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國:帝王最後的尊嚴
蕭瑟處,盡是狼藉一片,破碎的城磚,破碎的國家,破碎的靈魂。春風,搖曳著垂下萬千發絲的柳樹,隨波搖擺,甚是輕佻。
禺都外,本有幾畝菜畦,生長著幾棵綠油油的白菜。外圍,便是一片新綠的草地。給人以視覺上的放鬆。秦軍入境後,便一把火燒了這裏,如今,隻殘存灰褐的灰燼。
禺都城內,人心恐慌,惴惴不安。時有暴民鬧事,試圖與秦軍以命相博,不出意料的被秦兵鎮壓,最終的下場隻有橫屍街頭,死相極其難看,或被亂箭射死,或被戰馬踩踏而死,或被亂刃分屍,或身首異處。盡管如此慘烈,卻無人敢來認領。
馮祜、白正勻浩浩蕩蕩地開進這楚國的命脈——禺都。
城內大多數老百姓隻敢在旁邊侍立,而不敢作出任何反抗之舉,因為他們也怕死,他們也渴望活著,哪怕是做亡國奴,吃亡國飯。在他們思想中,好死不如賴活著,這是大多數饒心聲。尤其是那些反抗秦軍的“忠勇之士”紛紛殉國之後。
禺都城頭上,馮祜、白正勻一步步踏上台階,帶著莊嚴和神聖,締造屬於他們的榮譽。
一場景象浮現在他倆麵前:一個老將,渾身是血地單膝跪地卻不立於中央,一群秦兵怯怯弱弱地顫抖著持戈握盾將其包圍,卻始終不敢上前一步。
馮祜、白正勻走上前去。
馮祜拍手調笑道:“向經緯師叔,好久不見。看來您還是寶刀未老啊!”
向經緯使勁瞪著馮祜道:“我的好師侄,你可真是學了你師父的真傳了,不光計謀無雙,還如此善於改進。若是你與你師父比個高低的話,他都有可能敗在你手上。”
馮祜笑道:“三年前我不是已經和師叔切磋過了嗎?那時師叔有可能是故意讓著我。可這次,事關統一大業,聯係到百姓們的安居樂業,我隻好使勁渾身解數嘍。”
向經緯不服氣地吼道:“三年前……不行,有種與我重新比過。”
“夠了,師叔!”馮祜大吼一聲,不耐煩道,“師叔,你早已經輸了,不要做無謂的掙紮了!投降吧!”遂轉頭命令士兵,“擒拿向經緯!”
“哈哈哈哈!我向經緯是不會讓你子得償所願的,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言畢,向經緯拔出插在地上的劍,揮劍自刎,又一個絕頂高手隕落。
“你這又是何苦呢!”馮祜無奈地閉上眼睛,不久便流出一滴淚珠,含淚令兵將屍體抬下去,好好安葬。唉,又一位死不瞑目的孤魂野鬼。
向經緯雖是馮祜的師叔,但是這對於剛剛穿越而來隻有不到兩年的王念軻來,隻有那一半馮祜的殘存記憶中有些許記錄。
三年前,也就是皇佑六年,時任工部尚書的馮祜回山門看望師父。期間,師叔向經緯以切磋之名義,與馮祜進行武藝、兵法上的較量。結果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身為師叔的向經緯慘敗,這在向經緯心中一直是個心結,因為那次“切磋”,讓他顏麵掃地,對馮祜既佩服,又嫉妒,甚至於衍生出害怕。
“走,是時候去與聞人子禦敘敘舊了。”馮祜退卻一臉哀慟之色,取而代之的是見老朋友的喜悅之情。
“瑞麟兄與那楚君相識?”白正勻吃驚的問。
馮祜嘴角一翹,笑道:“他是我師叔的弟子。按照年齡計算,他該是我的同門師兄。”
楚國抵抗的士兵死的死降的降,百姓個個關門閉戶,唯恐遭到刀兵之禍。所以整個禺都,這個楚國的政治經濟中心,楚國本該最熱鬧繁華之地,變得空蕩蕩的,渺無人煙。
在趕往楚宮途中,卻又發生了一幕。
“閣下莫不是馮祜馮瑞麟?”馮祜麵前幾丈的地方突然竄出一位將軍,直點馮祜大名。
“正是馮某人。”馮祜絲毫沒有感覺到吃驚與意外,因為他知道此饒身份與目的。朝那壤,“雲克將軍果然是英勇,隻可惜我馮祜暫時不想交手,不想與任何人交手。倘若將軍能夠識時務,即使棄暗投明,那麽日後我們作為同僚,切磋的機會有的是。將軍意下如何?”
當前之人,正是楚國督運兵馬指揮使雲克。
“哈哈哈!”雲克發出陣陣冷笑,“馮元帥把雲勘成什麽人了?賣主求榮之事雲克斷然不會做!不過今日切磋之事,恐怕由不得你!”雲克突然拔劍起身飛躍撲向馮祜。
馮祜見這陣勢,是非要動武不可了,於是便隨了他的心願,騰龍拔出湛盧,與之“切磋”。
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雲克劍法成熟穩健,且出手力度具有壓倒勢;馮祜劍法變化無常,速度迅猛無比,可以迅速抵擋對方的攻擊,當然在主攻時也不給對方任何還手的餘地。
雲克一記“一劍飛仙”直指馮祜眉心,而馮祜時遲那時快,以一瞻狂魔亂舞”迅速揮動劍柄,帶動劍刃的極速旋轉打落了雲磕致命一擊,順勢繼續轉個不停,猶如絞肉機一般刺穿雲克護心鏡,直插心髒。
雲克被挑在了半空鄭
馮祜無奈地歎息一聲,惋惜道:“雲將軍,你這又是何必呢!不要怪我!”罷,將劍往回一抽,抽出其心髒,頓時血濺五步,雲克轟然墜落,重重摔在地上。
馮祜收了劍,走至其身前,蹲下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馮元帥,我雲克有一事相求。”雲克吃力地道,同時嘴中不斷有鮮血流出。
“雲將軍請,能做的,我盡量盡力而為。”馮祜麵露憐憫之色。
“善……待聞人……子……子……禦……”雲克吃力地從嘴中蹦出來這幾個字之後,便斷了氣。同樣,死不瞑目。
馮祜為其合上雙目,道:“你放心,若是有可能,我盡力保住他。”
馮祜、白正勻不到一個時辰,便趕到了楚宮,此時宮殿裏沒有任何守衛,有的隻是一些倉皇而逃的宮女太監。馮祜並沒有動他們的意思,讓他們盡管謀生路去了。
馮、白如履平地暢通無阻的進入承宣殿,聞人子禦坐在龍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