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金門王二娘

  第107章金門王二娘


  薔薇離開畫眉山莊,和乘黃向西行了三日。


  這日正行間,薔薇見天色陰沉,風雖不甚大,棉袍子在身上竟有飄飄之致。


  雪雖已止,寒氣卻更甚於前。


  她心裏歎道:“多虧了藍葉的棉衣,不然準被凍死!”


  又行了一會兒到一處市井,這裏約有兩三百戶,白茫茫被雪漫漫地壓著,異常冷落。


  真是雪滿山城人盡藏,空留老鴉叫地寒。


  薔薇找了個小酒肆,揭起簾,俯身入去。


  她現在的身體已不比從前了,既怕冷,還時常會覺得餓,仿佛又回到了解放之前,要不是有乘黃,恐怕禦劍飛行都飛不了幾米。


  進到裏麵,隻見屋子裏升了一個大火盆,沒有客人,夥計們都圍在火盆旁閑聊。


  薔薇解了包裹,揀了個靠窗一處坐下。


  一個酒保老遠跑來問道:“客官打多少酒?”


  “先取一壺熱的。”


  酒保又問道:“客官要什麽下酒菜呢?”


  “有什麽下酒?”


  酒保道:“有牛肉,肥鵝,還有新鮮的山雞,燙了吃清香美味!”


  薔薇想了想,“那就山**”


  “好嘞,您稍等”酒保先端了壺熱酒送了上來。


  薔薇一邊喝著熱酒,一邊望向窗外。


  隻見天色越發暗了下來,朔風漸起,紛紛揚揚又卷起一場大雪來。


  門外大小樹枝上昨日的雪還沒化,又堆上新的雪花,像簇新的棉花裹著一般。


  樹上幾隻老鴉縮著脖頸不住地抖落翎毛,怕新雪堆在身上。


  又見許多麻雀躲在屋簷下,也將頭縮著,其饑寒之狀甚為可憐。


  這時,小二端上山雞片和數般菜蔬。


  那山雞片吃著果然有點清香,與一般不同。


  薔薇不禁問道:“這雞緣何吃著清香?”


  酒保回道:“這山雞專吃鬆花鬆實,所以有點清香,也叫鬆花雞。”


  這時,窗外那老鴉刮刮叫了幾聲,仿佛在號寒啼饑,引得薔薇又朝外看去。


  那酒保也看著道:“這些鳥雀也是可憐,今年天氣早早便冷了,草木之實經雪一蓋哪還有呢,天若放晴,雪化一化被風一吹又變作了冰,仍然沒得吃,要是撐不到明年開春,便是活不了了。”


  正說著,屋內又進來七人,為首兩人身材高大。


  頭上皆戴著暖帽,身穿貂鼠皮襖,渾身上下堆了層雪。


  腳上獐皮絨靴,也已被雪泥漫了幫子。


  剩下幾人頭戴氈笠,身穿粗布衣,這些人一進的屋來便將帽子摘掉拍打上麵粘的雪,拍完帽子又抖落衣服。


  酒保忙去接過暖帽,腰刀掛將起來。


  為首兩人單獨入了座道:“切二斤熟牛肉,取兩角酒來。”


  酒保應了連忙去取。剩下五人坐了另一桌要了些吃食。


  為首兩人離薔薇較近,隻聽其中一個道:“這般大雪,路又難走,哪裏去尋船隻?”


  另一個道:“不走水路,那就是旱路,山路本崎嶇,這雪天路更難走,一不小心還可能跌進深溝裏呢。”


  “是啊,這離軒轅國還遠著哩,今年雖說天寒毛皮能賣個好價,可這路也忒難走了些,不如我們先在此盤桓兩日,等雪停了化了些看清路了再走。”


  “這樣也好,我聽說就這天可害苦了在路上的不少人呢!”


  “是啊,這到了深冬臘月,富人還好過,窮人怕凍死不少哩。”


  “這天還把許多樹都凍死了,明年春天不知能不能挺得過來呢。”


  “樹還能被凍死啊,你開什麽玩笑。”


  “我也是聽前院好事婆子說的,也不知真假,到了春天便知道了。”


  正聊著酒保鋪下一大盤牛肉,數盤菜蔬,兩個大碗,兩壺酒。


  二人便不再言語吃將起來,外麵的風雪逐漸小了,最後又變成零星小雪。


  薔薇正打算結賬,繼續西行。


  這時,門外又進來了兩男一女,頭上戴著氈笠。


  這三人一看便是修煉之人,步履輕盈,身上沒有雪,穿的也不是很厚。


  薔薇隻捎了一眼,也沒甚在意,但中間那個女人說的話,卻讓她詫異的抬起頭來。


  “也不知南宮薔薇那個女賊逃到了哪裏!”


