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黃鼠狼
何禹一巴掌拍在她的後腦勺,以教育的口吻說,“你就別做夢了,腳踏實地好好修煉。”接著何禹看著我,嚴肅的說,“難怪你體內有妖氣,原來是這狐妖的內丹。此事切不可聲張,免得有歹人起歹心。”
“嗯,謝謝何叔,”我點頭應允,接著期待的問,“何叔,我體內到底有沒有被族長下了咒誓?”
何禹笑著搖搖頭,“如蘊晨所說你倒真是運氣好,他應該不知道你身上玉佩在護著你,因此嚐試過在你身上下咒但是失敗了,而自己也被反噬。”
“誒,被反噬?何叔你怎麽知道?”我疑惑的問。
“你身體裏有咒誓存在過的氣息,但是很弱,幾乎察覺不出來。那就是沒成功。而他突然像老了十多歲,自然是被反噬啦。”何禹耐心的解釋。
我點點頭,低頭看著自己,莫名有種死裏逃生卻又羊入虎口的感覺。
“那何叔,關於黃鼠狼的事兒,我們要怎麽辦?”
蘊晨舒悅和何禹三人對視一眼,皆看著我露出狡詐的微笑,蘊晨笑得極為張揚,她衝我打了個響指,滿臉興奮的說,“這個啊,舒瑜姐你隻管等著看好戲就是。”
我不明就裏的看著麵前的三個人,頓時覺得寒入骨髓。
據說舒悅對族長使用了符咒,族長自在大林房間裏睡下後便一直未醒。舒悅還在族長房間周圍布下了結界,別人進不去,他亦出不來。
到了夜裏,何禹扮作族長的模樣在族長家待著,何禹也是演技派的人呐,族長的動作神色都模仿得惟妙惟肖,越是細節越能做到麵麵俱到。若不是我提前知道這是何禹假扮的,定然會把他當成真正的族長。
蘊晨舒悅和我趴在房粱上觀察下麵的動靜,若是有不對勁就衝出來保護何禹,雖然他修為比我們高,但免不了有被偷襲的危險。
夜半時分,族長的床下傳來悉悉數數的聲音,我們頓時警惕起來,呈全身防備狀態。一個全身是黃毛的人從床下鑽出來,身後拖了根毛茸茸的尾巴,看樣子是半人形的黃鼠狼,它應該就是帶頭的。
“你來了。”何禹端起架子冷冷的說。
黃鼠狼獻媚的看著何禹嘿嘿直笑,它說,“答應你的事兒我都做到了,我們演的還像吧。嘿嘿,隻是,你答應我的事……”黃鼠狼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捅了捅何禹的胳膊。
何禹皺起眉,眼神裏閃過反感的神色,他反問道,“哦,我答應過你什麽事兒嗎?我怎麽不記得了。”
黃鼠狼瞪大了眼睛,語氣裏隱隱有怒意,“你什麽意思?過河拆橋?明明說好我幫你製造一場村子裏被黃鼠狼侵襲的假象你用你族的秘術渡我成人,怎的突然反悔了?小心我把這件事兒捅出去。”
何禹負手走到窗邊,轉頭看著黃鼠狼笑道,“我可沒有理由讓你幫我做這件事兒,說出去誰會信?”
黃鼠狼目光裏含著恨意,它冷笑著咬牙切齒的說,“嗬,沒有理由?你當真以為我會不做好充足的準備就和你合作?你讓我帶領手下攻擊村寨不就是想留住那幾個道士?你當真以為你覬覦那個姑娘身上那塊玉佩我不知道?你當真以為你命令你的族人去換下那對龍鳳劍我不知道?你當真以為你在他們幾個身上下了血咒要他們去找傷害你趕屍族的那個黑影拚命的事兒我不知道?雖然他們身上的咒誓已解,記憶也被你抹了,但是你別忘了,那對龍鳳劍還在你手裏,那個姑娘身上還有你趕屍族的毒。”
這黃鼠狼被何禹突然反轉的態度激怒了,盛怒之下哪裏顧得上分辨眼前的人是真是假,為了利益把一切都說出來了,我身上竟有趕屍族的毒?而且我和蘊晨的龍鳳劍居然被掉包了?難怪我醒來時族長那麽緊張,原來是想要我身上的玉佩。他不知道玉佩裏的玄機,隻以為是玉佩認主,因而定然會想辦法讓我心甘情願主動交出玉佩的。這老頭兒也不簡單啊,我差點著了他的道。
何禹拿出桃木劍刺向黃鼠狼,黃鼠狼似乎料到了這一幕,它趕緊躲開,恨恨的說,“既然你要對我趕盡殺絕,那我也不會對你留情麵。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不出明天,你這趕屍寨就會變成一片墳場。”
