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5章

  太子殿下一抹眼淚,小聲哭泣,“兒臣不想再等了,父皇母後富有天下,可阿若隻有兒臣,她傻傻的等了兒臣四年,矢誌不渝。”


  太子殿下雖然沒有見到他的姑娘,可太子殿下感覺到,她的悲喜與愛意。


  真是一個傻姑娘,等了他這麽多年,他要悄悄回去,給阿若一個驚喜。


  “你會死的。”


  “父皇不是說不信命的嗎?”


  皇帝陛下被梗得說不出話,“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兒臣也給自己算了一卦,也不是算,這是過去的兒臣給現在的自己所鋪的路,兒臣不會死,隻會把這四年經曆的都忘了,如今這番境地,是兒臣一手促成的,隻為和阿若的再次重逢。”


  “父皇,這世上能真正困住人的,從來不是囚籠鎖鏈,而是,人心。”


  “兒臣的心在阿若身邊,這世上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不上阿若重要,所以兒臣不受父皇的威脅,”本來已經告別了太子殿下再次朝帝後磕了個頭,他沒有再抬起頭,身形跪著直接消失在原地。


  帝後的心都被撕裂成兩半,骨肉分離,猶勝淩遲,皇後娘娘兩眼一翻,直接昏迷過去。


  關雎公主一回到宮裏就得知皇後娘娘昏迷不醒的消息。


  “怎麽回事?”關雎公主抓了一個宮人問。


  “公主殿下,你可算回來了,皇後娘娘是被太子殿下出走給刺激暈了,你快去安慰安慰娘娘吧。”


  “哥哥怎麽會走了?明天不是哥哥的登基大典嗎?”


  “熒惑守心,皇上收回了成命。”


  宮裏麵都亂成一鍋粥了,和關雎公主一起進宮的百裏若繁見此,對關雎公主說,“公主殿下,既然太子不在宮裏,我們先回去了。”


  宮裏的事,不是臣子該插手的,尤其是她此時如此敏感的身份。


  百裏若繁如今對宮裏,是能避則避。


  可關雎公主說了一句,“哥哥不是在這裏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然後直接把雲灼拽走了。


  說走就走,沒料到關雎公主會這樣的百裏若繁,差點就讓關雎公主把雲灼拽走,是雲灼拉住了她的手,可關雎公主一個小小的姑娘,力氣卻出奇的大,拖著兩個人走完全沒問題。


  百裏若繁隻能拉著雲灼,邊走邊糾正公主殿下,“公主,你拉錯人了,他是雲灼,不是太子殿下。”


  “不都是哥哥嗎?”


  “公主殿下,你弄錯人了,這不一樣,公主殿下,你停一下。”


  關雎公主才不管,直接把兩人拽到了棲鳳宮,百裏若繁死活不讓雲灼進去,廢話,那個垃圾命盤上說太子和雲灼隻能存在一個,甭管帝後怎麽看待,反正不去礙帝後的眼。


  並非百裏若繁膽小怕事,而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們誌不在皇位,沒必要淪陷在皇權的圈子裏,百裏若繁已經決定,等雲灼好起來就回寒州,天高皇帝遠。


  “你也知道替哥哥著想了?”


  她不為雲灼著想還能為誰著想?百裏若繁心底莫名其妙的,這公主殿下該不會是腦子有病吧?


  關雎公主進去見了皇後娘娘,對皇帝陛下冷冷的,皇帝陛下摸了摸鼻子,女兒一直都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反正就是被嫌棄的那個。


  被嫌棄的帝王朝公主殿下露出一個大笑臉,關雎公主視若無睹,眼神嫌棄,明顯是讓皇帝陛下有多遠滾多遠。


  皇帝陛下隻能把空間騰給母女倆,出來就遇上百裏若繁和雲灼,女孩明豔,少年寧靜。


  百裏若繁:失策呀,既然不想礙帝後的眼,她就不該進宮的。


  就算進宮了,也不該留在外麵,她就該趁公主殿下進去的時候就帶著雲灼出宮,她怎麽乖乖等在這裏的?她這腦子是怎麽了?

  公主殿下有毒!


  但此時已經不可能回避皇帝陛下,隻能見禮,皇帝陛下心裏的確有膈應,可是看到雲灼,仿佛看到太子一樣,他險些就要喊太子的名字了。


  “你們怎麽到這裏了?”


  “臣覺得雲灼五感盡失,和幽國脫不了幹係,所以去請教公主殿下,是和公主殿下一起回來的。”


  “你倒是聰明。”


  “皇上你知道這是怎麽一回事?”


  “四年前,朕和皇後就知道了,但是,智敏,雲灼這樣的情況,大概是他能盡到最大的努力,不要想著去找到答案,過猶不及。”


  皇帝陛下對百裏若繁,依然是存了一份慈愛。


  雲灼失蹤,是因為幽國的陌路蠱,命盤之說,無稽之談。


  “臣隻想雲灼好起來。”


  “那怕付出生命?”


  “公主殿下也是這麽問臣的,臣願意,臣愛雲灼勝過臣的一切,那怕生命。”


  “這是你們自己的事,破局的隻有你們自己,”皇帝陛下不想聽這些情情愛愛的,太子殿下就是因為一個女人離他們而去,揮了揮手,“你們回去吧。”


  百裏若繁鬆了口氣,正要離去,皇帝陛下又喊住她,“讓雲灼和朕走走。”


  如太子所言,他們真的是太像了。


  百裏若繁替雲灼婉拒,“雲灼如今這樣,恐衝撞陛下,不宜伴君。”


  加上雲灼隻會黏著百裏若繁,是不可能離開百裏若繁太遠,於是皇帝陛下說,“你們都陪朕走走。”


  說完便轉身,百裏若繁隻能和雲灼跟上,因為不知道皇帝陛下葫蘆裏賣什麽藥,隻是沉默的跟著,並不說話。


  不知道走了多久,皇帝陛下終於開口,“朕從來沒有這樣和太子走過路,就這樣心平氣和的走,也從來沒有和他像普通的父子一樣相處過。”


  “皇上是後悔了,”百裏若繁不知道這些日子宮裏發生了什麽,但是從朝堂上的動向可以猜測出,帝王對太子,已經不同於以往。


  百裏若繁還是一樣的敢說。


  “他走了,不給朕彌補的機會。”


  “或許在殿下心中,皇上作為君父,並沒有虧欠他什麽,皇上的補償,在他心裏,並非理所當然,殿下首先要是您和娘娘的嫡長子,才有太子殿地位,他所享受的一切權力,都是皇上您賦予的……容臣放肆,皇上作為君王,應該知道,曆朝曆代都是這樣過來的。”


  自古以來,曆代帝王下令賜死親子的事難道還少?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並非愚忠愚孝,而是世間的道義都壓在身上,就算無辜,一旦反抗,也是逆臣。


  “所以他就這樣和鳳拓斷得幹幹淨淨的,”人非草木,不會不傷,因為不在意了,所以心如止水,不怨不憎,不曾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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