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煉化自己
鳳九顏笑著笑著就沉默了。
“小九,你在想什麽?”司空青玄忽然看出來她哪裏不對勁了。
現在的小九平靜得猶如一汪死水,泛不起任何瀲灩,就好像她要忘掉所有,棄掉一切,再也不會回來似的。
給他一種莫名恐懼的感覺。
“我隻是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會不會有人像你一樣,窮極一生的來複活我。”
司空青玄神色憂傷,“小九,我……”
“沒關係的,就當是我還你曾經的救命之恩吧。”她笑容絕美,起身站在天台的邊緣處,底下是萬丈深淵。
她蹦蹦跳跳地沿著天台邊緣走路,邊走邊笑道:“用一生來完成一件事,其實是很悲哀的。”
“老狐狸,你看見沒,太虛世界無所不有,風景那麽美,為什麽要死心眼子為了一個不可能回來的人,苦苦撐著守著呢,有時候放手,才是對彼此的解脫。”
看盡太虛無數世界的風景,她才恍然明白。
如果她按照南流景所說,照既定的方式去做,那麽很有可能在未來的他就會變成下一個司空青玄。
她相信,如果她死了,南流景一定會像老狐狸一樣,發了瘋拚了命去複活她。
這樣,他的人生又有何意義,他將會錯過無數美麗的風景,一生沉浸在失去她的痛苦中。
她並不想要看見這樣的南流景。
現在的他,不是南流景,而是一個沒有記憶的夜梵天。
如果……她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而是提前履行了身為主神的職責,那麽夜梵天就不會恢複記憶。
如此一來,未來的南流景也將不複存在,隻是換了個身份,成為夜梵天好好的活下去。
一個月,對於修士來說時間很短,但對於她來說,會有很大的變故。
所以她決定雲遊太虛之後,就完成平衡天道秩序的神職,將九劫天一分為二,陰陽分明。
這樣所有人都會安然無恙的活下來,天道秩序也會恢複正常。
“小心!”司空青玄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姿,緊張得心髒都快蹦出來了,一把將她拉下天台,滿目嚴肅,“你這樣做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你忘了,我是主神,就算掉下去也不會死的。”鳳九顏衝他眨眨眼,笑容燦然。
司空青玄眉宇緊皺,“小九,你到底想幹什麽,別這樣。”
別這樣讓他感到莫名的膽顫心驚。
“老狐狸,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忘記從前的一切麽?”她忽然道。
司空青玄頓時一臉警惕地看著她,“你別想抹消我的記憶,我隻剩下和阿顏所有幸福的記憶了。”
鳳九顏若有所思,“如此說來,拋去痛苦絕望的記憶,隻用記住美好的記憶就行了。”
他突然有種強烈的不安感。
還沒反應過來。
她兩指一並,點在他的眉心。
司空青玄頓覺自己渾身動彈不得,隻能用驚恐無助的眼神看著她,“小九,你要幹嘛?放開我!”
“老狐狸,我要走了,走之前想送你一個大禮,雖然這個大禮你並不想要,但我想任性一把,自作主張一次。”
“你在說什麽啊小九,別嚇為師!”
“我知道你和九顏主神刻苦銘心的相愛,是你最舍不得放下的執念,放心我會保留你和她最美好的記憶,隻會清除那些令你痛苦絕望的記憶。”她認真一笑,“當痛苦的記憶消失,從此以後你會好過很多。”
司空青玄大驚失色,“你難道現在就要把神身給我?小九不要!”
鳳九顏微微一愣,笑了,“抱歉了老狐狸,我不會把神身交給你的,因為九顏主神已經徹徹底底的化作虛無了,你就算拿到我的神身也沒有用,我是騙了你,反正你馬上就記不得我了。”
她俏皮一笑,笑著笑著,眼淚緩緩流下。
“我也要化為虛無了,從此天上地下,乃至整個太虛,不會有我的存在,所有人也都不會記得,這世間曾經有過一個叫鳳九顏的人。”
“你是要修複天道秩序?!”司空青玄猛地反應過來,急得俊臉通紅,目眥欲裂,“鳳九顏,為師不準你這麽做!停下來!”
“從我接替主神起,我就沒辦法選擇自己的命運了。”她風輕雲淡道:“不過我不怕,人嘛,早死晚死都得死。”
司空青玄腸子都悔青了,“是我,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拚命想要複活阿顏,天道秩序也不會混亂如此,該死的人是我啊!”
“小九,你先放開我,修複天道秩序的事你我好好商量再做決定,你切不可莽撞赴死啊!”
“你這樣一走了之,你愛的人怎麽辦,南流景怎麽辦,你不是最愛他了麽,難道眼睜睜看著他要孤獨一世?!”
司空青玄滿目是淚,用力掙紮,卻掙紮不開神的束縛。
“他現在很好,以後也會很好。”鳳九顏眼底一閃而過的惋惜,“可惜,三年之約再也無法完成了。”
她抬眸,認真地看著他,燦爛一笑,“老狐狸,再也不見了。”
“不!!!!”司空青玄撕心裂肺地吼,“小九我求求你了,停下來好不好,快停下來,你不要走,不能走!小九,我已經失去一次阿顏了,不能再失去你了!小九聽師父的話好不好?快停下——”
“從你收我為徒起,你就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安分守己的乖徒兒。”
“師父,抱歉啦。”
一束金光沒入司空青玄的眉心。
他從前所有不堪、痛苦、絕望的記憶統統被她剔除了。
司空青玄被迫不甘地閉上雙眸,他轟然倒下。
鳳九顏反手將他送回九劫天上神界。
旋即,她又站上天台,靜靜地看著逐漸陰霾的天空。
“我鳳九顏的人生是從這裏開始的,今天,就從這裏結束吧。”
“南流景,我不需要用你來犧牲自己成全我,職責我自己擔著,從此以後你的人生不再有我,望你用夜梵天的身份,活得更加精彩幸福……”
她深吸一口氣,用強大的神之力將自己整個人煉化。
淬成了一顆萬神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