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雪夜
第109章雪夜
再說薔薇離開酒肆，又朝西行了兩個時辰。
隻見前麵不遠是一片高山，迎麵豎起，山上樹木叢雜，怪石林立。
大雪之後，石是青的，雪是白的，樹枝是黃的，又有許多鬆柏是綠的，各色交繪，如畫上點苔一般，煞是好看。
薔薇貪看山上雪景，不禁慢了下來。
正看著，突見山澗中有幾人陷在雪中不能舉步，帶的驢子兩隻前蹄已經立起，後蹄也陷進雪裏不得動彈，車上的行李更是撒了一地。
她忙下到澗裏，鑿開了雪，將幾人救起。
那幾人見她飄飄然自天上下來，驚得目瞪口呆，以為是九天玄女下凡，皆跪地長拜不起。
薔薇無奈道：“我乃修煉之人，不是九天玄女，大家快起來吧。”
幾人這才起來，拉起了驢子，放好行李。
其中一個道：“仙子啊，我等多盼望這雪快快化了，不再下了。這一路忽高忽低，石頭路徑，冰雪一凍，滑的很。我們從太陽當頂，走到現在太陽快落山，還沒十裏地。”
“是啊，這澗裏兩邊雪甚厚，麵上還結了一層薄冰，做了個假包皮，一不小心踩空就要滾下去。”
“最倒黴的是天色將晚，不怕強盜，就怕豺狼虎豹，倘若出來個，我們就完了！”
幾人愁眉苦臉大聲抱怨道。
薔薇聽完問道：“你們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
“我們昨個去流黃辛氏國集市買了些用品，今早從那裏趕回家，開始雪還不算厚，結果中午又下了一場，路越發難走了，到家還有六七裏地呢，這可如何是好！”
薔薇看了看天色，紅日西沉，不久天就要黑了。
便說道：“天要黑了，這六七裏路我送你們走吧。”
幾人一聽，甚是驚喜，有仙子護送，就是豺狼虎豹也不用怕了。
薔薇護著幾人繼續沿路向前走去，天黑看不見路，隻一腳淺來一腳深摸索著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還好走了一時月亮爬上山頭，月色又清又白，映著層疊山巒，如同仙境，迥非凡俗。
幾人加快了腳步，乘著月光走出去老遠。
就在這時，聽得遠遠嗚嗚兩聲。
幾人聽得聲音駭得更加快了速度，口中念著：“是大老虎，不知道是幾隻，快走啊快走啊！”
那拉車的驢子也駭得四肢發抖，被抽著極力往前移著。
薔薇四處張望，也不見老虎影子。
又走了數十步，那虎叫聲越來越近。
又一聲虎叫，隻見東邊嶺上竄出一物，它把身子往下一探，幾竄之下到了澗下。
那虎立住腳，眼睛酌亮對著幾人，山裏本無風，卻聽得樹梢呼呼的響，殘葉簌簌地落，麵上冷風棱棱地割。
幾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幾隻驢子更是嚇得伏在地下，不住發抖。
薔薇見那虎體格威武，目露精光，想應該是隻靈虎，放走了可惜。
她向前幾步，準備將那虎降服馭它拉貨，結果那虎果真通靈，見薔薇知不是凡人，連連退了幾步，一個轉身瞬間竄的沒影了。
薔薇暗道了聲可惜，幾人見虎被嚇退，方才放下心來。
“我這兩隻腳還是稀軟的立不起來，如何是好？”
“你這不是站的好好的嘛！”
“啊！我以為自己是在地上坐著哩，這身子真是不聽調度了。”
“哈哈哈”
幾人拉起驢子又要拜倒謝仙子，薔薇忙製止。
又走了會兒，忽見前麵一片燈光，大家喊道：“終於到家了！”
人人精神振奮，連驢子亦不似從前畏難苟安了。
這些房子都建在山坡之上，因山有高下，看著如層台累榭一般。
走近一家，見外麵青石高牆，裏麵房子看來不少，約有十幾間光景。
車夫上前扣門，扣了幾下，裏麵出來一位老者，手中持了一枝燭台，燃了一枝白蠟燭，口中道：“怎麽這晚了又回來了，多危險，快些進來。”
幾人將行李卸了，安頓好，飯菜已準備好了。
薔薇被請進西屋，屋裏陳設簡單，靠窗是一個磚砌的暖炕，暖炕上設了一個長炕幾。
門簾掀起，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子端了飯菜走了進來。
她穿一身布衣，相貌端莊瑩靜，對著薔薇盈盈一笑，將飯食列在炕桌之上。
是一盤饅頭，一碗小米粥，四肴小菜，無非山蔬野菜之類，並無葷腥。
女子道：“粗茶淡飯，望仙子莫要嫌棄。”
“姑娘客氣了。”
“仙子今晚就宿在這裏吧，這炕很是暖和呢，您先用飯，我少停再來。”
“好的，多謝了。”
薔薇吃了幾口蔬菜，清香滿口，比葷菜更為爽口，不禁暗暗稱讚。
吃過饅頭，喝了稀飯，那姑娘打了盆水來，道：“仙子，這是給您打的洗臉水。”
薔薇失笑道：“你怎麽還叫我仙子呀，我不是什麽仙子，我叫南宮薔薇，咱們年歲相近，你不用那麽客氣。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嗬嗬”那女子莞爾一笑道：“我就說哪有人叫仙子的，我爹爹他們那樣叫你，我也就跟著叫了。我叫季紅娘，你叫我紅娘就好。”
“那麽紅娘，這是哪裏？屬於哪國？”薔薇問道。
“這裏偏僻，自成一處，不屬於哪國，倒是離流黃辛氏國稍近一點。對了，南宮姑娘你要去哪？”
“我打算繼續西行，不知西麵都有什麽？”
“呀！那你可不能再往西走了。”
“為什麽？”薔薇問道。
“從這往西北方向是萬裏流沙，那流沙隨風而波動，人馬踏在沙上會帶動百步之外的黃沙，腳下的沙子雖似堅實，但是如果一人下陷，那麽其餘人馬車輛也即刻隨之陷沒，甚至有百餘人平地陷入而無一幸免者呢。”
“是這樣啊，那多久能穿過流沙？”
“這就不好說了，反正是十分凶險，還沒有人穿過那萬裏流沙呢。”
兩人又聊了幾句，紅娘將炕桌收拾完道：“南宮姑娘，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說著，便向東房裏去了。
薔薇洗過臉，在房內徘徊徘徊，舒展肢體，突然想去外看看月下雪景。
於是輕聲打開房門，提氣縱身越過高牆，幾個起落來到山嶺。
那一層一層的山嶺映著月光分外好看，有幾片雲夾在裏麵，雲是白的，山是白的，月光也是白的，晶瑩瑩連成一片，不細看萬是分辨不出來。
這時，月光照的滿地灼亮，抬起頭來天上一個星也看不見。
這雪月交輝的景致突然讓人覺得很是妖異，薔薇猛地回頭，隻見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竟多出一人來。
她大吃一驚，此人竟能悄無聲息立於自己身後，這份本領絕對是當世頂尖。
“誰！”
薔薇喝道，可是那人卻倏然消失不見了。
薔薇定了定心神，抬手一摸，額上已出了不少冷汗。
再望雪景已沒有了半分美麗，她警惕的掃視一周，並未發現什麽可疑，便匆匆回到了屋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