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一章你往哪裏逃
麻姑的小屋,秦川瞪著血紅的眼球吼道:“麻婆子,你不要敬酒不遲吃罰酒,我秦家莊威震天下,你要想活命,就乖乖給我做!不然……”秦川一甩手,一把匕首飛插進麻姑家的牆壁。
麻姑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編製漁網的速度,鳳凰山西邊有一個秦家湖,裏麵鱖魚肥,草魚裝,這個季節正是產卵期,麻姑織了網,要趁早去撒網。
她在雲南李芝師傅那學會的易容術,不知害了多少無辜的生命,懺悔之心,早已萌生廢去易容術技藝的念頭。
想麻姑一生因為追求內心純淨的愛情,堅守一個夢想,那個男人卻永遠是別人的郎,清影孤燈,幾分淒涼,幾分慘淡。心儀的男子近在咫尺,心則天涯。
擱些日子,進山采藥,路過他書房的門口,娃子們朗朗的讀書聲,他領讀聲,不絕入耳。
聽著,想著,念著,怎麽也走不出這暗戀的海。
做一隻蝴蝶吧,永世裏繞著他的滄海飛舞,歌唱,纏*綿,開花,凋零,依著他的肩膀枯萎。
教書先生有時在黃昏,挽著他另一半,鶯歌燕舞,在秦家湖賞荷,吟詩。他們相互牽手的背影,醉了夕陽。
麻姑的眼裏起霧了,麻姑從山裏回來後,病了一場,躺在床上,神思恍惚,朦朧間,覺得教書先生,唇紅齒白,玉麵臨風佇立在她麵前,“麻姑,你好些了嗎?我知道你心底有我,可是……我不能負了她。”
有了她,就不會娶麻姑,哪怕給麻姑一個安慰足以。但是,教書先生見到麻姑室,頭仰的老高,目光越過麻姑,望向天上飛行的大雁。
麻姑的心一片冰涼。
“麻婆子,隻要你把膠泥素根植在我皮膚上,催生新細胞,我就會變成另一個人,我不會虧待你。”
“不可能的,我不會再去害人了,也不能看著你去為所欲為的孩無辜的人。”麻姑手中的網線,越抽越緊,網眼不可以大了,大魚不漏網,小魚跑不掉。
麻姑這一年,網魚的時候,將大魚賣給鳳凰山上的一座寺廟,那裏香火很旺,因為被秦川霸占後,寺廟成了秦川訛詐遊客和香主的地方。
偏有一位主持和尚,每天要麻姑送去一條活魚,一點鱗片沒有掉的活魚,給麻姑兩倍魚市場價格的錢買下。
麻姑以為支持是再轉身賣給香客,也就應了這筆生意。麻姑不缺錢,可她不做易容術後,日子拮據了,網魚,賣給主持,再賣一些給鳳凰山外一處集市的人。勉強度日,麻姑現在心無雜念嗎?
“麻姑婆子,這一帶方圓幾十裏,沒有我不了解的人和事,你戀著那個教書先生,坨妥的,事成之後,我讓他乖乖娶你……”
麻姑的手抖了一下,針頭刺破了左手食指,血流了出來,通紅通紅的,在窗口斜射進來的陽光下,晶亮亮的晃眼。
麻姑嘴唇囁嚅著:“不要碰他……少了他一根毫毛,我不饒你……”
“嗬嗬,麻婆子,想不到秦家莊腹地居然有你這般癡情女子,可惜啊!你不喜歡我,不然,我早娶了你……”
“啊呸呸呸!秦川,你別以為呢有錢有勢,水個都向你投懷送抱,麻姑我清貧一輩子,卻獨善其身,愛我所愛,不曾向權貴搖尾乞憐,不如你,狼子野心。”
“你!朽木不可雕也!說,這生意,做,還是不做?做,就簡單麻溜快,不做,哼哼,明天的這個時候,你會看到教書先生橫著去鳳凰山荒墳場。”
麻姑望著窗外,一雙喜鵲停在開著薔薇花的籬笆牆上,嘰嘰咕咕說話,天還是那麽藍,麻姑笑了,繼而又哭了。
麻姑拉上了手織窗幔,屋子裏頓時成了夜的黑。
在黑暗的世界,麻姑的心又動了,小草一樣鑽破岩石,一條縫隙裂著,希望挺著頸項,朝天空張望。
秦川的嘴角,掠過一絲陰險的笑。
秦川算的一點不差,七步蛇王的經脈再有六小時就自動斷裂,練就的功力,功虧一簣,千年道行,就徹底土崩瓦解。
火旺能救蛇王?量他也沒有那本事。
麻姑取來針線荷包,“你且躺下,我開始了。告訴我,你想易容誰的模樣?”
秦川從內衣兜裏掏出一張清晰的照片,麻姑貼在素白的宣紙上,將照片裏的人,進行了素描,畫像,刻模,麻姑每次這麽做的時候,都是極其投入的,這是師傅傳授給她的本領,她領悟的透徹。
今天,麻姑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手心出汗,麻姑清楚,這張易容一旦形成,長在秦川的臉上,有個人就會流星一樣隕落。
“麻姑婆子,還在猶豫什麽?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你不強大,就會被吞噬。你想要的,自己不去爭取,哪裏會拱手想送的好事?所以啊,麻姑婆子,想開點,我這麽做,也是成全你多年的心願,哈哈,我也是在做善事。”
“這是犯法的,秦川,犯法是要蹲大牢的。”麻姑停了一下。
“我就是動一下手指,不需要害命,可以嗎?”
麻姑又問了句:“頂真?你的話。”
“君子一言,豈能不算數。”
麻姑的手很麻利的描完畫像,進行下一道工序。
熏蒸,漂染,蠟像,最後,麻姑說:“好了。”
秦川起身,“把你的鏡子借我看看。”
麻姑拿來一麵小圓鏡,秦川,左照右看,搖頭晃腦。吹了一聲口哨,在地上走了幾圈,嗯,換了容,人也不一樣了。
“你的話兌現嗎?不要傷她。”
“那個女的?不會,我自有辦法,麻姑婆子,真有你的,下輩子,我托生人,就娶你。”秦川對著鏡子裏這張年輕帥氣的臉,很滿意。
“好了,你可以走了。”麻姑下了逐客令。
秦川,扒,將一張支票放在麻姑的桌子上,“這裏的錢足夠你過餘生了,麻婆子,聽我好消息。”
“不要,拿走。麻婆子雖窮,養活自己的錢還是夠了,你的錢,髒!”
“不識抬舉,那好,我走了,麻婆子,你我,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我跑不了,你也活不起。”秦川意味深長的看了麻姑一眼,轉身離去。
秦川剛走到麻姑家門口的大柳樹下,就見到火旺和那個阿杜,馮蝶他們直奔這邊來了,換了衣服,易容後的秦川,大搖大擺的從火旺幾個人身邊昂著頭走過。
突然,蛇王心音發出呼叫:主人,我嗅到秦川的氣味,剛才走過你們身邊的人,就是秦川!”
火旺哪裏肯放過秦川,他幾個淩霄微步卷了過去。
“秦川,你往哪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