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媳婦吃霸王餐丈夫來挨打
“是嗎?”寧小葵陰冷一笑,手中用力一收。
鬼麵立即就笑不出來了。
“伺候我更衣!”嘴巴朝阿音一努,寧小葵昂頭道。
“小賤人,你做夢!”阿音恨恨道。
寧小葵也不怒,手中又是一緊。
鬼麵立即痛苦於色。
阿音恨得咬牙切齒,卻也無可奈何,過來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寧小葵穿上鬼麵的衣服。
“把他的蛇毒解了。”淡淡地掃了地上的小侯爺一眼,寧小葵又道。
鬼麵示意阿音照做。
“站在原地別跟來。”寧小葵挑眉乜了一眼阿音,“若敢跟來一步,我便咬他一口。”說著,白牙森森在鬼麵肩頭作勢。
阿音神色難看至極,看得出是極力地忍著才不至於爆發。
“走。”拖著鬼麵脖子的鏈子,寧小葵命令道。
兩人一走,帶動小侯爺跌跌撞撞,失魂落魄而去。
兩人走出幾百米遠,寧小葵回頭,見阿音果然不敢跟來,心內一陣得意冷笑。
“把褲腰帶解了。”她瞪眼道。
“你是不是報複我,也想把我剝光?”鬼麵恬不知恥道。
“少廢話,解不解?”寧小葵張口,目標便是他的脖頸大動脈。
鬼麵神色一寒,不由得他不解。這女人這一口咬下,真不是玩的。
寧小葵把他摁一樹幹上,綁了起來。
低俯之間,柔軟的呼吸纖毫畢聞,更有夜風吹來,青絲飛舞,有幾絲癢癢地拂在鬼麵的脖頸上,說不出奇異的酥麻。
“你身上很香……你皮膚很滑……”熱氣曖昧噴灑耳際,鬼麵低低魅語調戲。
寧小葵頓住,緩緩地直起身,眸子彎了彎,竟給了他一個意味難明的笑,這笑撩人而又魅香。
鬼麵一個失神,就在下一秒間,他胯間一陣劇痛,臉色都白了。
“還香不香,還滑不滑?嗯?”寧小葵拍著他的臉,笑得那叫一個陰,那個一個寒。
“唔……”鬼麵痛得已說不出一個詞來。
“今留你狗命,記住,老娘沒這麽好欺負!”狠狠啐了一口,寧小葵姍姍離開。臨走時沒有跟小侯爺打一個招呼,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小侯爺被動地牽著走。
看二人身形漸行漸遠,鬼麵終於緩過氣來。
用力一崩,褲腰帶就斷了。
倒靠在樹上,他痛得抽氣呻吟,“操,這小娘們,差點廢了。下次,我,絕不這麽便宜的放過她。”
這時,阿音一臉焦急地跑來。
“你怎麽了,他們傷了你?”她驚問道。
“沒事。”他掙紮著坐起。
阿音要來扶。
鬼麵一把推開她。
“為什麽讓那個賤人得手,你完全可以反轉,製住她的。”阿音恨恨道。
“我喜歡放了她,我喜歡貓捉老鼠的感覺,你不用多管。”鬼麵冷冷道著,蹣跚著離開。
“你,你如何對我這種態度,我,我是你的……”阿音又氣又怒道。
“閉嘴。我不想聽到這個詞。”鬼麵豁然回首,寒戾的眸瞬間冰凍住阿音的心,她一下住了嘴。
“你跟著我最好忘記自己從前的身份。”隻聽他繼續麵無表情道,“我這個人不喜歡過去,也不喜歡有任何一點點讓我回憶過去的東西,包括稱呼。”
“嗚……”阿音委屈的淚流了下來,卻不敢有半分反駁——
小侯爺木木然跟在寧小葵,心已被掏了一個洞,雖然血不再流,但依舊抽搐地疼痛。
寧小葵至始至終沒有跟他說一句話,走一路摘一路的葉子,吹一路的葉笛。吹著吹著,那難聽的噗噗聲漸漸變成了不成調的清脆之音,但她眸中的卻找不到半點欣喜,望之如隔江煙雨,茫茫寂寥,冷冷淒清。
小侯爺骨鯁在喉,卻難以傾吐,靜靜地看著她,迷痛而幽傷。
兩人就這樣一個吹一個看,一走就是一個時辰。
天亮時,他們來到了一個小鎮上。
彼時正是早市熱鬧之際,到處是鼎沸的人聲和熱氣撲湯的食物香味。
經過一個早點攤時,正在吃早點的幾個彪形大漢忽然站了起來,抄家夥圍了上來。
寧小葵站定,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發現他們正是牛牡丹的家奴。
“打死算完。”牛牡丹推開擋在她麵前的家奴,雙眸惡毒像隻交配不成的母蠍子,嘴裏磨著牙吐出四個字。
“小姐,那小侯爺呢?”有一家奴怯怯問道。
“他現在是朝廷欽犯,不必顧忌,一樣往死裏打。”牛牡丹臉色陰沉如鐵,毫不留情地吩咐。
聽這話,那還有什麽好顧忌,惡奴吆喝著,十幾個上來便打。
寧小葵瞳孔微眯,眼中厲光一閃,出手便是狠招。
而小侯爺心裏鬱結,這無處發泄,這一頓打自然也是卯足勁。
隻聽得鬼哭狼嚎,隻看得血肉橫飛,那些個平時作威作福的惡奴,一個個如稻草人一般,輪番飛出,倒地痛苦輾轉,再也爬不起。
