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兩個多月沒來月經
進入十一月，深圳的天氣也冷了一些，我的胃口也好了許多。
飯量比以前都大了一倍。
那天我吃中飯的時候又將鍋底的飯給刮幹淨，然後倒在空菜碗裏，把菜碗裏的湯汁都給拌幹淨大口的吃了。
新來的小姑娘方芳看著我嘖嘖的說：“老板，要不我明天多買點菜吧？”
我一愣，看著不過幾口就又空了的碗，訕笑著說：“好啊。”
打小，我所期望的不過是兩樣，能吃飽，有個地方遮風擋雨。
現在我總算也是努力出來了，這不光想著自己買房子住，難道連胃也想來湊熱鬧，想盡量多吃點？
要不我怎麽老覺得餓？
“青姐，我覺得，你這有些不對啊，要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徐紫皺著眉頭對我說。
“是啊。”徐紅也點頭，然後讓我放下碗，拖著我到了包廂裏，問我：“你上次月經什麽時候來的？很久沒有來了吧？”
我再度愣了一下，仔細想想後，驚道：“是啊，好像有兩月了？難道……”
我是得了什麽怪病？
“你……”徐紅猶豫了一下說：“你最好給付先生打個電話，讓他過來，陪你去下醫院看下。”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急促的問道：“你知道什麽嘛？我不好了嗎？這病能不能治？”
我才剛剛看到曙光，看到生活有奔頭，老天爺怎麽能這麽狠心？我還這麽年輕，難道就讓我去死嘛？
徐紅看著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咳嗽了幾聲說：“你想到哪去了？不是什麽別的病……”
她聲音頓了下，放低了一些的說：“不瞞你，在來你這裏之前，我也有過這種反應，這是懷孕了。”
我完全驚愣住了，喃喃的說：“懷孕？”
“是，就是懷了孩子。”徐紅帶了我有些看不懂的神色說：“我當時沒有滿十八歲，再說我和男朋友也養不起，就打掉了，然後到你這裏來的，不過，你和付先生不一樣，付先生的年紀也不小了，應該會想要這個孩子，你去給他打個電話吧。”
說完，她走出了包廂，我聽到她在外麵喊徐紫和方芳收拾一下後，把門口外麵給打掃幹淨。
我聽著聲音估計著她們應該出去了，從包廂裏走了出來，走到了收銀台。
自從我和付榮好上後，付榮就要我將電話開通了香港長途，但是，除了接客人的預訂電話，我還真沒有往香港打過一次電話。
我手心裏冒了細細的一層汗，拿起話筒之時都拿不住的讓話筒掉了下去。
我趕緊的重新拿起了話筒，雙手用力的握著。
懷孕，懷了孩子……
我……懷了孩子……
付榮的孩子……
我腦袋裏還是懵懵狀態，身體都好像在雲上飄，我都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撥了付榮的電話號碼。
直到聽到話筒裏傳來了付榮的聲音：“有事？”
那個時候，我完全沒有察覺付榮的這兩個字裏麵透著不耐煩和緊張，我隻是在聽到他的聲音後，就下意識的，滿心歡喜的，衝口說：“我好像懷孕了，我好像懷了你的孩子，你有沒有空？明天過來一趟，我們去醫院看看？”
電話那頭靜默了一下，話筒裏傳來了粵語說話聲，付榮的聲音有些冷的說：“我現在有事，明天再說吧。”
他掛了電話。
我聽著話筒裏麵的滴滴聲，慢慢的將話筒放下。
話筒放在支架上發出了啪嗒一聲，我的心也是一跳，然後人清醒過來了了。
我細細的想了一下，才回想起來付榮有段時間沒有來了。
我再細想了一下那話筒裏麵傳出來的粵語說話聲，在鵬城待了這麽久，粵語我說的不好，但是聽都能聽懂了。
那聲音說的意思大約是，你到底想不想解決這事？
我想，付榮應該是遇到麻煩事了。
是了，他一定是遇到麻煩事了！
他並不是不在乎我，不在乎我是否懷孕，他……的確是有事。
我用雙手搓了把臉，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一定是這樣的，所以呢，顧青，你也不要去麻煩他，不過是醫院，你自己也可以去的。
這麽想著，我不覺用手摸了一下肚子。
自從被爺賣掉後，我的心裏就當自己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可是，血脈的感覺就是那麽奇怪，現在想著肚子裏居然有一個孩子，一個在我身體裏麵成長的孩子，一個完全屬於我的血脈至親……
我不知道心裏是個什麽感覺，有高興，有喜悅，可也有一絲擔憂。
我想起了我的出生，想起了我那個可憐的生母。
我長吸了一口氣，決定不再去想這事。
我對自己說，就算要想，也等明天去醫院看看吧。
那天下午我特意的讓自己忙起來，沒有空再去想這個事。
可是深夜回到家裏，我卻輾轉了半夜都沒有睡著。
第二天天還沒亮我就起來了。
我洗了個澡，然後磨了墨開始練字。
我的字是顧明遠啟蒙，後來有一次，我們在一個拆遷的老房子附近撿到了好些古老字帖，顧明遠小心的將那些字帖重新裱好後，找了其中兩個適合我的，讓我臨摹。
其中一個字帖，就是顏真卿的楷書。
雖然我更加喜歡另外那個行草的帖子，但是顧明遠跟我說，楷書形最正，根最穩，就像人要先學會走路才能跑一樣，字也是一樣。
而我在練了多年後，才體會到了顧明遠說的另外一點。
我寫了一個小時的字，心也慢慢的靜了下來。
我收拾好了書桌，自己做了早飯吃了，再將房間又整理了一遍，然後掏出了那個陶壺和郵票看了看，重新收拾好放回了背包裏，再將背包在櫃子裏放好。
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八點，我穿了去年付榮送我的那套衣服，背起了包出門。
走到小區大門外，我才想起了一件事。
我不知道檢查懷孕是要去哪個醫院？
我轉身往店那裏走去。
我想著徐紅是有經驗的，她應該知道要去哪個醫院檢查。
我懷著雀躍的心情走到了店外。
店是十一點才正式開門，徐紅徐紫她們一般是九點半左右開始打掃衛生。
這個時間店門還緊閉著。
我在包裏掏鑰匙，準備自己去開門。
就聽到有人在旁邊問：“你就是顧青？這足浴店的小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