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被放大的恨意
我們正說著話,和舒悅一起來救我的老頭走了進來。
“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叔,也就是蘊晨的師傅。”見到老頭進來,舒悅趕緊起身迎接。
眼前的老頭笑咪咪的看著我,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沒林容懷年輕,但是笑容慈祥,滿懷善意。我記得舒悅和我說過的,這是舒悅師父的師弟,叫何禹來的。
我本想起身,可是一動身子就會火辣辣的疼,隻好作罷,微笑著衝老頭點點頭,“你好。”
何禹笑起來,“你叫舒瑜是吧?不必這麽生分,你叫我何叔吧。”聽到這句話我怔住了,類似的話林容懷也說過的。何禹也是閱曆豐富之人,看到我的情緒就大概猜到了什麽,目光深沉笑而不語。我迅速平複心情回以他微笑。
“舒瑜,你本來就魂魄不全,現在又受了這麽重的靈魂撕裂傷,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稍有不慎還會有散魂的可能。”何禹湊到我麵前細細查看的我的情況,眉頭皺起。
我也猜到了我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這個消息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我擔心……
“何叔,我會恢複嗎?還是說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聽到我這樣問,蘊晨和舒悅也盯著何禹,看著三雙期待的眸子,何禹幹咳了幾聲,說,“具體的我也還不知道,得看你的恢複情況。蘊晨他們還沒告訴你吧,你昏睡了三天。剛把你救回來那個晚上,你差點散魂,好在你這塊玉佩一直在給你渡陰氣修補你的魂魄。不過就算如此我們還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你的魂魄放回身體。”
我能想象到情況有多糟糕,繁複的情緒和有限的能力,他們一定為了我忙了很久,都沒能睡過一個安穩覺。所以剛剛蘊晨和舒悅才會聽到一點動靜就醒過來。
“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沒事兒,目前你養好身體最重要。”
因為何禹在,加上舒悅和蘊晨的悉心照顧,我的身體漸漸恢複,可以下地走動了。我來到湖邊,鄰近冬天,柳枝都枯萎了,草地也變得枯黃,入眼一片蕭條的景象。
李永自那天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任憑我怎麽喚他都再沒聽到他聲音,有些失落和難過,明明最想見到的人是他,卻隻能像這樣來湖邊散步或者盯著玉佩發呆。若他不是被束縛在湖底就好了,這樣想見他的時候就能見到他。等這事過去,就向何禹打聽一下如何解除束縛靈的束縛。
在我休養期間,蘊晨和舒悅去過林容懷的古董店,他們沒找到我說的美人圖,也沒找到關著無情的淨瓶,就連辛明月和何思懿也不見了蹤影。至於那個上鎖的房間結界沒有解除,還不能進去查看裏邊到底有什麽。不過沒關係,等我身體再好些我親自去。隻要打開那個房間,就會有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麵。
多事之秋啊,我無奈地搖搖頭。
“小姑娘年紀輕輕這麽老成可不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果然是何禹,我露出一個微笑,“何叔。”
何禹走到我身邊,負手站在湖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自顧自的說,“人這一生啊,就如同這水,向來無常,變化多樣,所經曆的一切也是順應天命。水沒有固定流向,哪裏低平就往哪裏流,沒有固定形狀,盛裝它的容器是什麽樣它就是什麽樣。人呢沒有一成不變的命運,不會一直幸運,也不會一直處於低穀。你遇見的人失去的東西都是注定的,所以你隻需要接受,順其自然就好了。”
何禹的這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我卻還存在疑慮,“可若有人刻意為之逆天而為呢?可若是我不願意順應天命呢。”
“隻有兩個結果,一時你付出代價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二是你付出代價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至於這代價的輕重嘛不好說,你能不能承受也不好說。”何禹低低歎了口氣,“不過我這人就喜歡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做就去做,免得留遺憾。付出努力過總比什麽都不做來的好。”
我低著頭思索,何禹跟我說這麽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是想提醒我什麽呢?我該順應天命還是去爭自己想要的?