牛牡丹一見,更是怒不可遏,嘶喊著對著寧小葵一頓鞭子如雨般落下。
寧小葵步步巧躲,退到一爐子旁,見一鍋粥正熱氣沸騰,心中一陣冷笑,抄起鍋耳朵,毫不猶豫地直撲出去。
啊——牛牡丹撕心裂肺的的慘叫,胡亂隻在臉上護疼。寧小葵飛起一腳踢飛。
跳過來一把揪住她的頭發,見旁邊正好有個賣刀剪的攤,抓起一把剪刀,唰唰幾下就給牛牡丹剪了個陰陽頭。
牛牡丹死死揪住另半邊發,大哭大嚎,“月離華,賤人,你不得好死,我要剝了你的皮……”
她罵一句,寧小葵就扇她一耳光。
但牛牡丹也是個狠角色,臉被打成豬頭樣,依然死不服輸,繼續罵:“……拆了你的骨,剁了你的肉,拿去喂狗……”
看著那血肉模糊的一張臉,小侯爺忽然心內不忍,一把推開寧小葵,嘶聲道:“夠了……”
寧小葵霍然回首,那眼中的戾色瞬間洞穿了小侯爺的心肺。但她終究沒有再下手,撥開看熱鬧的眾人,頭也不回地而去,小侯爺隻能被動跟著。
肚子一陣咕嚕亂叫,寧小葵皺了皺眉,抬頭見一家酒店酒旗招展,布置得還算雅致,於是抬腳就進去了。
小二立即殷勤上來招呼,“姑娘,公子,你們要吃些什麽?”
寧小葵雖然一身男裝,但那衣服寬大,風一吹便露出她嬌俏的身材,再加上一頭青絲如雲,有種中性的妖嬈美。任何有眼睛的男人都看得出那是個如假包換的女人。
寧小葵大手一揮,“把你們的招牌菜一樣來一盤。”
小二大喜,以為遇到大主顧了,點頭哈腰就急急下樓吩咐去做。
“我們沒錢……”小侯爺看著她的臉,小心道。
寧小葵垂著眼睫沒瞧他,抽出一雙筷子雙手玩轉筆,玩得極溜,花式繁多,鄰座的都被吸引地側身瞧來。
小侯爺皺眉,卻沒有說話。
一會的功夫,大大小小的盤陸陸續續上來,齊齊整整擺滿了一桌。
寧小葵放開肚皮,大快朵頤。說實話,這些天,她沒好好睡一覺,也沒好好吃上一頓,胃裏就像一個空倉的口袋,整頭牛填進去都不夠。
小侯爺靜靜看著她吃,沒有半點胃口。
吃罷,小二送來洗漱的毛巾和上好的茶水。
寧小葵從從容容地洗手洗臉,然後啜著清香的茶茗。
“客官,那個,一共是一兩一錢銀子。”小二點頭哈腰道。
寧小葵望著窗外的風景,沒有付錢的意思。
“客官,一共一兩一錢銀子!”小二提高聲音道。
寧小葵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眉宇淡淡道:“我沒錢。”
“客官,你,你開什麽玩笑?”小二求助地看向小侯爺。
小侯爺咬唇,也不說話。
“好哇,敢情你們是吃霸王餐來的。”小二立即變臉,一聲招呼,二個大個夥計,一臉橫肉,捋著袖子就來了。
寧小葵突然魅然一笑,似美麗的食人花噴出一股粘稠的毒液,她一指小侯爺,一字一字道:“他是我老公,他沒本事掙錢,他帶我來這吃霸王餐的,你們要打就打他。”
哈,還有這等不要臉的男人!二個夥計連帶小二呼啦就衝上來了,對著小侯爺一頓胖揍。
小侯爺的臉在最初的一陣抽搐後,並沒有多大反應,蜷縮身子盡量保護自己的要害,一下一下任憑他們拳打腳踢。
但那胳膊肘下露著的那雙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寧小葵,瞳仁黑如海中沉鐵。寧小葵眼睛都未眨一下,依然好整以暇喝著她的茶。
揍完,幾人連帶寧小葵一起將他們扔大街上。
寧小葵拍拍屁股站起來,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始逛街。
小侯爺鼻青臉腫跟她身後,鼻孔依然在流血,流得他煩了,就撕了一角衣襟,卷吧卷吧塞進去,這才止住了血。
一路上的行人對他側目而視,指指點點。他麵色發紅,尷尬得直拿手遮臉,隻覺這一生之中從未如此狼狽,丟臉過。
但內心深處居然還是愉悅的,寧小葵能整他遠比當他是透明的好,挨打算得了什麽,媳婦要吃一頓好的,做丈夫的割股啖妻也不為過,何況是頓打。
見寧小葵不停向行人打聽著什麽,零星地飄來幾句,“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很高,腰細”“眼睛是一雙細長丹鳳眼”,他心中又鬱悶了,知道她這是在打聽妖孽的下落。
似乎是一無所獲,出了小鎮,寧小葵繼續往北。
他猜到她往北定然想去邊關。別說她不信鎮遠將軍叛國投敵,他也不信,去邊關探查真相,也許是翻盤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