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台之辯(二)
“兒臣遵旨。”白正颺聽命向白晅道,遂轉身笑盈盈地看著前麵的白師樸,道,“皇叔公之言,確實有那麽一定的道理,但是本宮不敢予以苟同。”
“哦?”白師樸打了個官腔,擺出一副疑惑的樣子,恭敬問道,“那依太子殿下之意,當為何解?老臣洗耳恭聽。”白師樸向白正颺施了一個禮,表示虛心靜聽。
“皇叔公切莫心急,且聽本宮細細講來。”白正颺也向白師樸作揖一下,以示尊敬。遂徐徐道來其看法:“按照皇叔公所,他們都是各有各的理,各有各的難處。對於您的這個見解,請恕本宮隻能認同一少部分,不能夠全部苟同。為何呢?您過,您派了您的心腹去考證大秦朝各地的災情,得到的回複正如各地官員所,所以您就妄下定論,確定了所謂的事實。巧了,本宮也曾經派人去各個郡,各個府,各個縣,乃至各個村落去進行印證,可是本宮得到的答案卻與你所得到的情報有所出入。本宮得到的答案是我大秦朝的部分郡縣確實有災情,而且災情還非常的嚴重。不過您可聽好了,這隻是極少部分的郡縣。像北冥郡,也就是現在四弟景王殿下駐軍抵禦胡匈之處,這個地方因為氣原因,常年積雪,經常會有雪崩發生,這個郡的太守上報的情況大致如真實情況如出一轍。可是你像潼陵郡、茂漳郡之流,那可都是豐年呀!什麽水災,什麽旱災,純屬是他們的太守胡編亂造。所以,僅憑這一點,皇叔公還認為這些太守們拿著銀子去賑災了嗎?啊?”
“這……這個老臣就不知了,畢竟老臣年邁呀,有些無法顧及的地方也是情理之鄭”白師樸淡然為自己開脫。
“哈哈哈哈,好一個情理之鄭”白正颺繼續道,“還有第二個問題,這賦稅為什麽收不上來?皇叔公啊,虧您還拿百姓們做擋箭牌,你的心就這麽安然嗎?不覺得虧心嗎?如果本宮沒有記錯的話,按照我大秦朝的稅法,所有人都要交稅,包括當地的鄉紳貴族。百姓們掏不出銀子,可是那些鄉紳貴族可總掏的出吧!這大秦朝律法明文規定,所收的稅,是按照這個饒家底兒來評定的吧?如果這樣算起來,一個鄉紳所交的稅,足足是二三十個普通農夫的分量。老百姓們有難處,本宮當然知道,可是絕對不會連一點也收不上來!本宮倒要問問,自從本宮將戶部交給你之後,皇叔公倒是如何打理的?啊?”
麵對白正颺當著一眾官員麵兒的厲聲斥責,白師樸當然也是心髒直跳,但是他還是極力掩飾,麵不改色,一本正經道:“太子殿下,您戶部的職權這麽大,所要顧及的事情有那麽多,像統計我朝的千千萬人口,還有要收稅、賑災,整理土地,這可是個苦差事啊!盡管老臣兢兢業業,但是老臣畢竟已經進入花甲之年,心有餘而力不足,難免會有紕漏的地方,還望太子殿下不要斤斤計較。”
“你……你這是將我大秦朝的國運放在了風口浪尖上!“紕漏”?你的紕漏,足以讓我本該充盈的國庫空虛不已!你竟然還敢在這裏胡攪蠻纏,滿是推卸!真真的豈有此理!”白正颺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手一直緊緊地握著腰間的佩劍,似乎馬上就要拔出來誅殺這個倚老賣老的皇叔公。白正颺的腿開始不自覺地往前挪動。當然,這一切白晅是盡收眼底的,白師樸也感覺到一種殺氣騰騰,不自覺地往後退步。
白晅見白正颺滿滿的殺氣,便揮手攔住白正颺道:“颺兒,怎可與你皇叔公如此話!”遂笑盈盈地道白師樸,“皇叔啊,颺兒縱然有些衝動,年輕人嘛,意氣風發,很正常。但是朕也覺得你的確是老了,再讓你處理那些瑣碎的事真的是對不起你了,也是我這個做侄子的不孝。朕看就這樣吧,免去你戶部的所有職務,把它再交給太子或他人,至於你,朕就賜你幾頃良田,回家頤養年吧!”
“陛下,臣還不老,臣還願意為您盡忠,為我大秦朝效犬馬之勞啊!”一向比較鎮定的白師樸聞言,突然跪下,請求白晅收回此言。
可是白晅怎肯按他的意思來呢?忙上前扶起白師樸,於心不忍道:“皇叔啊,你看看你,這又是何必呢?朕賜你點土地,回鄉務農,兒孫們承歡膝下,這多好的事情啊!朕想要這種生活都要不來呢,你卻如此推脫,是何道理啊!朕呐,確實是看你年紀大了,再繼續勞力費神實在是於心不忍。況且呀,你這個年齡的話是可以告老還鄉了,朕金口玉言,豈可收回呢?”
“老臣……謝……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白師樸含著淚叩謝皇恩,心有不甘的退下。
盡管他心有不甘,可是又有什麽用呢?他本想力阻改革,卻沒想到被侄子白晅和侄孫白正颺這個初出茅廬的後生聯手擺了一道,心有不甘又如何?寄人籬下,那也是啞巴吃黃連的無奈。
白晅狡黠的看著白正颺,白正颺笑著點點頭,二人相視一笑。
“好了,改革之事呢,朕已經宣布了一個簡要,便被武亭王打斷了,總得繼續下去啊!”白晅繼續道。
“眾位臣工,本宮與父皇和幾位大人已經於幾日前商定,製定好了改革的事宜,現在呢,就是宣布一下了,請諸位大人一定要戮力同心,不要有任何的異心。隻有如此,我大秦朝的弊端方能徹底根除,而下百姓方能安居樂業,而陛下也就放心了,本宮呢,自然也就無後顧之憂了。還請諸位大人務必配合,務必配合,莫要做無畏的爭辯。這是一件事在必行的大舉措,關乎到我大秦朝的國運,請諸位三思而行,莫要失了體統!”
白正颺此言之時,刻意望了望在一旁“失落”的白師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