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安在意的是脫離控製。
因為他不管選擇哪種模式。
傀儡脫離控製後,他做什麽,自己都不會知道,也無法控製。
而且任憑傀儡完全自由活動。
做出的任何事,早晚都要由本體負責任。
選擇一,剩下的幾個時辰。
傀儡為了生存,說不定會做出什麽天怒人怨的事。
選擇二,作死的話,天知道,傀儡會怎麽作死。
“我該怎麽辦?”潘安喃喃自語道。
那四人看著他,對他如此表現並不在意。
以他展現出來的修為,怎麽看都都是第一次乘坐飛舟。
遇到這種大規模的暴風雨,嚇呆是在正常不過的事。
中年書生對潘安道。
“小子,我們這條飛舟,其實是一件不得了的魂器。
別說是這小小一塊雨雲,就是魂域裏的風暴大部分都抵禦的住。
你隻要好好抱著船舷,或者幹脆坐下,我們保你沒事”
潘安正在想傀儡失去控製的事。
對中年書生的話,置若罔聞。
潘安對係統問道。
“這裏距離武楊縣有多遠了?”
“快要一千裏了,因為超過一千裏,傀儡就會脫離控製”
“除了這兩個選擇,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係統對潘安的詢問,做出自由他才能聽到的回答。
“你可以直接控製傀儡從船上跳下去”
“跳下去,傀儡不就摔死了嗎?”
“我就是這個意思”
“那樣做,會不會很疼?”
“稍微有一點,但是跳了不白跳,會有驚喜給你”
彌漫的黑雲中,潘安看不到那中年四人組。
不用翻開那黑色小本。
潘安就可以感覺到那四道氣機牢牢鎖定在自己身上。
為了不讓傀儡脫離自身控製。
同時不讓這些人知道傀儡的秘密。
自己隻好這樣做了。
雖然這隻是一具傀儡,這樣跳下去。
潘安心裏還是充滿畏懼。
但是想到係統暗示這樣做會有好處,也隻有如此了。
這時候,飛舟終於來到風暴邊,徑直衝入風暴。
平穩的飛舟一進入風暴,便上下左右竄動起來。
飛舟首尾四個人,各自守護在自己所在方位。
對抗驟然出現的顛簸。
飛舟下麵已經看不清下麵的情形。
“轟隆隆”隻看到一道道閃電從下麵的烏雲直刺向下。
這是暴風雨即將到來的前兆。
潘安原本就一直扶著船舷,站在飛舟旁邊。
看到中年四人組正各自忙碌。
此時不跳,更待何時!
潘安一咬牙,閉上眼。
雙手猛地一按船舷,縱身向下跳去。
“你找死嗎!”
中年僧人負責盯著潘安。
見到潘安作死,他一邊大聲喊道,向這邊撲過來。
同時一把向這邊抓過來。
中年僧人身後閃起一團金光。
似是有一尊坐佛霍然站起。
那坐佛站起身後,身形姿態和那中年僧人一模一樣。
也是一爪向潘安抓過來。
這飛舟極大,長度足有七、八步長。
原本中年僧人距離潘安還有三、四步遠。
他身體雖然還在原地,剛剛邁出一步。
身後那金色坐佛伸出的一雙手掌,似乎完全突破了空間。
轉眼間,已經到了潘安身邊。
眼見潘安即將被金佛的舉掌攥在手心。
飛舟忽然被一股強大的風暴向上掀起。
那隻比一個人還要大出一倍的金色舉掌,抓了個空。
堪堪掠過潘安的衣角。
潘安也被那股氣流掀動,向遠處斜著飛去。
中年僧人這一下沒能抓住潘安。
咆哮一聲,繼續合身向這邊撲過來。
他背後那尊坐佛再次騰身而起。
同時伸出那隻金色巨掌,抓向風暴中。
但是,此刻潘安已經被卷入風暴核心。
身體在風暴中翻滾幾下,便消失不見。
即使以四人的修為,也無法把人從裏麵撈出來。
而且四人鎖在潘安身上的氣機也被風暴割裂,消失不見。
在風暴上空穿梭的飛舟上,幾人默然無語。
等到衝出風暴,才有人開口說話。
“大師兄,我們這一次是不是做錯了!”
中年書生道。
“我也不知道,此人修為低微,性格竟然如此倔強,這一次我的確失算了!”
中年僧人道:“要我說,應該把牢牢人綁在船上的!”
隨著數聲歎息,飛舟離開暴風雨向遠處駛去。
不是中年四人組不想找到潘安的屍體。
眼前的風暴看起來麵積不大。
其實範圍廣大,籠罩了下麵數縣之地。
況且四人鎖定在他身上的神識,也已經被暴風雨中閃電說切斷。
想要找到一個從萬米高空掉下去的人。
比大海撈針希望還要渺茫。
再說潘安,被暴風卷入後,瞬間就被黑雲吞沒。
所有的勇氣似乎都在最初的一跳中消耗殆盡。
風暴狂猛的撕扯著他的身體。
全身每一處關節都被來自不同方向的力量撕扯著。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無助的紙片,隨時都會變成碎片。
潘安驚懼交加、不知所措。
他在暴風中大聲驚呼喊吼叫著。
十多息過去,潘安才想到這並非自己的本體。
而是一個生命處於終結倒計時中的傀儡。
反正本體距離此地在千裏之外。
並不會受到實質傷害。
還不如趁機體驗體驗暴風雨的厲害。
他睜開眼睛,看向身體周圍。
無數冰淩向如同利箭向他刺戳過來。
潘安連忙眯起眼睛,避免被弄成一個瞎子。
高速下墜的感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並非直線下墜。
而是不斷被來自各個方向的亂流爭奪控製。
時而向上拋去,時而向下按壓。
時而向左翻滾,時而向右拉扯。
潘安覺得自己已經成了暴風這個巨人手裏控製的玩物。
這一刻,想要徑直掉下去,徹底了結這個傀儡,竟然成了奢望。
冰淩越來越多,像帶刺的拳頭一樣不斷擊打在身上。
雖然沒有想象中那樣疼痛,自然也說不上舒服。
更令人難以忍受的是。
身體被那些方向各異的氣流撕扯的痛苦。
潘安想起來,傀儡隻有本體感覺的十分之一。
不然的話,不被氣流撕碎,冰淩打死,疼也給疼死了。
必須想個辦法,克服這種痛苦。
身處風暴中久了,潘安多少有些適應風暴的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