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棺材
東方太傅與魏丞相不得不告退。
二人同乘一輛馬車往無崖山上趕去。
“老魏啊，昨日明睿的表現如何？”
東方太傅端坐在馬車中與魏丞相閑聊。
“別提了，太丟人了，人家子字輩的都升了好幾級，我看他就不是練武的料。”
魏丞相轉動著手中的兩顆核桃，微微搖頭。
魏明睿若是爭氣點，他在太子麵前也能多些麵子。
“那你就該讓他早些進入官場，或者早些成家。”
東方太傅瞥了一眼外麵的風景，魏丞相剛要說什麽，他又補了一句，“我家玉致表現如何？你昨日可見到？”
聽到他這問話魏丞相眸露複雜之色。
“怎麽也表現不好？”
“不。”
魏丞相眉頭微蹙，眸中有幾分閃爍，“她昨日沒參加升級試，但聽說她此前閉關了幾日，也不知是不是練功太急，氣血有損。”
他頓了一下，又道：“金家那位小姐說已經好幾日沒見過她了，安平郡主卻說在藥廬見過她，我看玉致侄女恐怕是病了，你確實該去看看她。”
東方太傅聽完這一襲話，吩咐馬車加快步伐。
神色凝重的沉默了一會兒，抬眸時仿佛老了幾歲，麵容憔悴了許多，“這些年我都放任她一個人在清無崖，沒怎麽管過她，看來是對她關心太少，連生病都不告訴家裏。”
“也許是我多慮，玉致侄女隻是不想參加升級試，本就不是將門，又身為女子，升那麽高的等級做什麽？以後在清無崖教授弟子？”
魏丞相抬手搭在他的肩上安慰道。
“是啊，我們兩家都不是將門，何必讓他們待在清無崖呢？不如我們結為親家，讓孩子早些成家？”
東方太傅轉眸看向他，嘴角掛著笑，仿佛是在說笑，眸色又極為認真。
當初安排子女到清無崖來本就不是為了讓他們習武，而是尋覓良緣，皇家子嗣不也在其中嗎？
“哈哈，孩子們願意也未嚐不可！”
魏丞相放下手，附和的笑了起來，心底卻不願意，昨日鳳婍主動邀他用膳，說的那些話不清不楚，讓他誤以為鳳婍對魏明睿有好感。
……
二人很快上了山，去到仰光殿麵見殤傲君。
還未說明來意，烙行子出現，一臉沉重的向東方太傅說出東方玉致遭遇意外，不幸身亡的事。
東方太傅隻覺頭暈目眩，他這是坐馬車坐太久神誌不清開始出現幻覺了嗎？
他女兒怎麽可能死了？
他女兒怎麽可能在清無崖出事！
“烙師傅，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險些摔倒被身側的魏丞相扶住，魏丞相也有些發懵，“烙師傅，你剛才說玉致侄女到底怎麽了？
她不是好好的嗎？安平郡主不是還見過她嗎？”
說著，轉頭看向鳳自星身側的鳳婍。
鳳婍聽說鳳淩寒要來清無崖，以為他必會來仰光殿便扭著鳳自星將她帶了上來。
此刻被魏丞相點名有些慌神，明明是炎夏，手心卻出了涼汗，往後站了一步，“是，是見過一次，後來便沒再見過了。”
“殤掌門，我女兒在哪兒，我要見她！”
東方太傅步履踉蹌的衝到殤傲君麵前，不惑的年紀仿佛到了古稀，眼眸中沒有半分光彩。
還沒等殤傲君答話，烙行子安排的弟子已經將一口棺材抬了進來。
東方太傅看著黑色的棺木，渾身開始顫抖，腳下如灌了鉛邁不動一步，轉頭看向魏丞相，說話的聲音蒼老而無力，“老魏，你，你去看看那是不是玉致？”
魏丞相抬步走近棺材，心中忐忑的探頭望去，這一望便傻了眼，“不，不……”
“不是？！”
東方太傅一聽這話，又驚又喜，急忙上前，清無崖的人怎麽給他開這麽大的玩笑！
當他見到棺材裏麵的情形同樣傻了眼，是一具化作白骨的形骸。
“東方大人請節哀。”
殤傲君眸光掃過大殿中的幾人，歎息一聲。
“不！”
東方太傅扭頭怒目瞪著他，“你們不會說這就是我女兒吧！休想騙老夫，還不把玉致交出來！”
“這確實令愛，剛才師兄不是與您說了，發現東方弟子時，她在泉眼之中，泉眼高溫，血肉不存，隻剩白骨。”
殤傲君神色暗淡，說話的聲音極低，流露著絲絲悲痛。
“殤掌門，怎麽會這樣，玉致侄女不是在閉關嗎？怎麽會不幸落到泉眼中？”
魏丞相看著那具白骨微微搖頭，轉眸掃了魏明睿一眼，詢問他是否知曉此事。
“是啊，是聽說她在閉關，沒理由在暖雲霄閉關，暖雲霄不是已經不準人進入了嗎？”
魏明睿眼眸怔了怔，故作疑惑的掃了金妤嬌一眼。
金妤嬌朱唇不經意的斜勾，絞著手中錦帕，滿臉害怕，“啊！記得我最後一次見到東方師妹就是在暖雲霄，東方師妹莫不是在那時就出事了？對了。當時子一，不，鹿師姐也在。”
說著，眸光掃視眾人，“咦，今日鹿師姐怎麽沒來練功？”
“殤掌門，玉致侄女到底是何時出事的？”
魏丞相明顯聽出金妤嬌話裏有話，昨日下山前偶然遇到她，她似乎提過東方玉致與人有過節。
“剛才烙師兄不是說了嗎？東方弟子本在為了升級試閉關修煉，結果昨日卻沒有參加，師兄不知這是何緣故，想找她問話，卻沒有找到她人。”
殤傲君瞥了金妤嬌一眼，眸中沒有半分情緒，“師兄找了她一晚上，最後在暖雲霄泉眼中發現了一具骸骨，而附近的玉佩和衣物碎片已找人確認過是東方弟子的。”
“這麽說你們無人知曉玉致侄女到底是何時出事的？”
魏丞相聞言，瞳眸一緊，看向金妤嬌，“金小姐你最後一次見到玉致侄女是何時？”
說著，又看向鳳婍，“安平郡主，您又是何時在藥廬見過玉致侄女的？”
“八月初六，我記得那天是我最後一次見到東方師妹，之後便聽說她閉關修煉了。”
金妤嬌緊著眉頭，好似在認真回憶，“怎麽鳳師妹之後還見過東方師妹？”
她轉眸看向鳳婍，眸底劃過一絲不被人察覺的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