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被汙殺人
寧小葵醒來時,她忽然聞到了一股充滿詭異充滿了血腥味的花香,這花香極其熟悉,就是她之前與妖孽無意間發現了一個地道,在地道裏聞到的那種花香。
難道她又置身於地道中了?
動了動,猛然發現自己竟被塞進了一隻木箱子裏,不禁大駭。
猛想起之前在地道所見的木箱子,心裏更是一凜,難道自己被人暗算也封在了木箱子裏了?木箱子並不密封,是一些寬條子訂起來的,人透過條子完全可以看到外麵的情況。於是她發現她身處在一個廣闊的溶洞之中。洞裏金碧輝煌,恍如置身於人間天堂。而奇怪的是洞裏還有很多個箱子,每個箱子裏都有人。
“嗚嗚……”她拚命掙紮,這才發現嘴也被封了。
心抽搐痙攣,她知道壞事了,被人暗算塞進箱子裏,等著她的絕對是厄運。
忽然,眾多箱子中有一隻被一個大漢拖動起來。
她一跳,目光立即追逐那隻箱子而去,陡然間驚異地發現了一棵奇怪的樹。樹幹是竟是像血一樣的紅色,猙獰張揚盤根錯節,奇怪的是沒有一片樹葉。再望上看,她頓然驚豔,樹的頂端有一朵碗口大的白色花骨朵,微微抽苞,似不需幾日便可開放。花兒大放異香,便是她之前一直醒過來聞到那種的花香。
這是什麽花,她怎麽從來沒見過。
正想著,突然那大漢拖著的箱子砰的一聲啟封,然後從裏麵拽出一個赤身裸體的青年男子來。那男子手腳被綁,但赤裸的胸膛起伏,是個活人。
一種不祥的預感緊緊扼住的心頭,他們要對這個男子做什麽?她驚恐地睜大眼睛。就在這時,那大漢猙獰如鬼,高高舉起鬼頭刀。寧小葵的心險些跳出胸腔,尼瑪,他們這是要殺人啊!
手起刀落,寧小葵喑啞地一聲嘶喊,本能閉上了眼。眼閉上了,耳朵卻未閉上,她清楚地聽見一聲利刃抹過脖子時爽利的叫聲,然後嘩啦嘩啦,血流動的聲音。
“小心點,別灑了,這血金貴著呢。”有人突然說道。
血金貴別灑了,難道是……
寧小葵腦子裏無聲地劃過一道光電,猛然睜開眼,一幕慘無人道的畫麵頓入眼簾,那大漢抓著之前那男子的發髻,用力將其腦袋往外扳,露出男子脖中可皮肉翻起的一條可怖刀傷,咕嚕嚕往外冒的血竟一點不剩地全部澆灌在那樹根上。樹枝脈絡一下如血管纖毫畢現,血液瞬間輸送到花朵,那花朵似新生嬰兒般開始詭異抖動,花瓣像睫毛般開始微啟,露出一絲血紅色的花心來。
寧小葵渾身顫栗,驚悸至極。
死也想不到,這些箱子裏的活人竟是拿他們的血來澆灌這奪如地獄般詭異之花的犧牲品。這是什麽地方,這是在哪裏,她在做夢嗎,夢裏怎麽會有如此駭人聽聞的事!
又有一隻箱子開始拖動,寧小葵整個人幾乎要崩潰,難道他們殺一個還不夠嗎,難道她自己今夜也會輪到這樣的厄運,不,不要,不要!
箱子打開竟是一個青年的女子,蓬頭散發掩飾不住姣好的麵容和豐滿的身材。大漢像抓小雞一樣從箱子裏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拎起,然後用力折過她的脖子,女子脖子呈現一個難以想象的凹度,纖細青筋根根暴起,然後大漢拿起了刀。
寧小葵大腦的血管像要漲裂開似的,身體的每一部分幾乎都在顫抖,手腳變得像冰一樣涼。
就在這時,猛聽得有人大喝一聲,“住手!”
這聲音何其熟悉,寧小葵心兒巨顫,小侯爺!
有人旋風般衝了進來,快如閃電飛起一腳踢掉了大漢手中的鬼頭刀。落地時滿麵悲戚和憤怒,不是小侯爺是誰!
姬嵐衣,姬嵐衣,快救我,救我!
寧小葵差點要熱淚盈眶了,從沒覺得此時的小侯爺是那般親切可人,可是小侯爺哪裏知道眾多的嗚嗚聲有個寧小葵呢。
“嵐衣,你做什麽!”一聲怒喝暴起,自溶洞的角落裏走出怒氣陰沉的一個影子來,那影子慢慢在燈光下變亮變真,竟是那姬府中當家人——姬丞相。
擦,這老家夥居然也在,看來是始作俑者!這老惡魔,竟做這種傷天害理,駭然聽聞的事情,太可怕了!
“你答應過我祭樹的人都是死刑犯,可為什麽都是些無辜之人,甚至你連婦孺都不放過!”小侯爺捏緊拳頭嘶聲叫道。
“死刑犯?嘿嘿,監獄中哪有這麽多死刑犯給你用?地獄之花馬上就要開放,非常時期,我已顧不得許多了。”姬丞相冰冷的臉泛著青色的光,怕人至極。
“你這是傷天害理!”小侯爺怒道。
“放肆!”姬丞相抬手就給了他一記耳光,然後示意那大漢繼續。
“父親!”小侯爺悲憤欲絕,猛然奪過大漢的刀,一把架在自己的脖中,“你不是要血嗎,來,先取我的血!”
