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蟬蛹
中午,應小川顧不上午飯,灌了滿滿一壺的仙水就下山入城了。之後,他找了家網上評論隔音效果最好的酒店,訂了一間二室的大套房,給幾個哥們留言把地址發了過去。
做完這些,應小川就坐在客廳裏,一邊剛訂來的午飯一邊打發時間。沒過多久,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有規律的三下三停。
應小川起身去開門,屋外站了個人,戴著黑色鴨舌帽,黑色防曬口罩,聲音低沉的開口:“先生,剛才房間裏有沒有進去一個女人?”
“沒有,倒是來了個戲精男人。”應小川吐槽完,回到沙發上,坐下繼續吃飯,王策關上門進屋,跟過來道:“我還指望能嚇你一跳呢,你不覺得剛才我模仿的特工特別酷嗎?”
“我看著挺像犯罪分子的。”
“好吧,那我偽裝失敗了,下次繼續努力。”王策拿起一罐茶幾上的啤酒,邊喝邊道:“小川哥,你怎麽在這裏開了間套房,晚上要組yin亂party嗎?”
“滾!”
應小川剛要說話,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應小川再度起身去開門,這回馬亮陸弋陽跟李冕一塊兒全在門口了。
“你們怎麽一起來了。”應小川問道。
陸弋陽道:“在樓下遇到的,就一起上來了。”
馬亮開玩笑道:“我就說應子不想見到你吧,你現在走還不丟人。”
李冕壓根不搭理他,大搖大擺的進屋,在沙發上一趟,順帶開了罐啤酒,美滋滋的瞥了馬亮一眼。
馬亮馬上衝過去跟他搶沙發跟啤酒了。
陸弋陽含笑道:“老應,你把我們一塊兒集齊在這兒,是要開狂歡派對啊?”
應小川眨眨眼:“是吧,我給你們準備了一個終生難忘的派對。”
這話一出來,幾個人都停止打鬧奇怪的看著他。要知道,應小川在正事上從不開玩笑,他既然這麽說了,那肯定就有他這麽說的道理。
“你也去坐會兒。”
應小川在電冰箱裏取出一瓶水跟四個杯子,拿過去放在了茶幾上。四人坐在一排,全都安靜的觀察他的舉動。
應小川把一瓶水一分為四,小心的倒在了四個杯子裏。馬亮拿起麵前的一杯,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幹嘛,要分享我們你珍藏多年的老白幹啊?”說完就抿嘴喝了一口,砸吧了下嘴,奇怪道:“這不就是純淨水嗎?”
“喝了,一滴都不許給我浪費。”應小川將餘下的三杯推給其他人,“你們也都喝了。”
眾人沒有猶豫,仰頭就一口喝幹了。還真如應小川所說,一滴都沒有浪費。
喝完之後,李冕才問:“大哥,你讓我們喝水幹什麽?”
應小川微微笑起來,“這不是普通的水。”
“哈哈,這就是水的味道啊,難不成你讓我們喝的毒藥不成?”馬亮滿臉玩笑,然而餘音都沒有落下,臉上倏然一變,變得慘白慘白:“老應,你到底給我喝了什麽……”
緊接著,慘叫哀嚎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四個人紛紛倒在沙發上,滿臉的痛苦。
應小川是經曆過伐毛洗髓的,深深明白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所以,在幾人身上的惡臭沒有散發出來之前,應小川一個個把他們扛起來,塞進了其中一個房間裏。
幾人橫七豎八的倒在床上跟地上,打著滾,慘叫連連。應小川毫無同情的搖了搖頭,說道:“兄弟們,現在先疼一陣,將來有你們爽的時候。想來目前雖然疼些,但有肝膽相照的兄弟相互作伴也不寂寞,不打擾不打擾諸位,幾個小時後再見。”
說完,他就在幾個人想殺人似得仇恨目光中,微笑著關上了門。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
五個小時過去後。
房間裏已經沒有一點動靜了,應小川走到門口,輕輕地推開了房門。房間內,已經能夠用泥濘不堪來形容了。潔白的床單、被褥、以及地攤上,全都是黑色的汙濁之物,那些東西不用說也知道,定是四人體內排出來的汙濁之物。
至於四人,跟他當初一樣被汙泥結成了一個大蟬蛹,緊緊的包裹在了裏麵,兩個在地上,兩個在床上。
當初他結蟬蛹後很快就醒了自個兒破殼而出的,但這四人,卻沒有一點要蘇醒的跡象。應小川也不敢貿然幫他們破開,所以又走了出去,決定靜觀其變。
李冕是在一股惡臭中醒過來的,他睜開眼,下意識伸了下懶腰,耳邊響起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音,有碩大的泥塊掉在了他的臉上,剛想罵娘,忽然間,鼻子裏湧進來一股惡臭。
他楞了一下,當真是奇臭無比。起碼得十幾桶大糞同時挑到他麵前讓他聞才有的威力,此刻就在麵前,揮之不去。
“靠……什麽情況。”李冕坐起來,就看到麵前躺著一大塊的黑泥巴,跟蟬蛹似得,嚇了一跳,猛地抬腳往前踹了一下。
這一腳踹下去,隻聽哢嚓一聲。蟬蛹碎了,一個泥人從裏邊滾了出來,身上也是一塊塊的,在黑乎乎的地攤上滾了圈後,哼唧一聲醒過來。
摸了摸頭,一臉茫然地聞到了滿室的臭味,仿佛這個世界帶給他的滿滿惡意。這人……李冕仔細地認了認,是陸弋陽。
黑的一時半會兒認不出來。
屋子裏的臭味實在太令人絕望了,李冕準備逃離這兒。剛站起來,就看到床上還橫著兩個蟬蛹。
一個長點一個短點。
我操,這兩個不會是馬亮跟王策吧?
李冕過去一人一圈打碎了蟬蛹,感覺像是從一灘泥堆裏撈出來兩個人。王策睜開的第一眼,猛地看見一個黑布隆冬的泥人皺著眉看著他,驚的一聲慘叫,一腳就把人踹在了地上。
李冕悶哼一聲摔在地上,感受著肚子上的這波疼痛,恨不能把那死小子再塞回泥潭裏!另一側的馬亮反應更給麵子,大概是被彼此縈繞的這股臭味給熏迷糊了,抱著枕頭當馬桶直接吐了起來。
屋子裏氣味就更耐人尋味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王策迷迷糊糊的說道。
“誰在我們身上塗泥巴了……哎呦我去,剛才可疼死老子了。”陸弋陽抱怨到一半,猛地想起來:“對了,剛才老應到底給我們喝什麽了?”
幾人紛紛回憶起暈倒前麵的事情,麵麵相覷。唯有李冕,臉色有些變幻莫測。
“呦,兄弟們都醒過來了。”剛從浴室裏出來,肩膀披著塊浴巾的應小川出現在門口,笑眯眯的看向四個泥人兒:“味兒還是有點大啊,你們去浴室裏洗洗,沐浴乳都給你們準備好了。”
“老應,你到底給我們喝什麽了?這到底……到底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