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話談生命
肉身像是萬花筒一般被剝離，皮肉、血管、內髒、骨頭、最後甚至是靈魂都被剝離了個幹淨。
麵前無數畫麵閃爍而過，有些是我經曆過的，有些是我從來沒經曆過的。
畫麵當中的人有的是古裝，有的是近代，有的是近代。
這似乎是好幾世的畫麵回放，我甚至能夠看到以後的自己，自己的下一世。
這是否說明，此生我沒有修行成神呢？
“你悟透了麽？”
方才那道空靈的聲音再度響起，眼前的場景再度變幻。
無數碎片的畫麵消失不見，入眼所及，隻有一片空白。
一望無盡的白色，杳無人煙，我在這個白色的世界當中顯得格外明顯。
“你是誰？”
我放聲高喊，可是這一聲問話卻在空曠的白色世界當中無限回響。
“這裏是哪裏！”
依舊是無人回答，仿佛我被世界所拋棄，這個世界上隻剩下我一個人而已。
“你，悟透了麽？”
那道聲音顯得有些不耐煩了，他的聲音空靈，且焦躁。
“悟透了什麽？”
“生命。”
生命？參悟了生命？
奧對，我剛剛感受到了生命的珍惜，也同樣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不值一提。
生命，就像是那風中殘燭，如果你去專注的盯著燭火，你便會發現，燭火的火心總是在不斷的向外擴散，由黃到白再到紅，最終消散化作雲煙，周而複始，從未有過停歇。
可是當你將注意力從燭火身上移開的時候，或許下一秒，火光就會徹底熄滅，不複光明，這就是生命。
“什麽是生命？”
那道空靈的聲音再度追問，聲音又是急躁了些。
“生命？嗬，一汪幻象。或生或滅，不都在一念間？今生明死，朝生暮死，周而複始，不過是南柯一夢。”
對於我的回答，那道聲音似乎陷入了深思，這片無盡的白色空間之中隻有他遲疑的聲音不斷回響。
“嗯……”
這寂寥的聲音還在持續，似乎他陷入了這樣的死循環，永遠也出不來了。
奇怪的是，在這裏沒有時間的概念，我不知道在這裏停留了多久，回過神來的時候感覺仿佛還是剛來一般。
這究竟是什麽地方？為什麽時間如此混沌，聲音也無比的空曠，叫人捉摸不透。
“幻象，哈哈，說來也對。”
終於，空靈的聲音有了回應，他的情緒很是激動，似乎有什麽值得他高興地事情一般。
“我隻再問一個問題，若你回答的上來，我便送你一顆世界的種子。”
世界的種子？！
我沒有聽錯吧，他說的是“世界”沒錯吧？
心中的震驚意味甚濃，要知道，“世界”那可是修為到了神明等級才會觸碰到的東西，我才不過凝心境界中期而已，如果我得到了世界的種子，那我豈不是比別人早了不知道多少年？
“我隻問你，什麽是道？”
這聲音剛一說完，以往上學時候聽到的哲理名句立刻脫口而出。
什麽“道法自然”啊，“大道無為”啊，“我既是道”、“道我合一”這些模塊化，籠統化的詞語我一股腦的全都都落了出來。
本以為我的回答會讓這聲音滿意，可是這道聲音卻是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他說道：
“太過片麵，不真、不純、不敬。”
糟了，看這樣子我給搞砸了！
“請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能在你這個年紀感悟到生命的真諦，已經實屬不易。你我還有交談的機會……”
這道聲音說完，我便是感覺到一陣強猛的推力。
我隻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的下墜，就好像是從九天之上自由落體一般。
無盡的白色荒蕪世界迅速消失，靈魂、骨骼、內髒、血管、皮肉盡數在我麵前閉合。
我隻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搖晃了一陣腦袋，我才是回過神來，四周的場景沒有變化，隻是那漫天的黃色光團——神韻已經消失不見，腳下的祭壇也是停止了運轉。
“呼呼”的風聲在身後響起，淼周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
從淼周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叫人有些膽寒，毫無疑問，洛神還沒有沉睡，這是洛神，不是淼周。
“醒了？”
洛神察覺到動靜，她睜開雙眼，聲音平和的問道。
我看著洛神的瞳孔，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洛神的眼眸更加深邃了些。
麵對洛神的問話，我不敢有所耽擱。
隨著接觸時間的增多，我越發感覺洛神身上的威嚴更加明顯了。
以前我還能跟她調侃調侃，可是現在她坐在那就已經是個莊嚴的震懾了，我哪裏還敢怠慢？更別說跟洛神開玩笑了。
“是，不知道為什麽就睡過去了。”
洛神對我的回答很是不滿意，但是他卻沒有明說，隻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從他深邃的瞳孔裏麵，我讀不出一點語言，根本不知道洛神她在想些什麽。
可是就這樣的直勾勾的眼神，卻是看的心裏直發毛，我心裏不由得一陣嘀咕，難道說她知道我剛才與神秘的聲音交流了？
“火旺，你知道神明對凡人無能為力的一點是什麽嗎？”
洛神這模棱兩可的問話叫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這東一頭西一頭，兩個問題根本不搭邊兒。
心裏吐槽了一番，可是表麵卻不敢有所耽擱，我畢恭畢敬的說道：
“徒兒愚鈍，不知……”
既然得到了洛神的賜名，那我就是洛神的門徒，作為門徒，自然也就是洛神的徒弟了。
“人類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他們的心聲，他們的想法，即便是神明也無法知道。就好像有誰動手在心神麵前上了鎖。”
洛神的話意有所指，我這才是聽出來其中的意味，洛神這是怪我對她有所隱瞞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冥冥之中感覺，與神秘聲音對話的事情不能告訴洛神。
假裝沒聽出洛神的畫外音，我連連點頭稱是。
洛神見我不識趣，也就沒了興致。他偏過頭去，不再看我。
手指在淼周的身體之上來回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