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你必須死在我前麵
寧小葵把唇角勾了一個冷謔的弧度,“你打算怎麽叫我給你陪葬,像老鼠一樣一起死在這裏嗎?”
“不喜歡死在這裏?那你喜歡死在哪裏,我可以讓你挑地。”鬼麵挑眉嗤然道。
“麵朝大海,春暖花開。”寧小葵晃了晃腦袋曼聲道。
“記下了,將來你若死了,我便將你葬在你說的那種地方。”鬼麵點頭認真道。
“你怎麽知道是你葬我,說不定有一天是我葬你。”寧小葵眼眸婉轉道。
“永遠也不會有這種可能,你必須死在我前麵。”他的眸陰冷如蛇般緊盯著她,一字字道著,那眸瞳裏盛著的是一個永遠也不可驅散的夢魘。
寒意襲上寧小葵的背,她知道,這惡魔所說必定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怕了?”鬼麵眯起了眸,伸手去撫寧小葵的麵頰,“你放心,我死不了,你也不必死。”
寧小葵雙手一掙,鐵鏈子擋住了他的手,“你死不了便好,我本不想殺你。”
“那又如何,你傷了我,我必須讓你付出代價。”鬼麵嘶嘶笑了。
“你想怎麽樣?”
鬼麵霍然擼出了她的手腕,從前他的咬痕依然可見,“做我的奴隸。”
“我知道你還想著幽冥聖宮,但是很抱歉,我的神女是假的,我不知道它在哪裏。”寧小葵馬上攤牌道。
“哼,有些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你是塊璞玉,很多秘密都沒有開鑿出來,要不然大祭司怎麽當寶一樣把你綁在他身邊。我敢肯定,你便是幽冥聖宮命定之人。”鬼麵冷笑道。
寧小葵狠命地抓了把頭發,果然,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可他媽的她是哪門子命定之人,她腦子裏連個鬼冥聖宮的渣渣都沒有啊!
“篤篤篤……”牆壁上忽然傳來幾聲極有規律的輕敲之聲。
也沒看清鬼麵動了什麽,牆竟開了一道門。
一個鬥笠蒙紗之人彎腰鑽了進來。
“主子。”他恭敬抱拳。
寧小葵看著半個手掌認出來了,便是當日妖孽中毒時追蹤他們的鬥笠人。
“那三個死了嗎?”鬼麵陰陰發話。
“沒有,大祭司救了他們。”鬥笠人道。
寧小葵立即舒出一口氣,心內石頭落地。
“沒死也不錯。我還沒陪他們玩夠,這麽早就死了豈非無聊?”鬼麵嗤笑,鬼眼魅色,瞟向寧小葵,“你是不是很開心?”
寧小葵咧嘴,“是啊,開心死了。”
“主子,你的毒怎麽樣了?”鬥笠人扶著他的肩,看著虛弱汗漬的鬼麵關切問道。
“沒事,死不了。方才我已將大半的毒逼出了。何況這毒融入了這女人的血液,這女人又服過元嬰紫丹,兩下中和已經減弱了它的毒性,再則我的傷口也隻染了一點血而已。”
“主子,這毒厲害,所剩半點殘毒若不加清除,進入了你的肺腑,後果也是不堪設想。”鬥笠人急道。
鬼麵抬手製止了他,冷冷掃了他一眼,“外麵的情形如何?”
“大祭司已經全城戒嚴封鎖了城門,姬老鬼也派出了死士在搜查主子的下落,總之,主子若要出城,十分艱難。”
“我叫你準備的事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那你怕什麽?”鬼麵冷笑道。
鬥笠人看了寧小葵一眼,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鬼麵道。
“請主子恕我直言,大祭司和姬家都是衝著女人而來,主子若放了這個女人,何愁出不來宜安城。”
“嘿嘿……”鬼麵低低笑了起來,乜眼挑眉看了他一眼,“這個女人的妙用,你又怎會知道。”
夜晚的河道溫涼而寧靜。
在河中搜尋了一個時辰,一無所獲的小侯爺疲憊上岸。岸上已有人等著他,青衫飄冉,神色肅穆,卻是張風雷。
“相爺讓你回去。”他道。
“我要去找她。”小侯爺淡淡道著,繞過他。
人影一閃,張風雷再次擋在他麵前,依然重複那句話,“相爺讓你回去。”
“要我回去,你便殺了我。”小侯爺絕然道。
“好。”張風雷話音一落,掌風掃出,小侯爺應聲倒地。
他再次醒來是痛醒的。痛來源於他的小手指,他抬手,發現手指已縫合。
才起身,父親的姬明柳的聲音便傳入耳,“別動,好好養你的傷。”
小侯爺抬頭看向他波瀾不興的父親的臉,一字一字道:“你讓我走,我要去找她。”
“你不必去了,我已派人去了。”姬明柳淡淡道。
“你的人是你的人,我卻是我,父親。”小侯爺目光灼然盯著姬明柳。
“你在恨我,嵐衣。怪我沒去救你?”姬明柳踱步在他麵前,看向他,眉眼凝冷。