何禹見我久久不回答,轉過身看著我,恰好看到我冥想的模樣,何禹笑著感歎,“想不明白的答案就不要想了,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有答案。”
我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謝謝何叔。”
修道之人都是這樣的吧,凡事看得很開,似乎無欲無求,能達到這種思想境界也是實屬不易。
“對了何叔,我能問一下你們是怎麽知道林容懷有問題能那麽及時趕來救我?”這個我一直很疑惑,距離那麽遠,我們這邊的情況他們應該是一無所知,之前問舒悅他卻不肯說。
何禹臉上的笑意立即被痛恨取代,他壓著情緒說,“這事兒,還得從梓言說起。”
“梓言?”我疑惑的問,“他不是受傷去您那兒養傷了嗎?怎麽會和他扯上關係?”
何禹嘴角掛起嘲諷的笑,“都怪我不識人心,何曾想到曾為他兩肋插刀的朋友最後會插自己兩刀呢?那晚打傷梓言的確實是那個靈婆,可是召喚小鬼想要殺了梓言的是林容懷。自言是我們之人,我給過他和蘊晨每人一個銀八卦,施了我的術法,若是其中一人有難我和另一人都能感知到,也就是說,梓言危在旦夕是我和蘊晨都能感知到的。梓言借以八卦向我們發出求救信號,林容懷知道蘊晨趕過去他就敗露了,因而不得已之下他封了梓言的五識,梓言活著卻失去了告密的能力。
梓言被送到我這裏來的時候全身傷痕累累還不能言語不能動彈,看的我一陣心疼。他和蘊晨啊自小就是孤兒,是我把他們養大的,看他們一點點從嬰兒長得如今這般大,十多年的感情,早已如同親人。我一直以為是那個靈婆心狠手辣,豈知是我身邊的狼啊。
我找了很多種方法試圖解除梓言身上的禁咒,奈何林容懷用的是禁術。幸好我這裏有師父留下的古籍,我在古籍裏找到了方法。付出同等代價救回了梓言。他清醒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小心林容懷,他是別有用心之人’。
舒悅想到了林容懷之前提過要你去古董店幫忙,他怕你有危險就和蘊晨趕去找你了。可還是晚了,找到你的時候隻有你已經冰冷的肉身被一群怨魂圍繞著,他們在商議蠶食你的身體,而你的魂魄不知所終。舒悅的師父還在辦事兒,他隻好向我求助。我趕來以後用羅盤,用尋龍尺等方法就是找不到你的魂魄。我們去古董店找林容懷,他已經不知所終。幸好你肉身上有那塊玉佩,它一直在發光我就知道有問題。
舒悅說他聽到一個尖細的聲音指引他尋你,上次亦是聽到這個聲音才能及時阻止你入陰司,想來是你這方的人。我們順著那個聲音的指引果真找到了你。”
那個聲音是星辰的,必是李永吩咐他的。聽到這裏,我心裏一暖。而想到林容懷卻讓我瞬間心涼,原來林容懷從未對我們安過好心,梓言隻是個孩子,他又何必痛下殺手。既然他的目標是我,一開始直接捉了我交給黑影就好了啊,何必大費周折對我身邊的人下手。這樣的仇怨,豈能不報!
“何叔,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黑影的目標是我,他直接抓了我或者讓林容懷抓了我交給他都可以,為什麽要對我身邊的人動手還謀算這麽多事兒,牽扯那麽多無辜的人。會不會,他們還有別的目的?”我把心裏的疑惑問出來。
何禹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得抓到林容懷問問他才知道了。也許如你所想,他們還有別的計劃。隻是沒想到會出意外擾亂了。”
我們目前陷入了僵局,需要找到一個突破口來打破這樣的局麵。隻是從何下手我還沒有頭緒。我和何禹就這樣看著湖水,陷入了沉思。各有各的愁,各有各的不順心啊。
風乍起,秋天的風總歸是帶著涼意的,我打了個寒顫。
我想起來林容懷給我那本書還扔在別墅,多多少少它之於我是能派上用場的。我翻箱倒櫃把它找出來,細細研究著。
上麵除了畫符以及布陣,還有就是修煉方法。關於提升自身修為,譬如借用丹藥,符篆,還有男女雙修之類的。貌似除了修煉和符篆之外沒有一種方式適合我,畢竟我沒有弄到丹藥的渠道,而且雙修那個就更不用說了,想想都覺得麵紅耳赤。
再翻到後麵是一些方法,譬如借屍還魂,譬如起死回生,譬如對付喪屍僵屍。那會不會有如何接觸地縛靈的束縛的方法?看到這裏我激動的想,趕緊把書往後翻了幾頁,事實證明我是想多了。
算了,那就先修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