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曾經一擲千金的富豪,也有今天!
“我沒有惡意!我不是壞人!”蔡小姐用中文和英文都叫了一遍,又扭過頭看向我道:“小姐,我隻是希望你買下我的包。”
她這一扭頭,臉上再沒有進來之時還帶著的傲氣,而是帶了一種瞬間蒼老甚至可以說是卑微的神情,眼睛裏也閃動著慌亂和焦急,那一瞬間,似乎連她那精致打理過的頭發都一下蒼白了幾根。
我輕籲了口氣,道:“猴子哥,放開她。”
猴子輕哼了一聲,鬆開了她的手腕,但身形微動的,還是擋在了我的麵前。
而那兩個洋鬼子依然拿槍指著她不說,還大聲的喝了幾聲。
蔡小姐的臉色突的變了一下,然後猛的朝我看過來。
這個時候,從內堂裏急匆匆的走出了幾個人,當先一個身穿管理人員衣服的男人一邊快速的走過來,一邊用盡量柔和的語調說了好幾句話。
呃,我一句都沒有聽懂。
那個人便又回頭叫了一聲。
跟在幾人最後麵的一個亞裔姑娘趕了上前,對我用中文道:“這位女士,請讓您的保鏢放下槍可以嗎?我們這裏絕對不會有安全問題,這一定是誤會。”
我挑了下眉,就聽到那個身穿管理衣服的人快速的詢問了那店員兩句,那店員也快速的回答了幾句。
我便又看向了那個會說漢語的華裔姑娘。
華裔姑娘的臉色變了一下,然後微笑的對我道:“對不起,這個是我們店裏的失誤,讓您被打攪到了。”
“你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麽回事嗎?”我微笑著問道:“不好意思,我不大懂英文。”
那姑娘臉色又變了一下,壓低了一些聲音的道:“這位蔡小姐在一個月前買了一個限量版包,現在她想退貨,但是我們品牌沒有任何質量問題是不接受退貨的,所以她可能是一時情急之下,想讓您看看她的包。”
我想那個店員應該是沒有聽懂中文,但是根據現場這位姑娘也猜到了大概……
而且在說的時候,她的臉上帶了明顯的鄙視之意。
我不覺扭頭看向了蔡小姐。
猴子放開蔡小姐的時候將蔡小姐也推離了兩步,本來她被洋鬼子保鏢指著的時候是站著不敢動的,可是在店裏麵的人衝出來之後,她卻移動了兩步。
我隻微微偏了一下頭,便看到了她。
而她也正盯著我。
她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那種慌亂張皇之色,也沒有傲氣,而是一種淡然。
好似是平靜到極處的淡然。
在我轉頭看向她後,她依然保持著那樣的神情看了我一會後,唇角突的一勾,帶了絲冷笑的問道:“你母親,是不是田羅。”
我很是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道:“你說什麽?”
蔡小姐臉上掠過一絲驚訝之色,轉而便又沉了下來,道:“你是陸陵光的女人?”
“錯了!她才不是陸陵光的女人!”猴子比我先出聲,很是帶了一些凶狠的道。
蔡小姐臉上再度浮起一絲驚訝,這次沒有馬上消散,而是轉頭對著那兩洋鬼子保鏢說了好幾句英文。
我很是有些呆看著她一問之下那兩保鏢的神色都有些不對的時候,那個華裔姑娘靠近我,低聲道:“她問那兩個保鏢,他們剛才不是說你別想對我們老板娘動手嗎?她問,他們的老板是不是就是陸陵光?她現在還說,你們剛才叫,說我這個姓蔡的惡毒女人又想害你們老板,她想來想去,這種話,也就隻有陸陵光那混蛋的保鏢才會說。”
我不覺輕咳嗽了一聲,心想我是明白了為什麽陸陵光把這幾個洋鬼子當做門麵用了,這腦袋,和小陳他們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啊……
我才這麽想呢,那姑娘又翻譯道:“她現在說,她想起來了,她看到過這兩個保鏢,就是跟著陸陵光的。”
我不覺在心裏輕歎了口氣,對蔡小姐道:“你不用問了,我是陸陵光的朋友,我叫顧青。”
這話說出來後,我突然覺得心裏一鬆,我還輕笑了一聲,接道:“你先頭說錯了,我不是陸陵光的女人,但是,我是和陸漓差點就結婚的女人,如果,如果你女兒沒有害死陸漓的話,現在我早已經是陸漓的夫人!”
最後那一句,我的音調提高了幾度,那種怒氣,似乎又引起了內堂的注意,有幾個客人走了出來。
不過,我也顧不得那些人了,我死盯著蔡小姐,我隻覺得胸口有什麽東西在燒,本來一直被我壓製住的那些,那些又黑又熱又讓我心痛的東西,燒得我有些失去理智。
我很想用最惡毒的話罵她,想嘲笑她,想用最尖刻的話嘲諷她,嘲諷她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富豪,曾經視人家的性命如同玩物的富豪,曾經一擲千金的富豪,也有今天!
也有這種,在專賣店裏,就為了那麽一點現金,就當著人家店員的麵想轉手賣包的一天!
可我隻張了下嘴,猴子便轉身抱住了我,他緊緊的抱住了我,還用手輕拍了下我的背,低低的喚了聲:“妞。”
隨著他那一聲,我心裏的那些黑氣也似乎消散了去,胸口的天珠傳來了一陣暖意,在那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陸漓對我說:小青,不要跟她們一樣,小青,保持住你的心。
我深吸了一口氣,拍了下猴子的手,低聲道:“我沒事。”
猴子看了下我後便放開了我,站在了我身邊。
我再度深吸了一口氣,臉色保持著一種淡然的冷靜道:“蔡小姐,你的這個包款式不合適我,不過,我還是謝謝你的推薦。”
我這聲一落,蔡小姐臉上便和我身邊那個華裔姑娘臉上一樣,出現了一種驚訝之色。
不過這次,她又是瞬間便收斂了去,隨後她對我點點頭,將包跨在了手腕上,另外一隻手輕拂了下額邊的碎發,轉身,姿態優雅脊背挺直的走了出去。
我看著她走出店門,看著她身形一轉便消失在外麵的人群裏。
我輕籲了一口氣,然後突然想起來了,田羅這個名字我是有些印象的。
我母親,我的親生母親,我的那個因為生我而難產死掉的母親,就叫田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