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障眼法
潘永武的神色和語言表述狀況羅佳華和小鄧都看在眼裡。
「你要知道,在整個事件中,你承擔的角色並不是很重要,頂多會對你進行一點經濟處罰和拘留。而如果你拒不交代,我就不好說了。」羅佳華的話語誘-惑與威脅共存。
「潘永武,這也是羅教對你最後的勸誡。」小鄧及時提醒道。
「真,真的嗎?」潘永武防線崩潰。
「當然是真的。說吧。」
「我引肖叔和龍叔去山腳下打牌確實是有目的的,是劉曉傑的安排我這麼做的。但是我真不知道黃高德會利用這個時間搬移砍伐了的灌木叢。」
「劉曉傑許諾了你什麼嗎?」
「100元錢。」
「又是一百元錢,」羅佳華搖頭道,「事情發生后,劉曉傑找了你嗎?還有沒有其他人找你?」
「劉曉傑找了我。他又給了我100元,目的是叫我管好嘴。沒有別人為這件事來找我。」
「是嗎?一直都是劉曉傑聯繫你嗎?他有沒有跟你說過為什麼要你這麼做?」羅佳華連著問出兩個問題。
「拿錢辦事我們從來不問為什麼,」潘永武道,「再說了,這種事情往往都是壞事情,問,人家也不一定會說。所以不如不問。」
「你也知道你做的事壞事情?」
「否則人家怎麼會給錢給我?」潘永武很有道理地反駁道。
「看來還有你做這一行的準則。就為100元錢做出這麼害天理的事情,你說你還有準則嗎?」
「要知道是這種結果打死我都不做。」
「世上沒有後悔葯。把字簽了,再摁個手印。小鄧,通知小金,我們現在就去抓捕劉曉傑。」
「是。」
……
刑偵大隊訊問室,薛瑞和老劉坐在辦公桌前。老劉手裡握著筆,桌上擺著從所裡帶來的筆錄本和刑偵的兩本筆錄本。
饒曉光,詹俊和程紫英被盛旭華帶到。盛旭華很知趣地退出訊問室。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幾何時這三個人訊問的是別人,不想今天被別人訊問。
人一輩子往往如此,一個人總有幸運和不幸的生命歷程。
訊問室氣憤很沉悶。
薛瑞乾咳一聲道:「三個都是干刑偵的,想必知道我找你們幹什麼。」
「有什麼就直接說吧?」饒曉光道。
「筆錄里有一個非常矛盾的地方。在武良的筆錄里有一個地方記錄了武良招供的談話情況,結果後面又有武良的供詞筆錄。怎麼解釋?哪一個負責解釋?」薛瑞極為犀利的掃了每個人一眼。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說一下,」饒曉光硬著頭皮道,「因為訊問武良的是我。武良之前有供詞,後面又有供詞,我覺得這並不矛盾。這種情況還是有的。嫌疑人重複招供。」
「饒曉光,你當我是白痴嗎?」薛瑞黑下臉道,「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麼狡辯。但是你們看看,武良最初的供詞和這個供詞前的內容完全不是一回事。一個人死活都不承認殺了人,忽地就說自己是殺人犯,你們覺得這可能嗎?到底是你們是白痴還是我是白痴?」
聽薛瑞這麼一說,三個人徹底懵逼。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薛瑞追問道。
「還是我來說吧,」程紫英道,「這一頁內容是我加上去的。」
「你為什麼要加這種內容?」
「是為了矇騙孫美鳳,讓孫美鳳按我們的需要招供。」程紫英只能實話實說。
「然後又把孫美鳳的供詞給武良過目,促使武良也按你們的需要招供,對嗎?」
「是。」詹俊道。
「我有一個疑惑,武良又不是一字不識,他是一個大學生,怎麼會在這麼矛盾的筆錄上簽名,摁手印?」薛瑞問道。
「我們使用了障眼法,」饒曉光道,「之前的每一頁武良都認真看過。在他全部簽名摁手印之後我們再提出還有一張,武良就沒有了防禦心裡,直接簽名摁手印了。」
「因為當時武良心理和生理上都很疲憊。」程紫英解釋道。
老劉和薛瑞一同搖頭。
薛瑞放緩了語氣道:「真沒想到你們把學到的智慧用在歧路上。筆錄已經得到了很好的解釋。這裡還有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受誰的指示這麼做的?」
「是……一定要說嗎,薛副所?」詹俊道。
「我們都是幹警,需要問嗎?」
「是盛大的指示。」饒曉光道。
「是,我們都是受了盛大隊長的指示才這麼做的。」詹俊和程紫英一同附和道。
……
蔣村這一頭,羅佳華親自帶小鄧和小金去賭窩抓人。
大上午的,劉曉傑,李大山,小朱和余志軍四個人已經坐在牌桌上。
羅佳華一進賭窩,劉曉傑就知道事情來了,但他還是非常淡定的打完手中的撲克牌。
「劉曉傑,請你去所里一趟。」羅佳華道。
「有事嗎?」劉曉傑利索的洗著撲克牌。撲克牌被他洗的嘩嘩響。
「潘永武和黃高德都在我所里,你說我找你什麼事?」
「哦,羅教動作還挺快的。走吧。」劉曉傑站起身,把撲克牌輕輕一放,苦笑道,「三個兄弟,傑哥我失陪了。你們三個人玩。」
三個人全都站起身,看著劉曉傑。
「沒事的,兄弟們,說不定半個小時我就回來了。大家好好玩。」
「傑哥保重。」李大山道。
「去你的,怎麼感覺生死離別似的。走了。」
劉曉傑跟著羅佳華到了派出所。
同樣的場景,同一種形式的問話。
羅佳華很想挖出劉曉傑背後的人物,但是劉曉傑怎麼都不鬆口。
羅佳華這才想到自己低估了蔣孝泉。大凡事情落到李大山或劉曉傑頭上,蔣村人還有誰不知道幕後指使是蔣孝泉的?
可劉曉傑怎麼都不鬆口,羅佳華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劉曉傑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問題是你平白無故怎麼要這麼陷害胡志豹?」審訊中羅佳華曾這麼問道。
「哪會平白無故?」劉曉傑用手抓了抓後腦勺後面的辮子。劉曉傑和李大山都喜歡劉長頭髮,劉曉傑還喜歡跟女人一樣把頭髮紮起來。「我是看不慣胡志豹的德性。他一定要用他幾畝荒地換卓家塢植樹造林項目權。所以我整他!」
「真的就是這個原因?」
「那還能有什麼原因?只不過我運氣差,燒死了人。」
「我覺得你還要想清楚,死了兩個人,雖說是無意造成的,可也不是幾年的刑期。」羅佳華提示道。
「我自己做得事總不能賴到別人頭上去,羅教,你說是不?」
……
蔣順義坐九點鐘的班車回到蔣村,即刻把蔣孝才和蔣孝泉召集到他的「會議室」。
「等你再來商量這件事,黃花菜都黃了。」蔣孝泉很是不滿地道,「劉曉傑已經被帶去派出所。」
「啊?」蔣順義臉色變成土灰色。
「爹你放心,」蔣孝才道,「好在我和四弟提前做了準備。劉曉傑會扛下所有的事情。」
「哦,那就務必照顧好曉傑的家裡人。哎,我怎麼覺得事情是越來越不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