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鬼王
“他……”
苟老板聽到“鬼王”二字,渾身如遭電擊,一種麻夾雜著痛從腳底貫穿頭頂,“他活過來了嗎?”
說話的聲音有些顫動,不知道是激動還是高興。
“快了。”
“三年了,我等了三年了……”
苟老板哽咽著,杏眸中水波盈動。
“多謝教主。”
封憐鄭重向他拱手,神色充滿了崇敬。
封憐與苟老板原是鬼王部下,鬼王帶著他們挑釁各國皇族,以此作樂,順便斂財。
三年前鬼王接到一筆買賣,盜取乾坤大輪斧。
清無崖中高手無數,他不想鬼王盜惹這個麻煩,便單槍匹馬潛入清無崖盜取戰斧,不幸被鄒師叔發現,打成重傷,逃回央西城。
苟老板擅長煉製毒藥,救人的本事卻不行,鬼王重傷不治,死在了她懷中。
看著那具冰冷的屍體,她欲哭無淚,後悔自己沒有多研究治病救人的醫術。
這時一個身著墨色寬袍,頭戴幕離的男子憮然出現在她麵前,喉嚨裏發出低沉砥礪的聲音,“把他交給我,我會讓他活過來。”
“我憑什麽信你?”
“因為隻有我能讓人長生,也能讓人起死回生。”
男子說著,緩緩揭開了頭上的幕離。
苟老板看著那副容顏,微微有些愣神,許久才開口,“你想要什麽?”
“鬼、王、盜。”
自此整個鬼王盜加入了擘月教,包括封憐和苟老板手底下的十麵青鑼。
因為苟老板是女子,無法成為教徒,但教主的命令她仍然要聽從,隻是每次都要收錢。
“咚,咚,咚。”
一夥計敲門進入,“老板,少城主在稻香間,與他同行的客人想見您。”
苟老板瞥了她一眼,臉上的憂傷蕩然全失,頓時光彩照人起來,轉眸看向封憐,“少城主在稻香間,我去去就來,你們二位慢用。”
說罷,身姿輕盈的隨夥計走了出去。
“我也該走了。”
教主從袖中摸出一錠金子,“包子錢,這頓我請了,你慢用。”
說罷,起身從旁邊另一個門離去。
與封悅同行的客人?沒想到她會帶他們來苟老板的鋪子。
封憐眼波閃動,掃了一眼桌上的包子,包子涼了,換一桌吃去。
……
稻香間。
“我說蘇公子,你莫非以為問兩句就能得到秘方,還把老板請來,哼。”
封悅將新上的一籠包子移到路星心麵前,包子全被他吃了,他還真不客氣,虧他還是蘇吟居的大少爺,簡直像是幾百年沒吃過包子似的。
她眸底劃過一絲輕蔑,轉臉笑意清逸的看著路星心,“阿心,這籠是素包,你嚐嚐。”
“我休息一下,先不吃了,你們吃。”
路星心嘴角抿笑,這是又拿出了勸酒的架勢勸人吃包子,想把人撐死嗎?
雖然一口一口吃的時候不覺得吃了很多,但再喝些米湯,沒一會兒就腹脹難受。她轉眸看向吃得津津有味的蘇宸末,夥計上包子時他特意吩咐不要報菜名,此刻正專心辨別著每個包子是什麽餡兒,什麽味,果然是來偷做包秘方的。
門外敲門聲響起,隨後一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走來,手中拎著一壺茶。
“聽聞少城主帶了遠道而來的貴客……”
婀娜的身姿從蘇宸末身邊走過,最後落坐在了封悅身側,“原來是兩位英俊不凡的公子,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還恕倩娘招呼不周,有失遠迎。”
說話時玉手輕抬,為路星心斟了杯茶,眸光停在她唇上的假胡子上,“這是本店特泡菽麥茶,隻送不賣,公子品品。”
說完,又給蘇宸末斟了一杯。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天下第一包的苟老板。”
封悅見她又給自己斟茶,抬手擋在茶杯上,“不必了。”
路星心端著茶杯在手中晃蕩,菽麥茶是什麽茶,書裏沒出現過,類似大麥茶或者蕎麥茶嗎?
拿到鼻間淺嗅,頓時有種躺在麥田的感覺,讓人身心倍感愉悅。小嚐一口,清雅暖心,餘味綿長。
“多謝苟老板的茶。”
她客氣的向苟倩娘點了一下頭,不用介紹,看這出場的架勢也知曉她是老板。
“你喜歡就好。”
苟倩娘嘴角含著笑,微微頷首,轉眸看向對坐的蘇宸末,“這位公子為何一直看著倩娘?”
蘇宸末隻覺她一襲雪緞羅裙,一顰一笑皆柔媚,與他想象中的廚娘截然不同,這等姿容身段勝過昨日那些舞姬百倍千倍。
眸光將她從頭打量了個遍,聽到她問話才回神,俊顏上不免浮出尷尬與羞澀。
“在下失禮了。”
他拱手向她行禮,隨後眸光落在她白皙嬌嫩的手上,“聽這裏的夥計說,每日包子裏的餡兒都是苟老板親自剁的。”
他語氣稍微頓,眸光移到苟倩娘那張小巧嫵媚的臉上,“在下還以為這裏的老板會是一位身強力壯的婦人,沒想到是老板如此嬌柔的姑娘。”
苟倩娘聞言,黛眉斜挑,壓著身子朝蘇宸末靠近了些,“姑娘?倩娘年紀不小了,公子稱倩娘為姑娘不合適吧。”
路星心嘴角擒了一抹笑,這男主的光環還真是光芒萬丈,到哪兒都吸引人的眸光,這是要勾搭苟老板然後騙秘方嗎?
他不是這樣的啊。
“苟老板,蘇公子是在誇你年輕貌美,瞧你把他嚇的。”
封悅伸手拉了苟倩娘一把,在她眼中這是苟倩娘在四處拋媚眼。
“蘇公子,你不是有事請教她嗎?快問吧,苟老板忙著呢!”
“哦,是,是。”
蘇宸末聞言,正了正顏色,恭敬認真的看向苟倩娘,“苟老板,我看貴店的玲瓏包雖外形小巧與別家包子不同,獨具特色,但最吸引人的是包子的餡兒料……”
“我知這是您家的獨門秘方,絕不外傳,我隻是好奇您是如何把肉餡剁得如此細膩的。”
苟老板微微挑撥垂落胸前的頭發,瞥了他一眼,“手底下的功夫,自幼便在後廚剁肉,別人家的女兒從小拿的是針,我從記事起拿的便是刀。”
她輕描淡寫的說著,眸波中沒有半點情緒,嘴角浮著客套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