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司揚的角度,當年的真相(三)
偌大的一間辦公室裏,桌上的文件嘩啦撒了一地,老板椅歪在地上,椅子腿上的輪子都斷了咕嚕嚕的不知道滾到什麽地方去了,身材高大的兩個大男人滾作一團,拳肉相加的聲音此起彼伏。
司揚臉上挨了牧尊兩拳,一隻眼睛瞬間變得烏青,鼻子也流了血,牧尊則是嘴角青紫一片,滲著血跡。
“我跟葉清歡的事情,輪不到你過問,你跟她當年的故事我也沒有任何興趣。”
牧尊是真的被惹毛了,低吼了一聲吼,扣著司揚的肩膀,將他狠狠推開,然後一拳朝著他的麵門砸了下去,司揚悶哼一聲仰麵倒地不起,原本高舉起來的一隻手在空中僵持了幾秒,最終軟踏踏的落在了地上。
司揚倒在地上咳嗽不止,吐出來的全是血沫子,卻依舊憤恨的望著牧尊,
“我跟她的故事?咳咳”
“……”
“你這麽恨我,說到底還是因為五年前那件事,咳咳……”
“閉嘴……”
牧尊猛地揪住了司揚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了起來,他麵色鐵青,額頭上青筋暴起,儼然一副暴怒的樣子。
他可以對葉清歡釋然五年前這樁舊事,但是並不代表他還要原諒眼前這個男人。
“如果我告訴你,五年前那件事根本就是有人刻意陷害葉清歡的呢?”
牧尊的眼神驟然收緊,
“你說什麽?”
“五年前,所謂的我跟葉清歡一夜情,根本就是有人刻意灌醉了她,甚至包括次日早上有人等在酒店門口拍照,這都是故意設的一個局,這麽多年,你竟然就一點兒破綻都沒看出來嗎?牧尊?”
司揚麵上血淋淋一片,眼前也都是血霧,原本冰藍清澈的一雙眼睛此刻幾乎被血糊的睜不開,說兩句話就忍不住咳嗽兩聲,可他依舊,將在心中鬱結了這麽多年的一樁心事說了出來,
“我從洗手間裏麵追出去,學校對麵那件KTV你應該記得,你不是帶著清歡去過很多次麽?洗手間就在一樓,我追出去不久,就看到兩個人扶著她要去酒店,後來我也被打暈灌了藥,再醒來的時候,就是第二天早上。”
“……”
牧尊揪著司揚領口的那雙手正在微微的顫抖,他緊繃著的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好像是遲來的真相讓他失去了所有可以表達情緒的表情能力一般。
“我想過,那天如果不是我追上去的話,也許第二天被拍到照片的就是,清歡也那個陌生男人,大概設下這個陷阱的人覺得跟我一起被拍到照片會比較容易讓人相信,而且打暈了我,他們也不敢隨便把我安置到別的地方去,所以就將錯就錯了。”
“……”
“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不管那天晚上發生過什麽,都不是清歡的自願。”
“你說什麽?”
牧尊的聲音十分沙啞,像是嚐試了很久才勉強發出了這麽四個字一樣。
司揚撐著地麵,勉強坐起身來,咳嗽了兩聲,捂著胸口道,
“五年了,你口口聲聲說著自己愛葉清歡,可你就沒想過五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麽,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像個刺蝟一樣,對誰都冷淡疏離,性格閉塞,安安分分的待在你們天盛那個小廣告部裏,你別忘了,她當年是拒絕了滬大保送名額的,她是個多有靈性的人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是聽到了什麽,牧尊眼中的恍惚一瞬間清醒過來,痛苦,自責,內疚,在一瞬間洶湧而來,仿佛是潮水一般,一瞬間將他淹沒。
他麵色發白,嘴唇上的血色一點點褪盡,耳邊嗡嗡作響的全是司揚剛剛的話,斷斷續續,周而複始。
聯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對她的誤會,聯想到當年出事的時候,自己連她一麵都沒見到,聯想到半年前在公司重逢,自己曾對她的橫加指責。
還有這半年來的點點滴滴。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她心機城府遠勝於當年,終於明白她為什麽步步小心迎合他的喜好不敢肆意妄為,終於明白為什麽她比他還要厭惡提到當年那件事。
他隻覺得氣血翻湧,半晌,“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
向來冷峻的那張臉上此刻血色全無,麵部的肌肉正在劇烈的顫抖,好像想說什麽話一樣,可是不等他說出話來,一米八七的身高,偉岸的身材,挺拔的脊背,在司揚的麵前,轟然倒塌。
“牧尊……”
司揚臉色驟變……
南郊別墅,
米暖磕磕絆絆的煮了煲仔飯出來,端到了臥室裏麵,叫醒了葉清歡。
“清歡,起來吃點東西,一天都沒吃東西了你。”
“我不餓。”
“你不餓我替你餓好不好。”
米暖將煲仔飯放在床頭櫃上,手伸到被子裏麵摸到了葉清歡的胳膊,想要將她拉起來,可是在她使勁的時候卻明顯的遇到了阻力。
“暖暖,我真的不餓。”
葉清歡的聲音顯得十分有氣無力,
“清歡。”
米暖摸著她冰涼的手,終於意識到了些什麽,“你怎麽了?手怎麽這麽冷?”
“沒什麽,”
被子裏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
“我隻是有點累,想睡一會兒,讓我睡一會兒吧。”
米暖皺起眉頭,不敢再多說什麽。
有時候人越是說自己沒什麽的時候,越是有什麽,他們一直都以為葉清歡恢複能力很好,從醫院到這裏,都是配合治療積極向上的樣子。
可是他們忽略了一點,至今為止,她都沒有一個發泄口,承受了這麽大的壓力與打擊之後,她甚至沒有哭過,沒有過任何的發泄。
這很危險。
說完那話之後,她便像是迅速入睡了一般,被子裏是均勻的呼吸,像是一個易碎的玻璃娃娃,麵上沒有一點兒血色,可是依舊美豔非常。
米暖在床邊坐了一會兒,有些不知所措,她端著飯碗從臥室裏麵出來的時候,門口剛好響起一陣門鈴聲。
開門的時候,米暖心事重重的,一抬頭看見司揚鼻青臉腫的樣子,嚇得驚呼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
“你……”
司揚擰著眉,麵色複雜。
“天哪,你這是怎麽回事?被誰打了?”
司揚並沒回應米暖的話,而是看了一眼餐桌,避重就輕道,
“清歡呢?這麽晚了,剛吃飯麽?”
聞言,米暖歎了口氣,
“吃什麽飯啊,她不願意吃,在房間裏麵睡了一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