說著,黃鼠狼嘴裏就發出奇怪的叫聲,這聲音穿透力太強,房粱震的哢哢作響,有瓦片從房頂上落下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眼看著房粱就要斷了,我們三個紛紛跳下房粱在屋內站定。黃鼠狼緊張的看著我們,這才恍然大悟自己上當了。它指著何禹的爪子抖啊抖,“你……你不是族長。”
蘊晨露出明媚的笑容,得意的說,“是啊,他是我師父假扮的。誒,虧你還是跟著那隻狐狸精混跡了這麽久的,一點兒狡猾勁兒都沒學到,居然一直沒發現。”
黃鼠狼眼裏怒火中燒,它手裏縈繞著黑色的霧氣衝我們打來,我們紛紛擋住,唯有蘊晨破窗而出攔住了要逃跑的黃鼠狼,我們也衝出屋子跑到蘊晨身邊。
“怎麽?想逃跑?問過你姑奶奶我同意了嗎?”蘊晨抽出腰間的軟鞭打向黃鼠狼,隻聽得一聲痛苦的嚎叫,黃鼠狼跪在了地上。
黃鼠狼跪在地上對著蘊晨不住的雙手作揖,嘴裏念叨著,“求求姑奶奶放過我吧,姑奶奶大人有大量,別和小的計較了。小的也是禁不住可以成人形的誘惑才答應這族長做下傻事的。求求姑奶奶了啊。”
這黃鼠狼雖然動作和語言雖然誠懇,但是眼珠卻是滴溜溜轉個不停,看得出來它在想辦法擺脫眼前的局麵。族長的行為讓我心裏憤恨不已,看到陽奉陰違的黃鼠狼我就想到族長那副嘴臉,忍不住調動修為打向它,青色的光芒襲向黃鼠狼,它沒來得及躲開倒在地上,哀嚎一聲化成了原形。
黃鼠狼背後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地上掃來掃去,像隻狗。突然它全身豎起,麵露凶光向我跳過來,蘊晨一鞭子抽向它,它嚎叫一聲跌倒在一旁。黃鼠狼終究是沒有氣節的東西,它不像狐妖那樣寧同歸於盡也不願苟活。許是想到硬拚無用,黃鼠狼隻好緩緩從地上爬起走到我們身邊,用哀求的眼光看著我們,似乎在祈求我們放過它。眼看著蘊晨的鞭子就要抽下去,何禹伸手截住了她。
“算了,放過它吧。”何禹淡淡的說。
“可是師父,它這種下作的東西是死性不改的。若是放過它,保不準它會成為第二個狐妖。”蘊晨不情願的說著,看向黃鼠狼的目光裏充滿鄙夷。
何禹拿出淨瓶,說,“放過它不代表放虎歸山,讓它在這裏邊靜思己過好了。”
黃鼠狼驚恐的看著何禹手裏的淨瓶,轉身欲逃。可是逃不了的,轉眼它就被雪白的光吸進了淨瓶。
“剛剛黃鼠狼那一嗓子,應該是在命令自己的同夥對趕屍匠進行報複,我們得去救人。”何禹收起瓶子嚴肅的說。
“等等。”蘊晨突然想起來什麽衝進了族長的屋子裏,許久之後才出來,手裏還拎著兩把銅錢劍,“喏,舒瑜姐,這是你的。”蘊晨將其中一把扔給我,我接住了握在手裏,差點就忘了這玩意兒。
見蘊晨辦好事情,何禹和舒悅先行提起修為飛走了,蘊晨伸手攬在我腰上,提起修為追上去。夜風呼呼吹過我的臉龐,低頭看村子裏黑漆漆一片,今夜注定不平靜。
到了村子裏唯一有光亮的地方蘊晨帶著我穩穩落地,原來是趕屍寨的祠堂,四麵八方有黃鼠狼不斷朝這裏湧來,它們用毛茸茸的身子去撞門,而裏邊的趕屍匠用力頂著門。他們應該還不知道這是族長的陰謀,為了自己所覬覦的東西,不惜搭上自己的族人,唉。
我和蘊晨相互配合在祠堂的庭院裏踩著步法布下八卦陣,接著我催動了五符,黃符升騰在空中發出暖黃色的光,接著何禹在陣中做法將黃鼠狼都吸進來,眼看著自己的同類幾乎要全軍覆沒,還沒靠近祠堂的黃鼠狼紛紛掉頭逃跑。
在陣中的黃鼠狼被何禹收入淨瓶,接著我們撤了陣法。舒悅上前敲響祠堂的門,“我是舒悅,黃鼠狼已經被收服了。”
一個趕屍匠打開門,祠堂裏的趕屍匠們撲通一聲跪在我們麵前,聲音顫抖卻帶著誠懇的感激,“恩人啊,謝謝你們。”
我和蘊晨麵麵相覷,接著上前將他們一一扶起。雖然事實很殘忍,何禹還是把他們族長所做的事兒告知了他們。
“不可能,我們族長向來愛戴我們,怎會做這種事兒。何道長,我們一向敬重你,你別說這種話來誣蔑族長”一個趕屍匠憤憤的說。
其他趕屍匠也跟著附和,“對,不許這麽說我們族長。”
看樣子他們是不信了,我無奈的搖搖頭,走上前說,“若你們不信,大可檢查我身上是不是被你們族長下了毒。此毒是你們趕屍匠一族獨有,一驗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