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淵潭
第125章淵潭
等風息後再瞧向場中，卻隻剩了薔薇一人。
羽覇早已被打的朝天飛出去了十幾丈，變作了一個白點。
“啊！”
鳥人驚呼，看著薔薇的眼神就似看見了可怕的惡魔。
薔薇冷哼一聲，“我當是什麽通天本領，原來隻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
“啊！”
又是一聲驚呼，接著眾鳥人潰散而逃，一些連火把都扔了，生怕自己跑的比別人慢上半拍。
“我又不是吃人的怪物，你們跑什麽啊！”薔薇高聲叫道。
鳥人們跑的更快了，連翅膀都忘記用了。
半妖雙腿打顫，趁著薔薇不注意，手腳並用也向遠逃去。
薔薇飛身跳到他麵前惱道：“你又跑甚麽！”
那半妖瞪著牛眼驚恐道：“不要吃我啊！”
說完又將頭埋進身體裏。
薔薇甚是窩火，斥道：“把臉拿出來，看著我！”
半妖顫抖道：“不要啊！”
“再不拿出來我就吃了你！”說完後薔薇把自己也逗樂了。
半妖果然露出了臉，隻是那表情像是吃了毒藥一般難過又絕望。
“哎！”薔薇無奈歎了口氣，又好笑道：“我不是怪物，我們都是人。”
“我們？”半妖將手放下疑惑的看著她。
“是啊，你和我都是人。”
薔薇指著半妖和自己，慢慢給他解釋道。
“可是人應該是長著羽毛和翅膀的啊？”半妖顯然對她所說的話持懷疑態度。
薔薇隻好耐心的繼續解釋。
“那隻是羽民國人的外貌，在這個世界裏有很多的國家，還有很多和我們長的一樣的人。”
半妖聞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真的嗎？真有和我長的一樣的半妖？”
他激動的雙手不停戳著自己的胸膛。
薔薇重重的點點頭，又笑罵道：“什麽半妖，你也是人！”
“我也是人？你說的那些國家都在哪裏？”
“穿過這片沙漠就是。”薔薇指著身側一片無際沙漠說道。
半妖轉過去身去望著無際的沙漠，眼裏跳躍著點點亮光。
這世界上真有和自己的一樣的人嗎？
穿過沙漠就不再孤單了？
再也不用因為孤獨，去接近那些看不起自己的鳥人了？
薔薇見他癡望著遠方也不說話，問道：“你在看什麽？”
半妖轉身麵向她，滿臉通紅。
“人，你是怎麽穿過沙子的？你說的世界到底是什麽樣的？”
薔薇噗嗤樂出聲來，“我不叫人，我叫南宮薔薇，你就叫我薔薇吧，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半妖。”
“什麽半妖，我問你的名字！”
“我沒有名字，隻聽見鳥人叫過我半妖。”半妖低頭說道，他有些難為情。
薔薇很奇怪，歪頭又問：“沒名字？你父母呢？你是怎麽長大的？”
“沒有父母，我自己在山裏長大的。”半妖的頭垂的更低了。
……
“原來他也是個可憐的人啊”薔薇心道。
“薔薇，你還沒回答我呢？”半妖突然問道。
“啊？”薔薇很茫然，自己要回答什麽。
半妖指指遠方，“外麵的世界。”
薔薇這才明白，“哦，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月光皎潔，夜色如水，這裏雖不像中原那樣滴水成冰，卻也冷風刺骨。
薔薇點了堆火，讓半妖坐在火邊，可半妖卻嚇得躲了老遠，最後多番勸說他才離近了些。
薔薇將外麵的一切都講給了半妖，半妖聽得入了迷，這一夜他內心沸騰，像是盲人開了眼，鳥兒學會了飛，一直抓著薔薇問個沒完。
最後薔薇實在太累在火邊睡著了，半妖卻一個人興奮的在火邊上躥下跳，手舞足蹈。
次日薔薇醒來，見半妖仍站在流沙旁眺望著遠方。
她活動活動筋骨走上前去，隻見半妖眼裏布滿了血絲，卻也難掩臉上的興奮之色。
“這流沙上甚是危險，一不小心就會深陷其中，難以脫身。”薔薇望著流沙提醒他道。
半妖轉過身，眼睛閃著光。
“我可以走水路，順著青色的水一直遊下去，一定可以到你說的那個世界！”
“青色的水？”薔薇不由問道。
“是我長大的地方，那裏有幾條湍急的河流，還有一個深不見底的淵潭，我帶你去！”
半妖說完，就作勢要拉薔薇走。
薔薇心中一動，淵潭，會不會是白靈水所說的鬼國人的淵潭呢？
她跟著半妖一路南行，路上，薔薇發現半妖不僅天生神力，還動作敏捷，奔走如飛，這不禁讓她對他刮目相看。