“畜生你瘋了嗎?”姬丞相大怒道。
“父親我這是為了你好,不能再造殺孽,否則天不會饒你,百姓更不會饒你。”
“什麽天,什麽民心,我隻信我自己,我隻信我手中的權利,來人,把他給我拉開。”姬丞相咬牙嘶呼。
“誰若上前我便死在他麵前。”小侯爺一臉義無反顧,凜然不可侵犯。
“畜生,你這是逼我呢。”姬丞相眉心突突直跳,殺氣逼人。
“不敢。”
“罷罷,我答應你了,小畜生,把刀放下吧。”殺氣頓委,姬丞相歎息道。
“馬上把剩下的人都放了。”
“好,放了放了。”姬丞相無奈,一揮手,大漢們抬起剩下的箱子開始往外走。
“嗚嗚……”
得救了!寧小葵的心瞬間蓬放!
姬嵐衣,從前是冤枉你了,不好意思。奶奶的,你丫真是個男人!姐們還真有點喜歡你了!
小侯爺終於放下了刀子,姬丞相氣得一跺腳,甩袖子而去,這個兒子什麽都好,就是婦人之仁,唉,這家業傳到他手上能不能發揚光大還真是兩說了,看來,他得給他鋪好更多的路了。
寧小葵被大漢們抬出了溶洞,然後拾階而上,出了地道,兜兜折折又出了丞相府,然後又走了好長一段路。
嘩啦——嘩啦——有河水拍岸的聲音,寧小葵被扔了下來。
“真的要放了他們啊!”有人在問。
“你跟了丞相這麽多年算是白跟了,丞相怎麽可能讓他們知道地獄之花的秘密,綁了石頭都扔河裏去吧!”一個人似乎是領頭的,他冷笑著道。
不要啊!
寧小葵再一次被魔鬼扼住了呼吸,簡直欲哭無淚,總以為這次可以死裏逃生,卻不料厄運依然放她不過。
撲通——冰冷的水瞬間沒過她的頭頂,死亡就這麽逼近。她拚命掙紮,奇跡出現,一隻手突然就掙脫了出來。她大喜,立即用力將兩隻手從寬條中硬行穿出,盡管鮮血淋漓,但是她一點都沒有痛的感覺。
解開係著的石頭,她盡力穩住身軀,奮力劃行。終於曆經幾次沉浮,她抓住了岸邊的水草一點一點爬上岸,然後用大石頭一點一點砸開木箱子。
當全身脫困時,她喜極而泣。
渾身濕淋淋像個水妖,寧小葵一撅一拐開始回丞相府。她知道她必須回去,要害她的人一定是在丞相府中,她要把他揪出來,咬破他的喉嚨,挖出他的心肝!
小侯爺一臉悲戚地看著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楚玉。
楚玉胸口被刺成了蜂窩,血早已凝固。
一個如嬌似媚的女人,無數個寂寞日子給予他人生極樂的身體,就這樣成了一具毫無氣息,僵硬如鐵的死屍!老天真會開玩笑!
是誰殺了她,她隻是一介青樓女子,她的人生信條裏唯有如何取悅男人穩固自己的地位,是誰喪心病狂要殺了這樣的女子!
冥冥中似有楚玉的靈魂在指引他,小侯爺仔細地檢查她的身體,突然間在內襯雪色衣裙上他發現了一行血字:
月離華殺我!
眼前有黑色潮水一下子將他吞噬!他無聲地仰天悲憤地一聲嘶呼,月離華,你為什麽!
楚玉跟了他兩年,這兩年來她盡心盡力伺候自己,沒有半點差錯。
他談不上多愛她,但是他習慣了有她存在,習慣了將她當做自己的女人一樣存在。他知道會有個他愛之如命的心上人出現,但那個人絕不是楚玉,但是他也知道,他總會要娶楚玉的,這是作為一個男人應該且必須要負的責任。
就像此時楚玉死了,她是被人害死的,他必須有責任為她報仇,不管對方是誰!
寧小葵拖著虛弱的身子回到丞相府,經過群鳥啁啾的花園時,太陽出來了。
像一爐沸騰的鋼水,噴薄而出,晶瑩耀眼。
寧小葵眯著眼看著這一輪初升的朝陽,心忽然滿滿當當地疼,媽媽的,原來活著這麽美好啊!
驀地,一道匹練的光芒,帶著開頭辟地的氣勢,陡然向她頭頂而來。
這是真正古代無與倫比的劍術,寧小葵跆拳道黑帶,那是搏擊之術,根本沒有能力也沒有招數避過這樣殺氣凝重的一劍。何況此情此境下她根本毫無防備!
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急速躍出,猛然推開呆愣的寧小葵,隻聽撲哧一聲,那一劍直透那個身影的肩胛,深深將他釘在樹幹上。
“妖孽!”寧小葵嚇得一聲大叫,撲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