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封疆大吏
回京一路順利,疾行近半個月,在六月中旬時,江半夏幾人終於趕回了京都。
寅時開城門,但永定門卻被官兵圍的水泄不通,幾個衙門輪番趕人。
五城兵馬司的人在城內幾條主街道上清人,百姓紛紛退避兩側。
永定門城門外九門提督帶著數百官兵嚴防把守,不允許城裏的人出去也不允許城外的人進來,將城內城外完全分隔開。
數百人嚴陣以待。
“這是戒嚴了?有什麽大人物要進京嗎?”謝緋徐徐勒馬。
上次他見永定門出現這種情況是在數年前浙直總督進京述職時,如今這又是哪一位封疆大吏要回京了?
按照規製,皇室及二品以上大員進出才會戒嚴,如今不光戒嚴,好幾衙門的人都出動了,這是封疆大吏才會有的待遇吧。
江半夏幾人下馬牽著馬退避一側,打算看看是誰進京了。
“退開!這裏不能站人!”
幾個錦衣衛揮著刀趕人,城門外百姓越來越多,人多了就擁擠,沸騰喧鬧,生浪起伏,和菜市場一樣。
官兵們一看不行又要趕人。
“走別的門!這裏今過不了!”官兵們一遍又一遍的喊著,但沒什麽用,這些百姓看的就是熱鬧,沒人想錯過今這種大場麵。
進城的百姓們遠遠的觀望著,低聲議論,都在猜測是哪位藩王進京了亦或者是哪一位將軍打了勝仗。
十幾個鎮撫司的錦衣衛站在永定門城門外吊橋上,他們如同釘子般,絲毫不懼烈日。
“你們錦衣衛也是拚呐,不遮不擋的站在太陽底下暴曬,一般人半個時辰就暈了。”謝緋調侃道。
“郡王您就不要笑了。”何喬倚苦笑道:“我要是有機會能站在那裏,曬暈我也願意。”
站在橋上的錦衣衛一看就是鎮撫司裏有頭有臉的人,這種差事雖辛苦但能在長官麵前露臉,是個機會。
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太陽從地平線升起直至掛上半空。
“怎麽還沒來。”陸荇忍不住道:“這都等了將近一個多時辰,再等下去就要到晌午吃飯了。”
“有儀仗的隊伍走的都很慢。”謝緋見怪不怪道:“不定從現在一直能等到下午城門快閉時。”
“郡王的沒錯。”何喬倚席地而坐,手上捧著幹饃在啃:“前麵先行報信的人還沒來,估計大部隊還早,陸三公子,您別著急,坐下來休息休息。”
江半夏早坐了下來,她靠在銅錢身上打盹,連著半個月疾行趕路,現在隻要能閉眼她就能立馬睡著。
陸荇撇著嘴也跟著坐下休息,等不及的人早繞路去別的門京城,能留在這裏的都是和他們一樣看熱鬧的。
他剛坐下,謝緋就突然拔高聲音:“來了!”
官道上塵土飛揚,幾匹快馬先行在麵前開路。
緊接著消息被傳進城裏,不消片刻就見幾個太監抬著肩輿出現在永定門外,遠遠地看去,那肩輿上的人一身緋紅內監服飾。
看樣子應該是司禮監裏的大太監。
他後麵的太監舉傘的舉傘,壓改壓杆,甚至還有專門端椅子的人。
“真會享受呐。”何喬倚酸道:“這樣活著才像個人嘛。”
他的話惹來了江半夏的白眼:“你現在不是人?”
“是人,當然是人。”何喬倚辯解道:“就是沒活出人樣。”
曹醇抽了帕子去擦鬢角的汗,他身邊伺候的太監見狀立馬舉起扇子要為他扇涼。
“別。”曹醇出言製止:“太過特殊,不好。”
那太監手足無措的收了扇子,然後垂頭站在曹醇身後。
傘能遮住陽光卻遮不住熱意,曹醇心情頗為煩躁,不是氣原因心情煩躁而是因為他現在要接的人是——駐紮在延綏衛的曹丙燁。
誰能想曹丙燁當初離京時隻是個從三品的武官,等他再回來就成了封疆大吏。
曹丙燁的運氣著實好,能在關鍵時刻大敗俺答人。
這一手打的曹醇措手不及,他本想借俺答汗之孫歸降之名平息邊境混戰,沒想到竟讓曹丙燁先拔了頭籌!
有曹丙燁平息戰亂在前,他後麵再將俺答汗之孫歸降的消息呈上去,就不再是‘奇功’,與之前所設想的情況完全相悖。
曹醇嘴角浮起冷笑,曹丙燁一手好算盤,不過他也留了後手。
先是儀仗隊出現在眾人眼前,等隊伍走進,他們才看到最前麵騎高頭大馬的將軍。
曹丙燁年少一戰成名,他在大銘百姓心中的地位很高,很快有人就認出他來。
“是懷遠將軍!”百姓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城門內外都是高呼懷遠將軍的聲音。
那聲音振聾發聵,快要趕上山呼聲。
曹醇緩緩站起,帶著四五個東廠太監,迎了上去。
前麵兩個錦衣衛開道,架勢十足。
“曹公公!”懷遠將軍嗓門大,隔著老遠就熱切的和曹醇打招呼。
翻身下馬一氣嗬成,曹丙燁大步走至曹醇麵前,亮晶晶的眼睛臉上洋溢著笑容。
“曹公公許久未見。”曹丙燁蒲團大的手親切的攬住曹醇的肩膀並低聲喊了句:“醇兒,許久未見。”
曹醇渾身一怵,不著痕跡的躲開曹丙燁的手,他假笑道:“懷遠將軍一路辛苦,萬歲正在宮中等候,莫要耽擱了時間。”
“那就走。”曹丙燁回身再次翻上馬。
曹醇見狀也上了肩輿。
進了城開路的就換成錦衣衛,曹醇的肩輿走在前麵,後麵跟著曹丙燁及他的親兵,浩浩蕩蕩一群人。
隨著他們進城,永定門外的戒嚴也隨之取消,等候多時的百姓一擁而上,形成人海。
江半夏幾人夾在人海鄭
他們幾個的表情十分精彩,沒想到此次進京的竟然是延綏衛的懷遠將軍!
“懷遠將軍是他從三品時的稱號。”謝緋酸道:“看排場應該是升了,不定我們現在得叫他驃騎、金吾或者龍虎將軍。”
“嘖嘖嘖。”何喬倚跟著一起酸:“這才幾年,就躥這麽高,要是我,一輩子都做不到。”
酸歸酸,他們還是挺理智的,曹丙燁能走到今這個位置,也是他應得的,沙場上刀劍無眼,多少人有去無回,能活著都算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