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她是誰

  深深吸了口煙，將煙霧吐出去，趙翟楠才淡淡開口，“本來有些話在這裏說並不是太合適，可在我眼裏，來看我吹牛扯談的，就是我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所以我也說下自己經曆過的一些事情。這個例子並不怎麽合適，不過我講述出來之後，大家或許能明白這是一種什麽感受。”


  把嘴裏的煙放到煙灰缸，趙翟楠拿起可樂狠狠灌了一口，再次開口，不過隻說了一句，“我曾經喜歡過一個女孩！”


  說完這話，史翟看了眼彈幕，然後輕輕擺手，“大家不要刷彈幕帶節奏，我也不是在分享什麽戀愛經曆啥的，就是說下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那段感情，準確的來說，都不算感情，應該說是單戀，或者更加像是大家追主播一樣，純粹是一種理念上的信仰。”


  見淩雪目光灼灼看著這邊，趙翟楠不由得有些猶豫，不過沉默了片刻，他還是繼續說起來，“那是我人生最灰暗的一段時期，當時家裏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喪失了一位至親，然後我心情變得非常低落，考試也失利，從原本的前幾名，考到幾百名。那段日子，我看什麽都是灰暗的，隻到我看見那一張臉，那一雙眼睛。”


  說到這裏，趙翟楠把半截煙叼在嘴上，微微眯上眼回憶了片刻，才繼續開口，“其實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形容當時的感覺，因為什麽言語都沒法表達當時那種感覺，甚至我都忘記她到底長得什麽樣，我隻記得，那是一張非常幹淨陽光的臉，一雙清澈透明的眼睛。怎麽說呢，就是在看到她那一刻，準確的說是她看向我的那一刻，就像是經曆了秋冬兩季霧霾陰雲之後，春天悄然到來，然後雲開日出的感覺。或許那陽光並不溫暖，卻在我內心播下了一顆希望的種子，讓我明白，冬天總是會過去，春天終究會到來，這世界還有陽光。”


  說完這些話，史翟把煙蒂掐滅，揉了揉太陽穴，搖晃著腦袋苦笑，“其實很多經常看我直播的兄弟都清楚，我這人很囉嗦還不善於表達，所以剛才的話說得很亂。或許當時那種感受，更像是失意的俞伯牙彈琴遇知音，又或者是韓信連夜離開，被蕭何追上的那種感覺。反正就是一種莫名的驚喜，讓人內心瞬間燃起希望。所以在那時候，我開始改變，目的很簡單很單純，就是希望自己能變得好一點，能夠更加引人注目，然後能讓她多看一眼。這種感覺，說出來大家肯定都覺得很搞笑，可事實就是這樣，隻要她朝這邊看了一眼，我就會覺得有種莫名的竊喜！”


  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史翟重新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不過並未點燃。


  看了眼攝像頭，史翟把煙放下去，然後自嘲的繼續說道：“或許在大家看來，我這種行為，純粹就是自欺欺人或者說犯賤，實際上事實也差不多是這樣。可當時我就是莫名喜歡上這種感覺，這種感覺，就和大家追捧主播，粉絲們追捧明星一樣，心完全被她的喜怒哀樂所支配。活成這個樣子，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可人生難免會失意，也需要有一個這樣的人讓你走出來。她可以是明星，可以是主播，可以是你喜歡的人，也可以隻是無意中邂逅的路人。這種感覺可以是一種信仰，可以是喜歡，也可以是一瞬間的心動。總之就是……”


  說到一半，史翟連忙擺手，“抱歉，越扯越遠了，其實我要說的並不是這些東西，而是要說，帶給你美好感覺的人或者事物，未必就如外表看起來那麽光鮮。”


  見彈幕滾動著亂七八糟的話語，史翟靠在椅背上，微微搖著頭，“我當時其實就是著了魔，就像是追星追到瘋狂的粉絲一樣，覺得這個世界隻有她最好，也無比期望能夠和她親近，哪怕遠遠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的笑容。如果隻是到此為止，或許她就和大家心目中的偶像明星，主播一樣，是個完美無缺的人物。可我們是相遇在現實，所以總能找到走進的機會，然後人生開始變得悲劇。”


  史翟伸手捂住臉頰，長長吐出一口氣，微微搖著頭，“有些事情不親身經曆，就永遠明白不了這種感受。就像我那時候一樣，當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了解她之後，然後我鼓起勇氣上去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在她問出那一句，你能給我什麽的時候，我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個……”


  聽到這裏，淩雪咬了咬嘴唇，剛開口，史翟就朝她輕輕搖了搖手，接著說道：“那一刻，不叫求愛失敗，而應該來用信仰破碎，就像是自己仰望了無數年的神像，當成神明一般供奉的東西，突然在自己麵前轟然破碎。那種感覺，就像是天崩地裂！額，我不是說皇子那大招，那個沒那威力！”


  開了句玩笑，史翟把煙放到耳朵上麵，拿起可樂再次狠狠灌了口，然後微微聳肩，“在那一刻，包括以後的一段時光，我都非常失落，甚至可以說絕望。可隨著時間推移，這種感覺慢慢遠去，我回頭再來看這事，感覺又完全不一樣了。再看到她，我還是會遠遠的欣賞，卻不會再去想著親近。因為我逐漸明白，那個完美無缺的形象，其實隻是我內心虛構的，而她是活在現實裏的人。在這個物欲橫流的世界，大家會發現，很多人外表光鮮，其實活得卻比我們想象的現實，可這並不能怪罪他們什麽，因為不現實就會活得很艱難，而現實一些，卻能活得更安逸。外表隻能給別人看，日子還得自己過。明星也是人，主播一樣是人，大家也都是活在現實裏，你看到他們永遠光鮮，永遠強大，那隻是因為你們不夠近，了解不夠深入。號稱世界最強中單的人，也會出現被吊錘的時候，所以一場遊戲的輸贏，並不能證明什麽。所以我希望，大家別太較真，將看直播當成一種娛樂就好，如果是當成一種信仰，那就隻去看他好的一麵。就像我現在去看那個她一樣，她依舊是我心目的一種信仰，一片淨土，但是那僅止於理想，我不會將之帶到現實之中來，更不會因為有人比她好，或者貶低她了，就去變得瘋狂。”


  在史翟說完這些話的時候，YY戰隊那邊再次發起了遊戲邀請，史翟暫時關閉攝像頭和聲音，將耳朵上的香煙取下來塞進嘴裏。


  “死宅哥，她是誰啊？”


  史翟剛拿起煙要點，淩雪忽然在旁邊好奇的問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