  薔薇放下酒杯,朝那說話的女人望去。


  隻見那女人四十多歲年紀,瘦長黑臉。


  因為太瘦臉頰有些凹陷,她長的既刻薄又呆板,要是再加副眼鏡,妥妥就是一個教導主任。


  “王二娘!你先坐,著急什麽,那南宮薔薇她跑不了!”


  一個方臉,嘴巴上有兩撇胡子的胖子,找了張空桌帶著教導主任,和另外一個虯髯大漢坐了下來。


  酒保忙樂嗬的跑了過去,問他們吃些什麽。


  薔薇納悶,這冰天雪地的,哪裏冒出個王二娘在這裏罵娘。


  話說,那個王二娘是什麽人?她到底認識幾個南宮薔薇。


  薔薇豎起耳朵,又凝神去聽。


  “王二娘,聽說那個南宮薔薇劍法了得,還有淩雲在手,我們去找她麻煩不會反被收拾了吧?”


  那個方臉胖子說道。


  王二娘輕蔑一笑,“哼!就憑她?她偷學我王家的‘急風電劍’在江湖上招搖撞騙,若是遇到我王麗平定叫她原形畢現!”


  薔薇差點沒把嘴裏的酒噴出來!

  “我去!什麽叫我偷學你家的急風電劍,這簡直就是蹭我的熱度嘛!”


  薔薇心裏罵道,她搖搖頭,隻當個笑話聽了,原本對金門王家的好感也頓時全無了。


  這時,與王麗平同桌的虯髯大漢說道:“也不知那個南宮薔薇是何來路?就算她是南宮離的女兒,有淩雲在手,但是劍上電光卻不得不叫人懷疑。”


  “那還用說嗎?”王麗拍了下桌麵,驚得周圍吃飯的人都抬起了頭。


  “在這大荒除了我王家的‘急風電劍’還有誰會發電!那小妮子偷學了幾招就到處興風作浪,她要是知道我這個王家電劍本尊在此,恐怕早就嚇得屁股尿流了!”


  王麗平的口氣極為狂傲,表情也甚是不屑。


  同桌的兩人忙附和道:“是啊!王二娘你在江湖成名已有二十多年,豈是一個小娃娃可以比的!”


  連鄰桌穿裘皮襖子的那些人,都諂媚的連連點頭。


  他們完全沒想到,身邊還坐著這麽一位有名的人物。


  薔薇著實惱火!


  她將酒杯“砰!”的一聲放在桌上,頓時引來了眾人的側目。


  酒保忙笑嗬嗬的小跑到跟前,“客官?您有什麽需要嗎?是不是要添酒啊!”


  “小二!我問你!”薔薇拔高了音量。


  “我家有一頭老母豬,都活了二十多年了,最近不好好在豬圈裏下豬仔,偏偏跑出來胡吹亂嗙,你說她該殺不該殺!”


  小二聽完是冷汗直流,這位客官顯然是指桑罵槐,方才王麗平的話,他們可是都聽見了。


  他不由麵色難看的瞧向了王麗平。


  王麗平臉色一寒,就要拍桌而起,身旁的虯髯大漢卻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


  王麗平忍著怒氣,坐了下來,畢竟也是老江湖了,得先了解情況再發作。


  除了薔薇和王麗平這兩桌,剩餘兩桌客人都怕出什麽事牽連到自個,一個個忙低頭扒飯,好像什麽都沒看到聽到一般。


  薔薇微微一笑,對那癡愣的小二道:“去給我再打一壺熱酒,我要帶走喝。”


  小二如釋重負,忙去找酒。


  薔薇瞥了王麗平一眼,打算結賬走人,她現在時間寶貴,可不願意和那種莫名其妙的人作無謂的爭鬥。


  “客官,您的酒來了!”


  薔薇接過酒袋,將銀子拋給酒保,大跨步朝外走去。


  剛走走到門口,就聽身後一聲怒喝:“你給我站住!”


  薔薇回身一瞧,那王二娘不知何時已怒氣衝衝的追到身後。


  她身後還跟著方臉胖子和虯髯大漢。


  “幹嘛?”薔薇一臉天真模樣。


  “小蹄子!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王麗平火了,她以為薔薇敢指桑罵槐定是有幾分本領,或者有什麽後台。


  結果經她觀察,這個女娃身上一點靈力波動也沒有!後台更是瞧不出來。


  就這樣的凡人還敢在她麵前放肆,簡直是找死!

  “什麽什麽意思?我說我家的豬跑了,跟你有什麽關係?”


  薔薇忽閃著眼睛,扮作很無辜的樣子。


  這時,那虯髯大漢上前拽了拽王麗平,“行了二嫂子,這女娃應該是無心的,你何必和一個沒有功夫的人計較呢。”


  “你走開!”


  王麗平一胳膊肘將大漢甩出去幾米,著實把薔薇驚一跳,這潑婦的勁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我今天要是不教訓她,她就不知道什麽叫天高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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