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懟牌
葉江河與洪-誌偉候在一條弄子口。不一會兒就從弄子裏走出一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
“你是蔣孝泉的賭窩呀,前麵左拐就到了,”青年很是熱情,“不過我勸你們別去,好黑的。”
“我們隻是好奇,”洪-誌偉掏出兩張十元錢,“還要辛苦大哥帶我去做個介紹,就我是你的遠房親戚,免得他們欺生。這錢你拿去買幾包煙抽。”
“這好意思,”青年忙不迭把錢收了,“你們知道他們是怎麽賭的嗎?”
洪-誌偉搖頭。
“前段時間他們玩皮拖,這兩好像就昨開始玩拖拉機,其實就是三張牌。”青年顯然適合做推介之類的工作,“一副牌,每個人發三張牌,賭大。”
洪-誌偉一聽,心裏狂喜,這正是縣裏流行了一段時間的玩法,沒想到蔣村才新近開始玩。
“那怎麽比大?”洪-誌偉繼續裝無知。
“豹子頭最大,三張一樣的牌就叫豹子頭,其次是清一色,這你懂,接著是拖拉機,連續的三張牌就叫拖拉機。沒這些牌,就對子大。”
“哦,還有點複雜。不過肯定好玩。你這就帶我去。”
“他不去嗎?”青年指著葉江河問道。
“我晚點。我還有點事。”葉江河衝青年笑了笑。
洪-誌偉跟著青年進了賭窩。
賭窩裏一夥人圍在八仙桌旁。頂上一台吊扇轉動時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這聲音聽起來總是讓人有聯想。
一夥人顯然分成兩派,一派全都看李大山的牌,另一派則都為餘誌軍打氣,而餘誌軍的牌始終扣在桌麵上。
桌子中間堆著一堆零票。
拖拉機賭大有一個規則,不看牌者下注(稱之為蒙)後,看牌者若要跟(即繼續投錢)則需翻倍。如不看牌者蒙5元,看牌者就要跟10元。
“我再蒙十元。”餘誌軍從懷裏抽出一張十元鈔票丟在桌子中間。
“他媽的。”李大山捏著手裏的牌,看了又看。
“山哥你怕什麽,跟。”一人鼓動道。
“對啊,跟!”另一人跟著鼓動。
李大山很猶豫地丟了二十下去。
“哼,山哥好鬼的,我得悠著點。”餘誌軍將牌抓在手,很快地看了兩張,接著很慢很慢地擠出第三張,而後迅速收攏牌。“你們是跟還是不跟?”餘誌軍很糾結的樣子。
“跟。”一人道。
“你丟個四十,看山哥開不開牌。”也有人建議。
“好。”餘誌軍又一次丟錢。
“他媽的,我就不信他會蒙到那麽好的牌。八十!”李大山道。
這下圍觀者更有勁了。餘誌軍猶豫半還是跟了,就是不開牌。又輪到李大山糾結。
如此三番五次,最後還是李大山主動開牌。李大山K一色,餘誌軍Q一色的拖拉機。
“我艸你媽的,老子不玩了!”李大山當即黑著臉甩牌走人。
餘誌軍開心的把一大摞錢收到自己懷裏,就有熱心的幫他理錢,數錢。
青年趁機把洪-誌偉介紹給大家。
“行啊,要來的壓底。五塊錢的底。”餘誌軍吆喝著。
刷刷刷,十幾個人往下丟錢。餘誌軍很利索地發牌。
洪-誌偉往下丟十塊錢,撿了一張五元到手上。
接下去洪-誌偉連著丟(主動放棄的意思)了五把牌,到了第六把,上了個八字的對,便跟了兩圈,可想想還是把錢丟了。
那帶他來的青年已經走了。
“媽的,幾把牌就去了五十塊。我怎麽抓不到一次好牌?”洪-誌偉自言自語。
好幾個傻叉向他投去鄙夷或同情的眼光。
葉江河適時過來了。
賭徒們更加興奮了。
抓住一次機會,洪-誌偉與葉江河懟,把兜裏的幾百塊全壓在了桌上,三個三輸給葉江河三個四。
“他媽的,這是什麽鬼?”洪-誌偉甩牌。
餘誌軍直接給了*偉一下,“你懂不懂規矩,輸得起就賭,輸不起他媽給我滾!”
