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獲得的袋子
常曉的辦公室在三樓,薛愷漠以為她如果一定要死,那麽她選擇在這裏跳樓一定是昏了頭。“如果摔不死她會更加痛苦。”薛愷漠這樣想著走向了窗台。但是當薛愷漠把腦袋探出窗口向下看去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判斷有一半是錯誤的在這扇窗戶的下麵正對著一塊已經枯敗的花圃,花圃的中心位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被人立起了一根筆直的標槍,此時常曉的屍體被穿透在標槍的底部,被血水浸染的槍頭正在午後的陽光裏閃著眩目的光彩。
薛愷漠立刻跑下樓去,當他來到常曉的屍體跟前的時候那根標槍已經不見了,常曉的胸前留下一個仍在默默鼓湧著血水的洞口,在向薛愷漠證明著他剛才在樓上看到的情景不是幻覺。薛愷漠緩慢地推移目光,向常曉的臉上看去,曾經豔如桃紅的那一張麵孔此時布滿了驚恐的符號額頭上凸顯的紫青色的筋脈,瞪出框外的一雙眼睛,還有一張將將要被豁裂的嘴。“她還沒有來得及叫喊就被刺透了身子。”薛愷漠想到這裏忽然看到不遠處一號樓的拐角處正走過來幾個模糊的人影,他向四周看去,在確信自己沒有被其他人看到之後迅速跑向一號樓的大門。薛愷漠決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與常曉的死有著莫大的關聯,他也不想讓別人發現他正在追查在這一段時間裏接連發生的死亡事件,最主要的,他不想變成白癡,一個隨時準備接受宰殺的白癡。
在薛愷漠班級的教室裏,柯同,柴宇和李舉都在,薛愷漠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了他們。最後薛愷漠把所有的問題都寫到了黑板上,每個問題之後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還有,我事後想了想常曉死去時的表情。她那樣的驚恐,很明顯她沒有想到在樓下會有一根槍頭衝上的標槍在等著她,當她發現那根標槍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甚至有一種可能,她根本就不想跳樓,但又是什麽力量促使著她那樣去做?”薛愷漠寫完這最後一個問題,走向了教室前方的一扇窗子,他似乎正在回憶常曉跳樓時的情景,“難道她當時的舉動與我有關?”薛愷漠被這樣的念頭嚇了一跳,臉上的肌肉也跟著震顫了一下,他扭過頭看了看其他三個人,還好,他們三個正在一籌莫展地麵向著黑板發呆,沒有注意到他剛才的不自然的表情。
“你剛才說李主任在為常曉畫畫?”柯同像是想起了什麽事情,站起身向教室的門口走去。“等我一會兒。”柯同在推嚴房門之前對其他三個人說。
幾分鍾之後柯同回到教室,手裏是一個沉甸甸的檔案袋。
“我的一個哥們在學生會,今天下午他忽然被叫去李主任的辦公室,當時那裏除了一同被叫去的幾個學生隻有教導處的田處長在。田處長讓他們把李主任所有的私人物品都整理出來,統一拉到行政樓後的空地上銷毀,他沒有說原因,也沒有人敢問。我的哥們在收拾檔案櫃時發現了無數個這樣的檔案袋,他趁人不注意偷偷留下了一袋。他下午找到我,讓我幫他保管這袋東西,他要去醫務室開會,據說是田處長安排的。”柯同說。
“等一等,是隻有你哥們一個人去醫務室開會還是下午去李主任辦公室幹活的人都要去?”薛愷漠警覺地問。
“都要去。”柯同回答。
“那麽我想,現在你的那個哥們很有可能已經變成了小舟和小瑤一樣的傻子。”薛愷漠略帶歎息地說。
“什麽?”柯同像是沒有聽懂薛愷漠的話。“為什麽?”
“就因為你手裏的這個袋子。”薛愷漠說。“我對你說過了,學校正在極力掩飾某一個年代久遠的真相,凡是與這個真相有牽連的一切,他們都會毫無保留地清除。我可以斷定,學校不會知道你的哥們偷偷拿走了這個袋子,但是這並不妨礙學校把你的那個哥們變成傻子。我猜測,現在的他們一定十分地多疑。”
“別說了,先看看袋子裏是什麽。”李舉打斷了薛愷漠和柯同的對話,伸手拿過了袋子。
袋子裏是一張張紙頁發黃的白紙,每一張白紙上都是用黑炭筆描出的人的曲線,女人的曲線。這些或許就是李主任為常曉畫出的圖畫,但是畫中的常曉卻有些特別—它們不是人體素描,而是一份份黑白顏色的人體解剖圖。
“他真是一個變態,對著一個活人畫這麽多解剖圖幹什麽?”看過袋子裏的東西,柴宇不解地問。
“現在,在我們所知道的所有人當中恐怕隻有田處長能回答這個問題。”薛愷漠對柴宇說。他點燃一顆香煙,趴在窗台上向不遠處的一塊天空看去,他需要清醒的思維,但此時他能夠去做的事情卻隻有等待,等待接近田處長的機會,等待下一條線索的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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