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春夢

  轉學的第一個月,牧尊就有幸見證了範思哲花樣追女生的各種手段。


  製造偶遇就不必說了,因為不是一個班,所以範思哲一到下課放學就各種圍追堵截,表白信也是與眾不同,全校的自行車後座上都係著粉絲氣球,寫著‘YQH,ILoveU’的英文縮寫。


  這些做完,範思哲便在自行車停車位前堵住了葉清歡,一臉的深情款款,一雙桃花眼裏麵彩蝶紛飛的,隻換來了葉清歡一句話,“你擋著我的路了,同學。”


  鬧了半天,人家根本還沒認識他範思哲是哪路神仙。


  範思哲石化當場,蕭遠在一旁笑的捶胸頓足,而牧尊也是舍棄了一張萬年冰山臉,化開了一抹饒有興趣的笑意來。


  他分明看見,葉清歡走的時候,眼中滿是不耐煩的神色。


  好歹在江城高中這樣的地方年級排名前五,就算真是書呆子不解風情,也不會這麽缺根筋吧?她是故意的。


  任憑範思哲臉皮再厚,這麽被冷眼相待了一個月也是經受不住打擊搖旗投降了,“算了算了,在這麽折騰下去,我都要對女人喪失興趣了,為了我的終身考慮,也為了我範家的香火,我認輸我認輸。”


  說完這些,蕭遠為了安撫他便開口道,“那個葉清歡根本就是個食古不化的書呆子,除了長得好看點兒也沒什麽意思,天天跟這種人待在一起,你會崩潰的,不是一路人,誰娶了她誰倒黴。”


  久久沒說話的牧尊忽然開了口,望著扶著自行車出了校門的那個身影,眼中泛起一絲意味深長,“我看未必。”


  其實範思哲提出打賭之前,牧尊並沒有動過要去追葉清歡的念頭,他隻是想知道那個女孩兒到底懷著什麽樣的心思對範思哲的殷勤視若無睹,如果隻是不喜歡他大可一開始就直說。


  偏偏她就是裝作一副看不見的樣子。


  他確定她是裝的。


  但也就是因為那個無聊的賭注,他被趕鴨子上架一樣,選擇了那麽一個無聊的方法去接近她。


  等真的了解她以後,卻發現她根本沒有所謂的高冷,也不是什麽書呆子,隻不過是過早的懂得了明哲保身,過早的洞悉了人情世故而已。


  而這樣的一種性格,在欣賞聰明人的牧尊眼中,成為了一道獨特的亮點。


  他喜歡她的懂得分寸知進退,癡迷於她的睿智冷靜,而對於後來相戀之後,她偶爾流露出的俏皮與狡黠更是愛的不能自拔,在他眼中的葉清歡是完美的,是不可被褻瀆的。


  他們初嚐禁果,他至今記得那一晚酒店外麵下著瓢潑大雨。


  天知道範思哲家開的連鎖酒店為什麽床頭櫃裏不放安全套。


  她死死地並攏雙腿,咬著嘴唇盯著他就是不肯退一步,那神情模樣像是一隻炸了毛的小貓,“去買套,不然你休想。”


  窗外大雨滂沱,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的,洗完澡後盯著葉清歡那副動人的樣子便來了勁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連哄帶騙就騙的她脫光了衣服,直到最後一步,葉清歡差點一腳把他踹到地上去。


  他咬著牙,沉聲道,“要是你懷孕,就生下來,我肯定會娶你的。”


  “那是兩碼事。”


  僵持到最後,葉清歡幾乎都沒力氣了,還在堅持,“實在不行我跟你一塊兒去,我肯定不會跑了的。”


  聽到‘跑了’兩個字的時候,他臉色鐵青,“所以說,你一開始讓我去買,就是想跑?”


  後來他還是拽著葉清歡一起下樓到了附近的便利店,葉清歡紅著臉蹲在那一排‘產品’前仔細挑選的時候,他十分不耐煩的一樣拿了一盒,嘩啦啦十幾盒避孕套倒在收銀台上。


  還丟下一句氣勢十足的,“快點兒,急用。”


  那女收銀員看著也就十八九歲,估計是附近大學的學生來兼職的,聞言嚇得臉都白了,掃碼的時候手一個勁兒的發抖。


  那時候,葉清歡縮在他身後,笑的花枝亂顫。


  回到酒店,她被拎小雞一樣拎到床上,還在為了剛剛的事情笑的停不下來,鬧得他心煩氣躁的一點兒興致都沒了。


  最後她散下頭發,一頭青絲披散在肩頭,朝著他丟了個媚眼,

  “喂,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你要是不蓋章,難保我大學誌願就不跟你填在一個地方了。”


  他像是失了魂一樣,撲到她身上,扯了兩個人身上所有的衣服,在一夜驚雷中擁抱著感受彼此的戰栗。


  那天兩個人都是第一次,誰也沒有經驗,任憑雙方都是多理智的人,來之前做足了多少功課,真到了實施起來的時候,他還是手忙腳亂找了半天才找對地方,而最後葉清歡的哭聲的讓他徹底沒了底氣,沒支撐多久就偃旗息鼓。


  實在是讓人喪氣的經曆。


  一直到後半夜她泫然欲泣地爬上他的身子,哽咽著說,“尊,要不我們再試試,你輕點兒就行。”


  他這才卷土重來,兩個人慢慢摸索做足了前戲,等到她輕輕的呻吟出聲,扣著他後背的手指微微顫抖的時候,他才試探著問道,“可以了嗎?”


  她咬著嘴唇點頭,紅唇貝齒,鮮豔欲滴,像是嬌嫩的玫瑰,情動,身動,劃破寂靜的呻吟帶給他更多的衝擊,於是便一發不可收拾。


  那之後,他們才感受到那種酐暢淋漓的快感。


  後來回想起來,那時候年少氣盛,太多的懵懂,卻勇往直前。


  好像那些時光裏,已經拚盡了這一身的膽魄,也拚盡了這一生的鍾情。


  他忘不了葉清歡,這是他自己無法否認的事實,不論記憶中的慘痛怎樣一遍遍告訴他,她是個什麽樣卑劣的女人,他都忘不了。


  那女人聰慧狡黠又圓滑世故,故作清純又不知廉恥,可是不管怎麽樣都好。


  他隻要她重新回到自己身邊,身心俱全。


  一夜春夢。


  醒來時,窗外天將亮,一縷陽光照在臉上,牧尊睜開眼,愣了幾秒,然後怔怔的掀開被子,翻身下床,走到洗手間門前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床單上可疑的痕跡,窘迫的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真是禁欲太久,自從回國再見到葉清歡之後,隻是這一晚沒她睡在身邊,竟然能做出這樣的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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