兩人穿越荒涼偏僻的山野，這裏渺無人煙，似從未被人探索過。
荒野過後，地勢逐漸變高，植被也開始變得豐富，半妖放慢了速度，顯是走了一路疲累了。
他轉過頭來對薔薇說道：“南宮，你這一路，我走的多快你都能跟在後麵，雖然你沒有翅膀不會飛，但是比那些鳥人們厲害多了，我甩開了走，他們有翅膀都追不著我呢！”
薔薇嗬嗬一笑，“你也很厲害啊，為什麽還怕那些鳥人？”
半妖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我在山嶺裏獨自生活了許多年，有一天，我發現幾個鳥人來到山嶺裏，我一路悄悄跟著他們，下了山嶺到了羽民國。”
“我非常羨慕他們的生活，經常躲在暗處觀察他們，學他們說話。
“我很孤單，想和他們生活在一起，可是我一被發現就被趕走，我怕他們也許是因為，怕他們不喜歡我吧。”
兩人邊走邊聊著，地勢越來越高，他們進得一條長長的山穀中。
兩邊是盤亙交錯的小山嶺，這裏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顯得狂野又神秘，充滿了原始風貌。
薔薇吃驚的看著周圍景物，心裏湧起一種衝動，那是野性的呼喚，讓她想刨根究底看個清楚明白。
這時半妖停了下來，跋涉了大半日，他已筋疲力盡。
薔薇卻隻顧貪看風景，竟完全忘了疲累。
“南宮，休息一會兒再走吧，我去摘幾個果子來。”說完，半妖上了山嶺消失其中。
薔薇找了塊山石坐了下來，這時她才感覺到累，這山嶺也不高，可是走起來卻極耗費力氣，與一般山脈大為不同。
周圍十分寧靜，仿佛輕微的響動都會驚擾到這裏。
薔薇想，也許是因為從未被人和妖涉足，所以才顯得這樣安靜平和吧。
那些鳥與獸們，也應該都躲在暗處悄悄的觀察著他們吧。
她招來了小白，想讓他也感受這神奇的地方。
小白到了山穀裏像是回到了家一般，一向矜持的他竟在地上打起了滾，讓薔薇詫異不已。
這時，半妖抱著一些果子回來了。
他見了小白嚇了一跳，驚呼道：“我的天啊！這是個什麽東西，別吃我啊！”
“難為你長得高大卻膽小如鼠，這是小白，是神獸不是妖怪！”薔薇沒好氣道。
半妖難為情的搔了搔頭，將果子遞給薔薇。
果子是白色的，咬一口汁多味甜，甚是好吃。
這果子很是奇異，吃完後渾身立即充滿了力量，神清氣爽，步履輕盈。
“這是什麽果子？怎地如此神奇，竟能補充力量。”
薔薇問道，連小白這種幾乎不吃凡物的神獸都吃的津津有味。
“我從小在這裏長大，哪種果子好吃我最清楚了，我挑都是最好的，至於什麽果子我也不知道。”半妖答道。
又歇了一會兒，天色已漸漸暗了下來，他們繼續沿著山穀向上走去。
吃了果子後，身體明顯輕鬆了許多，速度也快了不少。
走了不到一個時辰，已經走出山穀，來到更高的丘陵之上。
耳邊傳來轟隆水聲，半妖告訴她們就快要到了。
果然，沒走多久，就看見一條寬闊湍急的河流，順著山嶺向下奔騰而去。
水不深，泛著青綠色，卻也看不見底。
“就是這條河流！”半妖高興的說道，“我要順著這河漂流而下，一定能到很遠的地方！”
薔薇瞧著那湍急的水流順著丘陵蜿蜒而下，一直延伸到蒼茫盡頭。
她思量道：“順著這河的確可走出去很遠，也可繞開流沙，但是裏這沒有船和皮筏，你怎麽走？就算有，也太危險了。”
半妖卻說：“淵潭邊上有一種樹，開著黃色的花，結出紅色的果實，味道酸甜，沒有核，可以用來避水，吃了它就能漂浮不沉。”
“真的嗎？竟有如此神奇的果子。可是寒冬裏的水冰冷刺骨，尤其到了中原．”
薔薇還想再勸勸半妖，半妖卻爽利的說：“不妨事，我從小吃山裏的奇珍異果，早就不怕寒冷了！”
薔薇看著他赤裸的兩條胳膊和胸膛，還是點了點頭。
半妖帶著薔薇和小白逆著水流一路向上，走了不到五裏，地勢又變低，顯出一個深澗。
再走幾步，隻見河流環繞匯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巨大淵潭，那淵潭看著深不可測，莫名危險。
薔薇心中急跳，連忙拿出鬼王的那塊尾骨。
隻見尾骨上屍氣顏色變深，不停翻滾竄亂，似是感應到了什麽一般。
她呆呆凝望著淵潭，“難道是這裏？我們到昆侖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