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恨,亦是情
“我哥哥怎麽了?”憶楚擔憂的拽住馮祜的胳膊急迫的問。
馮祜道:“廢太子白正衍被囚禁之後,陛下追查到底,很快就把聞人子禦給揪出來了。陛下為之震怒,將聞人子禦從封地連夜緝拿回刑部大牢等候處置。”
憶楚失神地喃喃自語道:“刑部大牢……刑部大牢……”遂向馮祜投出求助的目光,哀求道,“祜兒,你一定可以救出我哥哥的,是不是?”
馮祜無奈地搖搖頭,歎息道:“憶楚,我……我無能為力!”
“你怎麽會沒法子呢?啊?你是陛下身邊的寵臣,你一定可以……你……”憶楚把所有期望寄托在馮祜身上,可是他卻無能為力,憶楚自是不信,便硬拽著馮祜的袖子搖晃。
“憶楚,你冷靜些!”馮祜緊緊的握住憶楚的手,冷冷的解釋道,“聞人子禦這是謀反之罪,我如何為他開脫罪責?就算是皇帝的親兒子的性命都岌岌可危,更何況是他一個亡國之君?!”
憶楚聽後漸漸鬆開了手,失落的望著馮祜問道:“既然他在劫難逃,那麽,你可否保住他一條性命?”
馮祜仍然是搖搖頭,雙眼微閉,道:“不能!”
憶楚失望的臉色一沉,麵露哀傷之色。
馮祜遂道:“不瞞你,陛下已經下旨,將聞人子禦推至九軒門執行車裂之刑。”
憶楚瞬間便癱坐在地上,淚水奪眶而出,抽泣著抬頭乞求著馮祜:“難道就不能給他留個全屍嗎?”
“我不會讓他車裂的。”馮祜扶起了憶楚,遂惆悵的,“在陛下下達聖旨之前,我已經到刑部大牢給聞人子禦送去了一壺毒酒。”
隨著憶楚驚訝的麵孔,馮祜慚愧的垂下頭,囁嚅道:“是我親手將聞人子禦殺死的。”
憶楚頓時有種被上蒼戲弄聊感覺,自己的哥哥被自己的愛人親手了結了性命,這該是開的一種多大的玩笑?
“你為什麽這樣做?為什麽?你好狠的心!”憶楚突然失控,起身掐住了馮祜的脖子。
馮祜瞬間便麵紅耳赤,狼狽狀態不可言喻。
許是憶楚沒有什麽力道,即使馮祜被她用盡所有力氣給掐住了,但是仍能吃力地話:“憶楚,你……你聽我……解釋……”遂雙手拿住憶楚的手,這雙突然有力的纖細玉手,想要掰開,可無奈,使不上力氣。
“你要解釋什麽?你親手殺了我哥哥,我要你為他償命!”憶楚已經聽不得任何言語了,麵對馮祜的反抗,她也是拚盡全力“鎮壓”,毫不留情,一心隻想結果馮祜,馮祜已經被掐的呼吸困難,頭皮發麻,腦中缺氧,力不從心。
馮祜盡管已經頭暈目眩,氣息沉重。一向理智的他卻明白,不能讓憶楚將自己殺死。雖然自己深愛憶楚,可以為她而起,但是在這件事情上自己做的隻是有錯,並無罪責。最為重要的是,此事聞人子禦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馮祜雖然已經不適,畢竟還是武功高強,豈能輕易就任人宰割?何況這個欲殺死自己的聞憶楚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此時能爆發出如此驚饒力量,完全是潛力的作祟。
馮祜幾次三番的想要掰開憶楚的手未果,隻好痛下狠手,便憶楚肩膀上猛然就是一掌。
雖此時馮祜很是虛弱,武功也並沒有多大的威力了,可是畢竟是內力深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憶楚一介女子,如何能受得了他這一掌?憶楚受了一掌之後,登時便疼痛難忍,失去了平衡,鬆開了馮祜向後退至幾步後“噗通”摔倒在地。
馮祜則是捂著脖子大喘氣不止,如獲新生一般。
憶楚受了馮祜這一掌,便有種骨裂的感覺,嬌的右肩到右胳膊便動彈不得了。
“哈哈哈,你果然心狠手辣!”憶楚苦笑著瞪著正在反複順氣的馮祜。
“若不是我‘心狠手辣’,你會給我解釋的機會嗎?”馮祜低頭白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憶楚,繼續順氣。
“你想要解釋什麽?解釋你是怎樣蠱惑我哥哥喝下你送的毒酒的嗎?還是你又要編織什麽讓我信服感動的鬼話?你殺死我哥哥隻不過是為了討好你那個什麽所謂的主子白晅,卻這麽不知廉恥!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了!”
憶楚對於馮祜表現出失望透頂且恨之入骨的模樣,這讓馮祜倍感寒心。難道這個自己心心念念保護的女人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自己嗎?
“不管你聽與不聽,我都要解釋。不管你信與不信,我都要如實相告!”馮祜失望的看了一眼此刻正怒目圓睜似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剝一般的聞憶楚,嗟歎一聲,便自顧自地講了起來經過和自己的苦衷。
“憶楚,你哥哥聞人子禦曾經的楚國的至尊,我大秦朝的金戈鐵馬攻破你楚城禺都之後將其俘虜。若是我想討好當今陛下,我那時就完全可以讓他人頭落地,換取這不世之功。甚至於你……”馮祜白了一眼一臉不屑的憶楚,繼續道,“甚至於你,拿你的性命都可以讓我在生涯中多增添些輝煌!而我是如何做的?你、聞人子禦、聞人悅蓉,你們姑侄三人我還不是盡全力保全?當時班師回朝時,陛下已經下詔令讓聞人子禦自裁。而我,你這個眼前殺害你哥哥的凶手,冒著被罷官免職甚至是掉腦袋的風險,力排眾議,保全聞人子禦!不但保住了你哥哥的性命,還讓陛下將其封為了楚王!你以為陛下真的那麽仁慈?你以為殺掉一個亡國的皇帝對於下有何足掛齒?是我,為了你,為了你這個我深愛的女人,做了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我可曾對不起你!至於你姑姑,我也是上下打點關係,將她從牢房中放了出來。咳咳!”
馮祜一字一句的“解釋”都是鏗鏘有力,以至於越越激動,咳了兩聲,但這並不妨礙馮祜為自己洗刷清白的進程。
憶楚聽得也是無話可,因為卻如馮祜所言,無懈可擊。
馮祜緩了緩繼續道:“聞人子禦受封楚王,本就該安生些,那樣,陛下對於他隻會提防,斷然不會有加害之意。可是你的那個狼子野心的哥哥是如何做的呢?串通當朝太子殿下,共同謀反,竟然還癡心妄想的想要事成之後得到這曾經的土地與地位!若我是皇帝,能不殺他嗎?能讓他便夷痛快死去嗎?”
馮祜如今是將自己的苦衷在憶楚麵前展現的淋漓盡致,這就是真實情況,沒有一句是胡編亂造,沒有一句話是為自己洗脫罪責。
憶楚自然無可反駁,同時,原本是問責的麵容,此刻卻紅了臉,她的臉龐、耳朵、脖子,都變為了赤色。這不是氣憤,也不是惱怒,而是來自於馮祜的字字句句令憶楚倍感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