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生存不易，隻能如此
莫老的工作室位於燕京大學裏麵的一棟小樓。
我就不提走進燕京大學之時的心情了，我也不說那種震撼和激動，也無法說，當我走過那些我以為隻能在書上才能看到的，那些偉人曾經流連駐步之所，那種完全看不過來一般的……
當我走進莫老的工作室之時，才算是找回了自己。
莫老的工作室是一棟三層樓高的小樓，不同於申城那種別墅小樓，而是方方正正的小樓。
除了第一層裏麵一間五十多平方的會客室，其餘的地方不是一個個擺滿書的巨大書架，就是放置了各種文物的置物櫃。
有些上了鎖，有些則是隨意的擺放。
我正有些不明白，陸漓低頭靠近我的耳邊道：“這裏大多是原樣複製品，隻有那些上鎖的，是送來做鑒定，或者是用來對比研究的真品。”
我微微一愣神，扭頭看向了他。
陸漓唇角輕勾了一下，低聲道：“對於研究學術來說，那些文物後麵代表著的時代刻痕更加可貴，真品是好，不過一模一樣的複製品也是可以體現出那些隱藏的文化符號，隻不過是工藝無法體現出來而已。”
我明白了。
這就如同那一卷秦簡已經交了出去，但是那些文字，筆畫，還有裏麵包含著的內容，我們還是可以從掃描件裏麵窺視到真相一樣。
不過……
我眨巴了下眼，踮起了一點腳，附在陸漓的耳邊低聲道：“那，這些真品也很值錢吧？”
陸漓的唇角一下翹了起來，他手握成拳頭抵在了嘴唇邊輕咳了一聲，再又微微低頭的，低聲道：“當然，能送到莫老這裏來的，都是一些很珍貴，外麵根本無法判斷價值之物，而且，由莫老鑒定的，其身價就是個保障了。”
我呃了一聲。
還沒等我問呢，陸漓又輕笑道：“你可別小看這裏，這裏的保全措施可是非常嚴密的，呐，你可千萬別靠近那些玻璃櫃。”
我伸出一半的手趕緊的收了回來。
陸漓發出了一聲輕笑。
我不覺怒瞪了過去。
陸漓的笑容卻是更深了。
正好這個時候莫老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我們，對陸漓笑道：“什麽事這麽高興？”
陸漓臉上的笑容雖然沒退，卻好似一下變了味道一般，從濃濃的調侃變成了溫柔若風般的，對著莫老笑道：“當然高興，莫老您這裏多少人想來都來不成。”
“你少給我來這套啊，我又不是那幫二愣子。”莫老哈哈笑道，走到我們兩人身邊後，又對陸漓擠擠眼道：“你這家夥，隨口胡說也說得有模有樣，你小心他們找你要依據。”
陸漓也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淡的道：“本來就是一些道聽途說之事，哪有什麽依據？他們要的，也不過是從我們嘴裏說出，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然後呢，就可以給一些無法定論的東西加上一個噱頭，增加估值而已。”
說著，陸漓又攤了一下手，神情看在我眼中很是有些調皮可愛的道：“再說，我也說了，這些是莫須有，也就是，有可能有，有可能沒有嘛。”
莫老大笑了起來，伸手拍拍陸漓的肩頭道：“你這小子，跟個狐狸似的！”
陸漓笑道：“生存不易，隻能如此。”
莫老神色微怔，隨後輕歎了一口氣道：“是啊，的確如此。”
陸漓微挑了下眉，好似不經意般的道：“說起來，我沒有想到昨天晚上您會和那些人一起，我還以為就是咱們幾個去吃吃大排檔。”
“你是說你上次吃的那個？要是喜歡，今天晚上我們就去。”莫老笑著說道，轉身帶著我們往一個擺滿了書櫃的房間走，一邊走一邊道：“昨天見的那幾個，除了老江，那位文老板和吳老板，也都是很有實力的，現在國內也是富起來了，有很多有實力的大商人，不管他們是追求利益也好，還是沽名釣譽也好，隻要他們能將那些流失在外麵的國寶弄回來，對咱們國家，對咱們的文化傳承，都是件好事。”
陸漓臉色微黯了一下，不過在莫老轉頭之時又恢複了原樣，笑道：“我就當您這是在誇我。”
這下輪到莫老愣怔了一下，隨後他便笑道：“你啊，我不是說你，你當我不知道，你那秦簡壓根不是從什麽國外弄回來的，說到這個，我還正想問你呢，那秦簡從哪弄到的？我仔細看過了，那應該是出土不過一兩年的東西，土腥味都沒有完全消散。”
陸漓摸了下鼻子，瞅了我一眼後，道：“莫老就是莫老，還真瞞不過您，這個啊，是小顧撿漏來的。”
“小顧？”莫老驚訝的轉頭看向了我。
我有些訕訕的道：“這個，這個是我春節的時候去古鎮上遊玩看到的，當時那老板說是從鄉下購買了一批文物，這個是對方送的，因為他不懂，所以還認為這個是複製品，就是那種，旅遊紀念品，所以，我就買了下來。”
莫老愣了一下，臉上掠過一種憤怒之色，隨後又轉為無奈，最後帶了一些慶幸的道：“還好，還好這等國寶是被你看見了，要不，隻怕也會毀於那些混蛋之手！那些家夥！那幫盜墓賊！眼中隻有錢，錢，錢！壓根就不知道老祖宗留下來的這些東西價值到底在哪裏！除了破壞就是破壞！”
說到後麵，莫老的聲音高了幾度，聲音滿是憤怒。
“莫老。”陸漓輕喚了一聲。
莫老深吸了幾口氣，臉上才算是恢複了平靜。
陸漓看著他氣算是順下來了，才笑著接道：“莫老，這事還得麻煩您幫我遮掩一二，這個實情，不要對外說。”
莫老眉頭抬了抬，又瞅了我一眼，再又看回陸漓。
陸漓也不再說什麽，隻是帶著淡淡的笑容看著他。
莫老深吸了一口氣，再又拍拍陸漓的肩頭，帶了和陸漓心照不宣般的笑容道：“生存不易，我知道，我知道這個意思，你也的確不容易，放心，我不會說的，再說，就算這秦簡出土時間不過一兩年，也抵不住那些盜墓賊喪心病狂的將文物偷渡出去，再賣高價，也是虧得你買了回來。”
“正是這個理。”陸漓也笑道。
那一天，他們再沒有說起這些閑事，而是帶著我，在那書海和那些文物古董裏逛遊了一日。
晚上，我們去吃了大排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