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六章

  禮部的小官真的急得快要跳樓了,見安德子公公回來,急忙迎上去,“公公,殿下的衣服尺寸呢?”


  “殿下忙著,你先等著。”


  小大人見此,真的是要跳樓了。


  他從白天等到晚上,正常人都睡覺了,他還在這裏等著,他容易嗎?

  連忙追上去,“公公,真的等不了了,皇上給的時間少,下官得了數據就要回去,讓繡娘連夜開工,真的是等不了呀,到時候還要讓殿下試穿,看看那裏不妥,還要不要改,真的的不能出任何差錯。”


  不然,直接拿一年前的尺寸做就行了。


  安德子心說殿下不配合,他也不能抓著殿下量,不然,第一個掉腦袋就是他。


  “管大人,你看天色都這麽晚了,殿下早就休息了,你明天再來,也不差一個晚上……”安德子公公說完,隻見小管大人的眼神,要把他活剝了,好可怕呀。


  你什麽眼神?敢威脅雜家,雜家可是皇上麵前的第一紅人,小心雜家給你小小鞋子穿。


  一般情況下,就算是朝廷重臣是不敢威脅安德子這個皇帝身邊的紅人,小管大人這樣跑腿的小官就更不敢,除非是被逼急了。


  安德子公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被一個微末小官以性命威脅,他今晚要是不把太子殿下的尺寸送來,小管大人就去血濺皇極殿,讓這個繼位大典辦不下去。


  與其到時候做不完成禮服,辦不成登基大典,整個禮部都要掉腦袋,還不如以他一人的性命,換整個禮部的平安。


  為此,安德子公公看著眼前這個如仙人一樣的太子殿下,心裏是發苦的。


  “你要給我做壽衣?”


  安德子一個激靈,“殿下你開了什麽玩笑,呸呸呸,殿下童言無忌,胡言亂語。”


  太子殿下看著敬告各路仙神的安德子公公,麵無表情,“像哭喪一樣。”


  安德子公公淚流滿麵,隻要殿下你配合一下,奴才保證給你笑出一朵花來。


  內室的門一關,安德子公公碰了一鼻子灰,隻聽見裏麵有水聲,還有鎖鏈碰撞的聲音。


  安德子公公守在殿門口,滿是褶子的臉上一臉憂愁,主子也太急了,也不怪把禮部的人都逼瘋了。


  可這樣一直瞞著太子殿下也不是辦法,殿下又不是傀儡,到時候會乖乖繼位嗎?

  安德子公公好怕太子殿下會發瘋,把整個大典搞渾。


  然而,很意外,太子殿下又改變主意了,當安德子公公給太子殿下量完身體尺寸,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太子殿下此時心情很不好,一貫冰冷的臉上更冷的,冷得滲人。


  “不是要做衣服嗎?我不要像現在這種慘淡素白的,換個顏色,圖案隨便繡,總之,不要跟我現在穿的一個風格。”


  安德子不明白太子殿下怎麽突然間改變這麽大,難道是換風格了。


  但是還是應了,然後太子殿下就給了他一個玄晶卡,紫色的,裏麵最起碼有千萬玄晶。


  “酬勞。”


  “殿下見外了,大宇都是你的。”


  “國庫還有錢嗎?”


  “有呀,殿下不要擔心沒錢,”安德子還記得前年,玄晶都堆滿了整個國庫。


  太子殿下隻是把玄晶卡塞到安德子公公手裏,“會用到的。”


  安德子不解,太子殿下又問,“找到國師了嗎?”


  如果仔細看太子殿下的雙眸,可以看到冰封之下的顫抖。


  安德子看了看太子殿下神色,一貫的無關緊要的冰冷,仿佛隻是隨口問問,但是還是小心翼翼的告訴太子殿下,國師過幾天就會回到鳳拓。


  “誰傳回來的消息?”


  “大元帥,她和國師一起回來。”


  提到百裏若繁,安德子心裏害怕,畢竟太子殿下之前和百裏若繁糾纏不休,而今,太子殿下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像是聽到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的消息。


  冰封之下,不再顫抖,而是釋然,是他想多了,他們根本不可能是一個人,那怕衣服是同一個風格,甚至出自一人之手,可這又能說明什麽?

  他把心送走,所以國師回來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母後,對不起,灼兒陪你的時間不多了。


  太子殿下沉默了,繼續拿出自己的小珠子忙自己的事,安德子見此,退出去,他要趕緊把數據送給小管大人。


  等安德子回來的時候,隻見地毯上滿是各種珠子,太子殿下正和一塊閃著絢爛瑰麗的紅色寶石較量。


  那紅寶石大概是太硬了,太子殿下身邊的各種刀子已經斷了,安德子站定的時候,最後一把刻刀也應聲而斷。


  “公公,有更鋒利的刀嗎?”


  “殿下,處理這種寶石不能用刀子的,也不能砍,要用專門的鋸子慢慢切割,還要打磨,拋光……”安德子也是個門外漢,“奴才去給殿下找一套專門工具。”


  “是刀不夠鋒利。”


  如今的太子殿下毫不講理,油鹽不進,安德子無奈,“那奴才先去國庫給殿下找一把更鋒利的刀。”


  “等等。”


  “殿下還有什麽事?”


  “要幾個瓶子,”太子殿下指了指地上的珠子。


  “殿下,奴才去找盒子來,瓶子不好裝。”


  “隻要瓶子。”


  安德子歎了口氣,殿下越來越偏激了,還能怎麽辦?除了放殿下走這一點,其他的,都無條件滿足。


  不過這能切寶石的刀,起碼也要是聖級的玄器,這樣殿下切起來才不費勁,切的麵也跟鏡子一樣光滑。


  “要有瓶塞,”太子殿下又補充了一下,安德子點頭如搗蒜,“奴才曉得。”


  說完就退出去,等出了司重宮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裏還拿著一張價值千萬的紫玄晶卡,他要不要還回去?算了,等去了國庫找到殿下要的刀和瓶子,再一起送回來吧。


  然後安德子是哭著回來的,殿下居然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幾天之內,把國庫的預算都吃光了,安德子看了看手裏的玄晶卡,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安德子還是找到一把名為冕離的小刀,通體雪白,一看就知道削鐵如泥,切寶石應該也勉強能用,又找了好幾個琉璃大口瓶,心想,珠子寶石又不是丹藥,殿下拿瓶子裝幹什麽?

  但安德子不敢問,殿下的性子變得越來越古怪,剛剛回來的時候還不是這樣,就算是在瀚酆殿冒充國師,也是有情緒起伏的,可傷心,可迷惘,可決絕。


  可自從皇上把殿下關在這裏,殿下就變了,性子越來越冷,脾氣越來越古怪,行事越來越不可抓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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