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們這種人
牧尊接到江浦派出所那個可笑的電話的時候,正在開車前往酒吧,在葉清歡那兒受了一肚子氣,正好蕭遠打電話來約了酒吧見,一醉解千愁。
警察電話裏說他性騷擾,他的情緒瞬間從穀底跌到海底。
但是瞬間,他就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點子來整治葉清歡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剛到派出所,牧尊報了身家姓名,警察在電腦上查了他的個人檔案,看到家庭住址一行裏‘穆王府’三個字後,嚇得臉色蒼白,整個派出所沒人敢再審訊。
派出所的所長親自趕來來把一眾參與這個‘性騷擾’案件的警察給罵了個狗血淋頭,然後對著牧尊賠笑臉。
牧尊卻賴在派出所不走了。
……
派出所拘留室,
牧尊開口之後,葉清歡的臉色變垮了下來,
“你憑什麽說暖暖誹謗?這……難道不是事實?”葉清歡抬起胳膊就露出手腕上一圈清晰可見的淤青。
見到那淤青痕跡,牧尊的眼中閃過一絲懊惱,麵色一緊,僵硬道,“我的意思隻是要你在這兒待著,蕭遠他們早上醒了就會看到我的短信來接我們,”
葉清歡的臉色緩和了幾分,回頭問警察道,“這樣也行?”
警察點頭如搗蒜,忙不迭的拉上門讓他們自己待著,然後走開了。
拘留室裏就剩下牧尊和葉清歡兩個人。
葉清歡站了一會兒,還是拉了把椅子,坐的離牧尊遠遠的。
她對這件事心存疑惑,索性直截了當的問道,“你們牧家,難道還搞不定這麽點小事?”
身為天盛的總裁,再加上牧尊父母在政府部門的關係,如果說一樁證據都說不清楚的性騷擾舉報也能讓牧尊待在這兒的話,未免太匪夷所思。
牧尊麵色鎮定,
“性騷擾,你覺得這件事告訴誰比較合適?”
葉清歡麵色微微一僵,撇過臉去,嘀咕著丟下兩個字,“活該!”
她聲音很小,卻一字不差的落在牧尊的耳朵裏。
他猛地站起身,力道帶著身下的椅子在地麵上發出一陣短促刺耳的摩擦聲。
葉清歡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被一道巨大的陰影徹底籠罩住了。
牧尊俯下身,骨節分明的雙手握住了椅子的兩側,將她圈在一個相對禁閉的環境裏,身後就是雪白的牆壁,躲也躲不了。
他居高臨下,聲音從頭頂傳入葉清歡的耳朵裏,
“你讓我覺得我不做點什麽事情,都對不起你的這句評價。”
低沉的嗓音在偌大的拘留室裏回蕩。
葉清歡喉頭一緊,小心翼翼的往椅子裏縮了縮,磕磕絆絆道
“我什麽也沒說,你……你鬆手,你回去。”
這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曖昧,拘留室裏的攝像頭拍的一清二楚。
攝像頭的另一端,正在吃泡麵的值班人員猛地被辣椒嗆了一口,劇烈的咳嗽伴隨著驚呼聲,引起一群人的圍觀。
葉清歡推著他的胳膊,穩如磐石,動也不動,她漲紅了臉驚呼道,
“牧尊,這裏是派出所。”
牧尊揚了揚眉,“所以呢?”
話音剛落,葉清歡隻覺得下巴一痛,被逼著抬起頭,直視著牧尊那雙冷冽的眼睛。
“你信不信?就算我在這兒要了你,明天也不會有一個字透露出去。”
冰涼的感覺從心底爬上來,恐懼羞恥齊齊竄上心頭。
她望著牧尊,臉色僵硬,額頭上滴落冷汗。
牧尊勾起嘴角,笑的邪魅,“你不信?是不信我會在這兒要了你,還是不信明天不會有任何新聞?”
在他的手摸到大腿根的時候,葉清歡手腳冰涼,忽然想起肚子裏的孩子,仿若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急聲道,“孩子才兩個多月,你想要你的孩子死嗎?”
上次在醫院手術台上那次,已經險些要了這個孩子的命。
醫生的囑咐,他不會不記得。
牧尊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看了葉清歡一眼,旋即放開了對她所有的束縛。
葉清歡心有餘悸的攥緊了手指,卻依舊無法停下指間的顫抖。
牧尊斜倚在一旁牆上,距離她不足半米,從懷中摸出一根煙,“啪”的一聲,點燃。
在煙霧中斜睨著葉清歡,冷聲質問道,“怎麽,這時候承認那孩子是我的了?”
從懷孕開始,她就沒在他麵前承認過孩子的身份,不管是當初要打胎還是後來打算留下這孩子,她都是獨斷專行,從未問過他的意見。
這會兒倒是鬆口了。
葉清歡那張精致的麵容此刻繃的緊緊地,始終低著頭,絲毫沒有要回應他的意思。
“就算你不承認我也知道這孩子是我的,這兩個月你幾乎沒出過我的視線範圍,你以為我還會讓你背著我去做五年前那種事情?”
說到五年前,牧尊眼神一顫,狠狠吸了兩口煙,然後將煙頭隨手丟在地上,昂貴的定製款手工皮鞋隨隨便便的在地上碾壓了兩下,火星徹底消散。
雖然生在豪門大家,可他骨子裏根本不是什麽紳士,他是個無賴。
這一點葉清歡比誰都清楚。
“牧尊。”葉清歡的聲音有些悶。
牧尊眉頭一皺,哼了一聲。
葉清歡壓著心頭鬱結多年的怨恨,努力讓自己平心靜氣,始終低著頭,
“你介意五年前的事情,牧家容不下我,我也配不上你,所有的理由都擺在你麵前,你有更好的選擇,如果你隻是因為咽不下五年前那口氣,見不慣我在你麵前待著,那我可以辭職,走的遠遠地,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運動鞋鞋麵,上麵有一塊泛黃的汙漬,是跟米暖吃火鍋的時候低落的醬汁,洗不掉,怎麽也洗不掉。
聽到那句‘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的時候,牧尊的臉色就已經變得鐵青。
他的眼中泛起一層戾氣,強壓著脾氣低吼道,“你要是敢走,信不信我讓你所有的親人都跟著你遭殃,你敢走嗎?”
葉清歡的肩膀忽然顫抖,語氣裏是一種破罐破摔的絕望,“信,怎麽不信,也領教過了,你們這些人從來都不把別人的自尊當回事,逼瘋了人也覺得是他們罪有應得,絲毫不會愧疚,我們這種生活在底層的人,在你們眼中其實不過是一種調節生活的玩物而已。”
牧尊眉頭擰緊,又聽她說道,“至於親人,我沒有,所以你也不必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