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六章 剝奪和抽離
聞言,應川毫不猶豫的道:“是啊,怎麽了?”
妖蝶罵道:“他們砍了老子的頭,把老子的身體宰了個稀巴爛,還圍在老子周圍,罵老子。”
臥槽?這麽大快人心的嗎?
應川嘴角的笑容快妖藏不住了,然而不等他笑出聲,就聽到妖蝶暴怒的咆哮了起來。
巨大的咆哮聲,在精神世界中放大,震徹底。
應川急忙捂住了耳朵。
但他忘記了。
在精神世界裏,即便他捂住了耳朵,那些聲音也會一點不剩的鑽入他的耳中。
耳膜刺痛,就跟捅入了一把刀子似得。
但他不管不顧,心裏甚至還有點想笑,於是他真的跟著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真的是太好了,太痛快了。”
絕望的心裏透入一絲光亮。
哪怕要用慘痛的代價交換他也覺得痛快。
應川大笑著對妖蝶道:“一個換一個,哪怕是用一個換一個,我應川也不吃虧哪。”
他仰頭狂笑。
心頭,卻不受控製,不由自主的湧起一陣悲愴。
倘若他的精神當真在今日消亡,那麽從此,他便再也見不到那些人了吧。
母親……柳星彤……文櫻櫻……冷傾寒……敖翎……冕……還有其他的兄弟們。
都再也見不到了。
不過,倒也不虧。
應川心中清晰地知道。
即便是在精神世界中,他也不會是妖蝶的對手。
他這一生,未必能救得了那麽多的人。
若是用這一命換走一個力量強至可以毀滅地的妖怪,絕對是掙的。
思及此,應川的心情,一下子就釋然了。
但沉浸在這些心思中的應川並沒有及時地察覺,妖蝶憤怒的咆哮聲,不知道什麽時候,竟停了下來。
等到回神時,周圍已安靜的可怕。
一絲不安,滋生而出,他有些困難的,咽了咽口水。
“你興許不知道,可我不介意提醒你一下。老子在你的精神世界中,能感知到你所有的波動。”
“你要是什麽都不去作想,老子拿你沒轍。你要是控製不了自己,就是你死期將至。”
應川的身體,驀地,就僵住了。
此刻,他想要清空大腦,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方才呈現在大腦中所有的心思,早已被妖蝶獲知。應川之所擔憂,之所不舍,之所決然。
它皆清清楚楚。
出敵製勝的法則是什麽?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那對敵的忌諱又是什麽?
就是被對手捕知自己真正的心裏想法。
“應川,你以為我沒有了肉體,就沒辦法存活了嗎?想一命換一命,你想得美。”
“我是這個世界上,所存在的,最強大的精神生物,我就是為精神而生的。”
“你一定不知道吧?那我就來給你普及一下知識。我的精神,可以剝脫他人的身體而生存。”
“比方,你的身體。”
“你的這具身體雖然比不上我原先的,但勉強一用,也當尚可。”
“待我吞噬光你的精神之海,我便能在此處滅掉你的精神,再占據你的身體。”
“從此之後,上下地,將沒有妖蝶,也沒有應川,隻有一個二合一的我們。”
“隻不過,你是看不到了。我會好好利用你的身體,行就一番大事的,這對你而言,也是莫大的榮幸吧?”
“我會,滅掉你所有的親人、朋友、還有女人,用你的這雙手,親手殺了他們。讓他們品嚐到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剝奪生命,這種絕望的感覺。”
“當然,最有意思的事情我放在了最後麵。”
“我會用你這具身體,統治整個世界。”
“這麽一想,當真是劃算你了。”
“我操你媽!你他媽敢!”
妖蝶的每一句話都紮入應川的心裏,使得他陷入深深地恐懼跟絕望之中。
他沒有辦法想象,那些事情一一變成真實的畫麵。
他寧可死!
寧可自體消亡!
也不能讓那些變為現實!
妖蝶道:“你放心吧,現在,不管你怎麽罵,我都不會殺你的,你的存在尚有一些價值,等到我吸幹此處,再收拾你也不晚。”
“你要殺誰?”應川咬著牙,一字一句的問。
妖蝶輕描淡寫的回道:“就按照剛才的順序,第一個,殺你媽。她叫什麽來著……”頓了頓,它在通過精神,翻找應川的記憶:“嗬,叫範淑蘭,對吧?”
我操!
應川恨不能把這個貨在精神世界裏也剁成爛泥!讓它一個屁也蹦不出來!
“我不會讓你如願的。”即便代價是死。應川凝聚起所有的力量,匯於掌心。
哪怕知道,這麽做,就是飛蛾撲火。可是,飛蛾在撲火之前,也不知道,這麽做就會死,對麽?不定,它心底還期許著,這麽撲過去,火就自動熄了。
“你、他、媽、給、老、子、去、死、吧!”應川聚力一襲,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向妖蝶憤怒的殺過去。
轟!
豁出去拚命的一擊。
即便在精神世界中也能嫌棄渲染巨浪。
盡管這一擊改變不了什麽,盡管看不出這一擊打在妖蝶身上起到了什麽樣的效果,盡管這一擊可能什麽也改變不了。
但是,這一下打出去,應川的心裏,就豁出去了,也痛快了!
他精神的波動的妖蝶了如指掌。
他歡愉的情緒也清楚地傳遞給了妖蝶。
高傲、自負的妖蝶,被觸怒了,驟然間,爆發出了滔的怒意。
“區區一個的人類,不過有了點的修為,就敢跟老子抗衡。”
“老子看上你的精神世界,那是你的福分。”
“既然你一心想要找死,老子也不介意,送你一程,直接上路!”
“嗡!”
應川隻覺大腦劇疼,控製不住的跪在地上。
耳鳴聲,像要撕裂耳膜。
大腦中,像有人捅入了一根大鐵錘,惡狠狠地在裏麵攪拌著。
疼痛到沒有辦法去想象。
他跪在地上,被精神跟疼痛雙重折磨。驕傲、尊嚴全部擊潰,他跪著,匍匐在地上,像再也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