢，許翊到底還瞞著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他又猜我心中所想，俯身過來，在我耳邊似笑非笑道：“不急，以後都告訴你。”
耳根癢癢的，心髒突突的，不是因為他的話語，而是他此時突然就柔下來的神情，仿佛麵前這一切都與他毫無瓜葛。
哦，對哦，本來就沒甚牽連。
不過，話說，咱兩這樣真的好嗎？
“嗯。”他推開，嘴角泛著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弧。
“呃？”這個“嗯”代表的是怎麽個意思？
不好還是好？
那四人僵持不下，我開始搜索司命的身影，掃一圈後發現……呃！他居然比許翊閃的還快？
我瞟了一眼站在我倆身後的司命仙君，依舊是那樣傲嬌的神情，卻多了幾分不快，我未細究。
隨後他注意到我的目光，亦是側眸懶懶看了我一眼，那眼底卻是帶著幾分哀怨之情。
我：“……”
我錯開目光不去看他，那突如其來的歉意是怎的一回事？
終於在鬆靈的一句嘶吼聲中結束了這場無聲的對質。
“雲兵不要！他是你的父親！”
“百靈，是你嗎？百靈……”天帝急切追問道。
鬆靈眼中含淚，看過去，“阿郎，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