“不,父親,你做得很對。與姬家使命,國家大業相比,兒子的命算不得什麽。”小侯爺站起身,傲然相對,話語擲地有聲。
“好,你如此深明大義,為父很是欣慰。”姬明柳捋須點頭,“但你要明白另一個原因,我不救你便是救你,那個人一天得不到聖宮的機密一天就不會殺你,隻要不殺你你便有機會逃走。”
“是,父親做什麽都是對的。”小侯爺垂下睫淡淡地道。
“你與那人幾次交手,可曾探得一點蛛絲馬跡?”姬明柳問道。
“父親,很多年前,你是不是做過傷天害理的事?”小侯爺忽然抬頭,目光直視姬明柳,似乎要洞穿他的肺腑。
“放肆,這是兒子該對父親說的話?”姬明柳沉下臉道。
“那個人不但想要聖宮的秘密,更多的是在報複姬家,父親,你知道嗎?”小侯爺有些激動道。
“哪個豐功偉業下不是鮮血成河白骨累累?他有膽量來報複,那老夫不妨跟他過過招。”姬明柳冷笑道。
“好,父親,那你我都有要事要做,就不必互相幹擾了。”小侯爺言畢緩步走到門口。
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我兒子,作為父親,從心底裏我不想你有事。”姬明柳將手搭上小侯爺的肩膀,將聲音盡量放緩放柔,“留在這裏,好好養傷,為父承諾我必將她毫發無損地帶到你麵前。”
“不,我要親自去,否則我心如刀絞,生不如死。”小侯爺齒牙錚錚答道。
“你又要和我強。窮寇莫追這個道理你不懂嗎?那個家夥又中了毒,勢必瘋狂如獸,一旦反擊凶猛異常。你已經逃過一劫,還想去送死不成?”姬明柳怒道。
“她為我以身試險,我為何就不能舍命救她?”小侯爺毫不猶豫反駁。
“你舍命救她不是一次兩次,她領你情了嗎?這丫頭就是冥頑不化的石頭,是個沒有心的木偶。”
小侯爺閃過一絲痛苦之色,“無論她怎麽樣對我,我都情如初衷,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總會有一天她會接受我……”
“英雄氣短兒女情長,想不到我姬明柳生了你這樣一個情種。若非那個丫頭是聖宮命定之人,我早就殺了她了。”姬明柳咬牙道。
寒光一閃,尖銳的利刃毫不猶豫地紮進了小侯爺的肩胛,鮮血迸濺如花,他的臉如理石般堅定不移,“父親,她是兒子命中的劫,讓我去吧!”
“滾!”姬明柳暴虐大叫。
小侯爺臉色不驚,深深施了一禮,轉身離去。
姬明柳倒靠在一張椅子上,有些疲憊的吩咐,“來人。”
“在,相爺有何吩咐?”
“帶幾個人暗中保護著他。”
“是。”
小侯爺出了普陀寺,有人迎了上來,一張微笑如陽的臉,馬寧。
“我就知道你會出來。”馬寧笑道。
“什麽事?”小侯爺冷冷道。
“我們合作吧。”馬寧搭上他的肩,真誠道。
小侯爺推開他,“抱歉,道不同不相為謀。”
“可現在道相同了,我們都要找到月小妞不是?”
“抱歉,月離華是我的女人,去救她是我這個丈夫該做的事,我不希望有人插手,更不想與人合作。”小侯爺毫不客氣地拒絕,然後轉身大踏步離去。
馬寧生氣了,“我還真沒見過你這種自以為是的家夥,丈夫?月小妞承認你了嗎?”
“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事實便是事實。”小侯爺停步,轉身反駁。
“擦,事實?你說的事實可是那一晚你對她下藥迷奸的齷齪事?”馬寧譏諷道。
“住嘴,那一晚我是遭人陷害的,我從未想過要強迫她。”小侯爺怒道。
“那好,既然你與她清清白白的,她又不喜歡你,也隻是個名義之妾,任何人都有追求她的機會,她也有選擇任何人的自由。你又何必執著自欺,妄自虛名而冠。”
小侯爺怒氣倏然蓬勃,卻死死壓下,握緊雙拳,他一字一頓道:“你說的任何人也包括你嗎?”
“哈——”馬寧揚天一笑,“包括如何不包括又如何,月小妞身邊從來不缺大好男兒。不知小侯爺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妖孽回來了,你將如何自處?”
一針見血戳進心肺,小侯爺臉色立即煞白,說別人都無所謂,但是妖孽,那是橫插在他與月離華心口的一根刺,一根一旦攪動,便會鮮血淋漓的刺。這是小侯爺的死穴,他討厭有人去撩撥,所以他大怒失色,整個身子狂顫。
“想打架?”馬寧嘻嘻一笑,氣出了他也不必跟他再耗了,“嗬嗬,抱歉,我可沒工夫跟你打,我還得去找月小妞,哼,我一定先找著氣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