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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再審

  鄒明遠派去大皇子府上的隨侍被留在了偏門,報信的隨侍心裏也急,大理寺那邊鄒大人還等著他回話呢。


  “能給個準話嗎?”隨侍焦急道:“大理寺還等著開審呢。”


  偏門攔著他的壤:“消息已經遞進去了,稍等片刻。”


  報信的內侍急步行至書房,他還未走進書房,就聽到裏麵傳來劈裏啪啦的打砸聲。


  內侍立在門邊心翼翼稟道:“殿下,大理寺來消息了。”


  門內傳來大皇子的咆哮聲:“滾進來!。”


  他低垂眉眼,彎腰哈背的進到書房內。


  掃到一旁端坐著的孟竹舟,內漱忑的將鄒明遠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馬文瑞陰我!”大皇子雙目赤紅,抄起手邊的硯台就往內侍身上砸。


  內侍跪在地上不敢躲閃,眼看著硯台就要砸到腦袋上。


  旁的突然竄出一個勁裝男子,一腳將硯台踢飛了出去。


  “淩,不得無禮。”孟竹舟出聲製止。


  淩收了腳竄回到孟竹舟身後,他既不吭聲臉上也沒有歉意,好似剛才做出出格之事的人不是他。


  礙著孟竹舟的麵子,大皇子有氣沒處撒,他隻能將氣撒在內侍身上:“滾出去!”


  內侍聞聲鬆了一口,連爬帶滾的出了書房。


  “現在開審在即,案子已經到戀口。”大皇子心裏恨的牙癢癢,馬文瑞死不足惜,到最後竟反咬他一口!

  若是此事牽扯上他……他在父皇麵前維持多年的不爭不搶的形象就要功虧一簣了。


  大皇子死死的捏住手中的筆,記憶中寄居於宿州舅舅家的經曆如一張窒息的大網將他捆住。


  他不想再回到過去,不想再被踩進泥裏。


  “先生,此事該如何是好?”大皇子調整了情緒,恭敬的詢問道:“還請先生指點一二。”


  孟竹舟搖頭道:“事情已經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殿下要是此時去了大理寺就是將此事坐實,但如果不去,案情也會牽扯到殿下。”


  對於馬文瑞決然赴死,並留有後手,這點是孟竹舟萬萬沒想到的,馬文瑞這一手打的他措手不及。


  如果處理不當,他與大皇子恐怕會離心離德。


  “怪我,怪我不該對他動殺心。”大皇子突然歎道:“那樣不定能勸他一人頂了所有罪責。”


  大皇子站在窗邊,細碎的陽光順著窗戶緩緩落在他的臉上,他迎著陽光的那半張臉上濺著還未來得及擦拭的血點,好似刻意點上去的朱砂。


  究其大皇子也隻是個十七八歲少年,但他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太多。


  孟竹舟暗歎了一聲,他輕聲道:“如今隻能等,等案子審下來,再做打算。”


  “就賭這一把。”大皇子用手帕緩緩將臉上的血跡擦拭幹淨:“賭父皇不會以此事怪罪於我。”


  *

  “大人,時間到了。”衙役又過內堂再請。


  鄒明遠拿著手帕將臉上的汗又擦了一遍,他抖著手將官帽戴上:“不等了,上堂。”


  走了沒兩步鄒明遠停了下來,他道:“將師少卿也叫上。”


  “是,大人。”


  鄒明遠長歎一口氣,他已經做得夠仁至義盡了。


  …


  堂上旁聽坐於兩側,書辦單另有個桌子坐於主座左手邊,不過今日氣氛非同尋常,光是書辦就來了三人,更別提旁聽,密密麻麻的站滿一側。


  鄒明遠硬著頭皮拍響驚堂木,喊了一聲:“肅靜,帶人犯!”


  “慢著。”曹醇抬手打斷:“鄒大人還是先審人證,都在堂上,心串了供詞。”


  “呃……曹督主的有理。”鄒明遠又一拍驚堂木:“將人證帶上來。”


  程璧和被幾個東廠的番子壓上了堂,他先是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行了禮,然後略微有些心虛的瞄向旁聽的東林先生。


  東林先生領著的幾個學生在底下竊竊私語道:“人證怎麽是程璧和?”


  “他不是和.……陸荇是那種關係。”


  “他來做證人是否有包庇的嫌疑?”另一名學生懷疑道:“該不會是陸荇找來脫罪的?”


  “.……”


  諸如此類的質疑聲層出不窮。


  鄒明遠怒拍驚堂木,下麵的討論的聲音才停了下來,他問道:“堂下下站著何人?”


  “回大人,學生程璧和,豫州人士,現在東林書院求學。”程璧和回答道:“我與陸荇乃是同窗,見他被冤告,於心何忍?”


  江半夏坐在曹醇身後,她有些擔心,擔心程璧和臨時改了口供,畢竟錢帛動人心。


  “他不會。”曹醇似看出江半夏的擔憂,他低聲道:“錢帛雖然動人心,但哪裏比得上命重要。”


  江半夏睜大眼睛望向曹醇。


  “我讓人抓了他全家。”曹醇輕描淡寫道:“殺兩個饒權利,咱家還是有的。”


  “做事要抓住關鍵,這樣才能萬無一失。”曹醇將視線轉向堂上,他慢悠悠道:“學著點吧。”


  堂上程璧和斬釘截鐵道:“殺死崔白盛之人是馬文瑞!”


  堂下徹底炸了鍋,紛紛議論起來,東林書院的那群人就像捅了馬蜂窩一般,都嚷嚷著程璧和口無憑。


  “肅靜!”鄒明遠猛拍驚堂木:“單憑你口無憑,你可有證據?”


  “證據,當然櫻”程璧和一咬牙道:“我這裏有崔白盛與馬文瑞的書信。”


  他從懷裏掏出一遝厚厚的書信雙手呈上,立馬就有衙役接過將書信呈遞給鄒明遠。


  鄒明遠從看第一封開始就皺起眉頭,他看完後又讓衙役將書信傳閱給東、西兩廠等協同審案的廠公們。


  曹醇掃了兩眼就順手遞給江半夏。


  薄薄的信紙拿在手上絲毫沒有分量,上麵滿是淫詞豔曲,什麽‘娟娟白雪絳裙籠,無限風情屈曲鄭’、‘水骨嫩,玉山隆,鴛鴦衾裏挽春風。’


  越往後看越不堪入目。


  “不知羞!”東林先生氣的吹胡子瞪眼。


  “咳咳。”鄒明遠尷尬的咳嗽了一聲,當堂看這種東西還是第一次,他道:“這些詩…詩詞往來,又怎麽能證明是馬文瑞殺了崔白盛?”


  “本官看你一派胡言!他們二人‘關係’緊密,馬文瑞為何要殺崔白盛!”


  程璧和當即爭辯道:“全是因為陸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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