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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窮山惡嶺

  看國師很嫌棄的甩臉色給父皇看,而父皇一副縱容的樣子,他就覺得很刺眼,同時,心都裂成兩半。


  父皇寧願對一個外人這麽好,卻連一個眼神都吝嗇施舍給他。


  他的手緊緊握著,從此以後他軒轅墨華,對父皇再也不抱一絲一毫的幻想。


  皇帝陛下不帶絲毫感情的目光投向軒轅墨華,軒轅墨華抬起頭來,他還是做不到,眼裏燃起一絲希望,聲音苦澀,無數的哀求化為一聲可憐巴巴的嘶啞。


  “父皇。”


  可是皇帝陛下無情的一句“還愣著幹什麽,把他帶下去,”卻轉瞬間把他打入無盡深淵。


  軒轅墨華隻是一個有野心而還沒有完全成長起來的皇子,在某些事情上很有野心,可是卻顯得很稚嫩。


  可是,在一瞬間,他突然成長了,以最快的速度壓抑住顫抖的心緒,在死亡麵前,求生欲可以讓人豁出去,因為,不豁出去,會死。


  他手裏還拿捏著榮成氏給他最後的底牌。


  他還記得榮成姨母最後一次出現說的話,“如果你一意孤行,就把這個記住。”


  那是一處墳墓,他讓手下去看過,墓碑上是一個很陌生的名字。


  於是他壓抑著聲音,說出那個名字,一向威嚴的父皇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變了臉色。


  “你說什麽。”


  “兒臣知道蘇嬴軒在那裏。”


  “放肆,他的名字豈是你能直呼的。”


  他的義父,那個他心裏真正的父親,用盡一生的溫柔對他們母子,就連死的時候,也是溫柔的笑著。


  “禹兒,不要怕,義父在呢。”


  “告訴朕,他在哪?”


  軒轅墨華低頭,緘默不言。


  皇帝陛下笑了,“你身後的人是榮成氏?”


  軒轅墨華聽了,害怕的顫抖起來,父皇居然知道了。


  “你不用怕,隻要你告訴朕,朕可以對你跟榮成餘孽勾結的事既往不咎,甚至,通敵叛國的死罪,朕也可以赦免你。”


  軒轅墨華逃過一劫,應該高興,可是,在皇帝陛下高壓的目光下,冷汗直流,把所知道的都倒豆子一樣往外說,等停下來,卻不記得自己說了些什麽。


  軒轅墨華所說的地方從鳳拓出發,最快也要三天才到,可是皇帝陛下等不及了。


  此時正是未時,太陽已經從最高的地方往下落,皇帝陛下叫住國師,“愛卿,你是空間係陣法師,有沒有什麽辦法在今天之內,到那邊去。”


  “皇上,為什麽一定要是今天?”


  “愛卿,你有辦法嗎?”


  國師和百裏若繁對視一眼。


  “很難嗎?也是,是朕太強人所難了。”


  說著就讓人吩咐準備最快的坐騎,想要立刻就出發,看樣子,一定要在今天之前,到達那裏。


  國師看不過眼,叫住快要瘋狂的皇帝陛下,“皇上若是真的要去,對臣來說很簡單。”


  “什麽時候可以到。”


  “一念之間。”


  “皇上還是先處理好這裏的事,要是今天的話,時間還有很多。”


  皇帝陛下閉眼,時不待人呀。


  但是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恢複一個帝王的威嚴,有條不紊的安排好走後的事,“……朕離開的時間,朝政由皇後處理,軒轅墨華暫時關押,等朕回來再處置。”


  說完之後,又軟下語氣,“安德子,跟皇後說,朕去找義父,讓她操勞一段時間。”


  “母後,在還沒有完全確定之前,先不讓她知道。”


  安德子一一記下。


  至此,皇帝陛下又問國師需要準備什麽。


  “皇上準備好了?”


  “準備好了。”


  “既然皇上已經準備好了,那就走吧。”


  隻見國師往虛空一抓,撕開一道口子,皇帝陛下大驚,愛卿上一次還是從思重宮去見百裏若繁的時候。


  國師在前麵開路,直接走進去,百裏若繁不想和國師分開,也要跟去,國師寵溺的握著她的手,“好”。


  孤影單隻的皇帝陛下莫名心酸,國師回頭,很有禮的對皇帝陛下喊了一聲,讓他快點進來。


  皇帝陛下隻覺得走進去的時候,眼前在一瞬間閃過無數異樣的星河,在璀璨深藍的背景下。


  眼前暗了一下,等再睜眼見光的時候,周圍已經完全變了。


  金碧輝煌的皇宮轉瞬間變為貧瘠的窮山惡嶺,荒草萋萋比人還高,皇帝陛下出來的時候,被比人還高的野草枯枝撲了個滿懷,一碰就斷,落得腳下都是斷枝。


  還是帶著雪的,沾了一身。


  好在國師和智敏郡主都是很嚴肅的人,沒有失態哈哈大笑,可是,狼狽的皇帝陛下居高臨下看著被緊緊護著還不自知的大元帥,氣悶。


  欺負朕孤家寡人是不是。


  “這就到了,”即使是養尊處優的皇帝陛下,對此國師這麽高效率的傳送,還是反應不過來的。


  這……也太快了吧。


  “嗯,怎麽,皇上懷疑臣的能力,臣雖然不怎麽修煉空間玄力,可是對空間定點還是毫厘無差的。”


  皇帝陛下:你說的好欠揍呀,不怎麽修煉……白瞎了上天給你的天賦。


  “朕的義父呢?”


  “皇上你腳下呀。”


  說毫厘不差就是毫厘不差。


  皇帝陛下聞言,趕緊跳開,內心哀嚎著,國師你這個無良的逆臣,居然讓朕踩自家義父的墳。


  義父,禹兒對不起你呀。


  可能是最近有人來過,墓碑前麵被踩出一條路來,上麵寫著名字的地方被擦幹淨,露出刻著的一個名字。


  這個墓碑很簡單,隻有五個字,“蘇嬴軒之墓。”


  沒有立碑時間,更沒有立碑人的名字,就連墓碑也是匆忙之間削平的,上粗下細,幾十年的風雨已經侵蝕得不像樣了,而墓主人的名字還能清晰可見,真是難得。


  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雙膝跪在紅泥地裏,沉默的把墓清理幹淨,直至最後,才靠在墓碑之前把這輩子經曆的風風雨雨在早春冷雪夾水中爆發出來。


  早春的山野,舊年的荒草還留折斷的枯莖,稀稀疏疏的,腳底下去有一絲淺青慢慢在大地暈開。


  生與死的界限,明顯又模糊。


  可是,主宰大宇的帝王,也會有如此狼狽無助的時候。


  這就讓國師和百裏若繁尷尬了,他們是不是該回避,免得帝王事後反應過來的時候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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