幾個人跟著嗬斥。
“誰我賭不起了?你們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我親戚那裏整錢。不要走哈!”洪-誌偉邊邊往外走。
出了弄子,洪-誌偉繞著蔣村塘轉了一圈,去一家店裏買了一副與賭窩用的一個廠家的撲克牌,從中挑了十幾張從到大排好序這才放進口袋,其他牌都丟了。
“艸他奶奶的,今一定要搞一把大的。”著,洪-誌偉大步向賭窩方向走。
賭窩裏,葉江河懷裏的那些錢全都轉到了餘誌軍那裏。
洪-誌偉強行擠在葉江河身邊,故意問道:“他媽的,我那些錢呢?”
“全都到他那裏去了。”葉江河指了指餘誌軍。
“來!”洪-誌偉從口袋掏出000塊錢,“他媽的,輸錢不扳本,老子娘都不肯。”
“哢,誰怕誰呀,”葉江河也從口袋裏拿錢,“賭得是手氣。兄弟,我覺得我最能懟你。”
“我才不信,來來來,發牌。”
餘誌軍和幾個混子對視了幾眼。
打了幾把很平的牌,輸贏就幾十塊,接下來輪到葉江河發牌。
“真邪門了,老子多洗幾次,洗出一副牌來。”葉江河刷刷刷地很熟練的洗牌。
“對,多洗幾次,我們再懟一回。”洪-誌偉道。
又是十幾個人投錢。
發牌。
這一回十幾個人全像傻子似的隻知道蒙錢,五塊,十塊,二十塊往上漲。有幾個底氣不足的看牌然後丟牌,也有兩個花幾百塊錢跟了幾圈但還是丟了。
葉江河看牌,猶猶豫豫地跟了一次。場麵上隻剩了洪-誌偉,餘誌軍和葉江河三個人。
餘誌軍還是蒙。
洪-誌偉接著蒙。
葉江河三張牌隻留一點縫,再次猶豫不決,而他的右手大拇指不停地敲著桌子。
“他媽的我就不信,你們會蒙出那麽好的牌!”葉江河甩出去一把錢。
這回餘誌軍也耐不住不看牌了。
洪-誌偉則死死地盯著餘誌軍的動作。不知怎的,也許是餘誌軍覺得旁邊那些人都壓著他了,他往後挺了挺,邊上擠著的人往一旁讓了讓,餘誌軍手裏的一張牌便掉下了地。
“你們他媽的別看我牌!”餘誌軍吼叫道。
那些人便都往後退。
“我告你們,別趁機搞鬼啊。我看著呢。”洪-誌偉大聲提醒道。
而他褲袋裏的一張牌就在這個時候到了葉江河手上,隨即葉江河鬼使神差將這張牌換走了手上的一張牌。
“好了好了,搞成這個樣子,我也不蒙了。”洪-誌偉叫囂著把大家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懟牌上來。“我艸其媽的,什麽鬼牌?”
洪-誌偉把牌攤給大家看,竟然是K字頭。
一片唏噓聲。
輪到葉江河。
“這位兄弟,我建議我們開牌算了。”葉江河一副很不自信的樣子。
“那還行,你開牌也得壓錢呀。”餘誌軍誌在必得。
“我壓錢我還開個鳥牌!”葉江河見懷裏不夠,火氣大大地又從口袋裏整了一打出來,“他媽的要搞就搞死一回!”
“夠勁,真他媽夠勁!”餘誌軍滿臉通紅,“兄弟們,相信我,都給我把錢整出來!”
就見餘誌軍旁邊那些傻叉幾百幾百地往餘誌軍懷裏扔。眼見著又多出幾千的賭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