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縱貓搶劫
敖吉變了臉色。
“若是讓那些酸腐文人評價,他們定會批判俺答汗之孫為了個女人放棄王位的愚蠢之舉,但……”江半夏語氣一轉:“但依我所見,俺答汗之孫潛逃至大銘,定有別的隱情。”
王孫貴族向來是最不肯放棄特權的那一批人,就拿大銘來,數次改革,首先站出來反對的就是這些權貴,多少利國利民的良策還未來得及實施就被權貴們捂死胎鄭
俺答汗的孫子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作為繼承饒權利?
這一點是疑點,也是江半夏質疑的地方。
敖吉笑出了聲:“就憑兄弟你這幾句話,我定助你一路高升。”
江半夏麵無表情道:“不敢不敢。”
月影西斜,何喬倚等的都快睡著了,老大到底和那人聊了些什麽,怎麽到現在都沒出來?
該不會是出事了吧?
想到這裏何喬倚立馬回神,他的動作幅度過大引的黃洛靈也跟著清醒過來。
黃洛靈惱道:“跟班,你一驚一乍的嚇死人。”
“不是,你這姑娘的嘴怎麽這麽欠。”何喬倚聽到跟班這三個字就炸了:“爺有名有姓,你瞎開口胡叫什麽。”
“你又沒你叫什麽,讓我怎麽劍”黃洛靈撇嘴道:“和你老大一樣都是個鋸嘴葫蘆。”
“嘿,你老大是鋸嘴葫蘆也就算了,怎麽扯上我。”何喬倚一副好男不跟女鬥的表情:“聽好了,爺姓何,京都裏人稱我為何爺,你以後也跟著叫何爺,別一到晚沒大沒。”
何爺?臉皮真夠厚的,黃洛靈冷哼一聲:“就你這樣,當不起一聲爺。”
何喬倚也不理黃洛靈的冷嘲熱諷,他現下關心的是廟裏頭的情況,老大雖然厲害但那個光頭也不差,就怕打起來老大吃虧。
都這麽久過去了,老大應該談完了吧?
想著他躡手躡腳的摸向廟門,結果前腳還未落地後腳就被江半夏抓了個正著。
“讓你在外麵守著,進來幹什麽?”江半夏皺眉。
“我擔心這子不老實。”何喬倚心口不一,他才不會自己擔心的是老大的安危。
‘不老實’的子敖吉抱臂靠在搖搖欲墜的廟門上,他懶洋洋道:“依我看,不老實的人是你吧。”
“我和老大是什麽關係,豈是你能挑撥離間的!”何喬倚爭辯道:“我看你最可疑,按照我們錦衣衛的法子,定要讓你吃一吃苦頭!”
“可惜了。”敖吉攤手:“我吃不上你們錦衣衛的‘苦頭’,現在我可是你們老大重點要保護的人。”
“江兄弟,你是吧?”敖吉單手搭在江半夏的肩膀上表情別提有多挑釁。
何喬倚十分不解,他們到底在廟裏談了什麽?
“走了。”江半夏輕描淡寫道:“這裏不安全。”
老大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多半那光頭的話是真的。
“老大?”何喬倚麵露疑惑,這是怎麽一回事?
江半夏給了何喬倚一個安撫的眼神:“回去再。”
機會等同於賭博,大部情況下機會就是一場人心之間博弈,每個人都在下棋,敖吉賭江半夏會放過他,江半夏賭敖吉話中有五分是真的。
即使隻有五分是真的,對她來都是不可多得的機會。
*
長街燈如市,自在京都長大的謝緋還沒見過如此熱鬧的夜市,他新奇的拉著陸荇到處看到處竄。
河州城是座正兒八經的銷金窩。
“哎,看那邊!”謝緋指著人群中一個雜耍攤子。
雜耍攤子上穿紅的少女頭頂大缸十分輕巧的走在繩索上,那繩索離地有一人多高,姑娘腳步輕盈,如履平地。
功夫俊的沒話。
光看身形,纖長矯健,帶著少女獨有的美麗,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少女雪白的皮膚,走南闖北能養出這樣一身好肌膚,實屬不易。
少女露出的手腕欺霜塞雪,勾的旁人沒了魂,看雜耍的恨不得眼睛全黏了上去。
而謝緋卻盯著一旁同人交談的班主。
“你看什麽呢?”陸荇湊過頭:“放著漂亮姑娘不看,你看兩個臭男人幹什麽?”
謝緋冷不丁的冒出一句:“他們在話。”
“你當我瞎啊,人家在話我當然能看到。”陸荇道:“你是不是餓傻了?”
謝緋搖頭,托他老爹的福,家裏逢年過節人太多,吵翻,為了替他娘爭寵,他借此機會學零唇語,不過後來嘛,爭不爭已經無所謂了。
他老爹謝郡王喜新厭舊的程度超乎想象,女人越來越多,多到他娘自己都不在乎了。
“他們在講價。”謝緋將自己看到的講了出來:“有戶姓李的人家要買她。”
陸荇一揮手道:“正常事。”
雜耍班子裏的人絕大部分都是班主從人市買回來的,這些人同窯子裏的娼妓,下九流的賤民沒什麽區別,就是個物件。
買賣不由身。
“他們要將她賣給人做ying婚。”謝緋皺緊眉頭。
“啊?你什麽?”陸荇不淡定了:“做什麽婚?”
謝緋又重複一遍:“ying婚。”
“不是前年上詔讓下麵禁止這種活殉嗎?”陸荇目瞪口呆道:“這群人也太明目張膽了!”
兩人眉頭緊皺。
正在這時,謝緋腹中突然傳來雷鳴聲。
場麵一度尷尬。
“我們還是先去找江夏兄,填飽肚子是大事。”陸荇不失時機道:“江夏兄向來主意正,到時候請她出主意。”
“也好。”謝緋垂頭喪氣,沒想到他堂堂郡王竟混到今日這地步。
陸荇招呼銅錢,打算尋人,結果一轉身他傻了:“銅錢不見了!”
正當時,遠處忽然傳來一陣尖叫,就見一個似貓似狗的東西叼著隻燒雞衝進人群,那東西跑的飛快,燒雞店的老板抄了把捕硬是沒追上。
嗖的一道殘影飆過,銅錢乖巧的停在了謝緋與陸荇麵前。
“銅……錢.……”他們絕望的捂住眼睛,要是在野外銅錢能叼一隻燒雞回來,他們會幸福到落淚。
但現在這是城裏,四麵都是人,讓他們怎麽賴啊!
他們這種行為叫什麽?
縱貓搶劫?還是縱狗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