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章人不歸
最終這一晚的繁星也有看到多久，匆匆忙忙趕來的人在城主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話，我隻看到了他臉色突然大變。
再然後我便接到了一個噩耗，中午去看過的婆婆就在夜幕剛剛降臨的時候去世了。
這個消息來的毫無征兆，當我聽到城主告訴我的時候，也忍不住呆愣了許久。
我分明記得早上和這個婆婆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她還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樣子。
當下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和城主一起匆匆忙忙的趕到了婆婆的家裏，也許是因為隻有一個人在的緣故，當我們趕到這裏的時候，隻有幾個被城主安置在附近專門照顧婆婆的人在房子裏，甚至沒有一盞燈光，黑漆漆的。
踏進門的時候，能夠感受得到房子裏的氣氛，似乎比屋外更陰冷一些。
婆婆仍然安靜地躺在了自己的椅子上麵，閉著眼睛，手裏還抓著那一把小扇子，好像隻是安靜的睡著了一樣。
但是我能夠清晰地感受得到，她身上早就已經沒有了生命的波動。
城主一言不發的讓人將婆婆好生的安葬了下去。
我們兩個人都默契的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回去，而是靜靜的站在了屋外。
“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身子就已經很差了。”過了許久，城主才歎了一口氣，聲音帶著一些沙啞說道，“後來我找了許多人來給她看病，才勉強將她從死神的手裏給帶了回來，我也知道繼續這樣吊著她，無非就隻是能夠讓婆婆苟延殘喘罷了。”
城主的情緒低落，我也好不到哪裏去。
要看見了婆婆的屍體的時候，我才恍然中有了一種時間在不停地往前走。
兩個人安靜的站在婆婆家的屋外四周很黑，也很安靜，幾乎沒有什麽人過來，隻偶爾遠遠的能夠聽見了有人小聲說話的聲音。
再往遠處看過去的時候，繁星點點，是那些燈光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站了多久，感覺內心的鬱結之氣似乎是消散了一些之後我才動了動腳步。
然而卻能夠感受到了有人朝著這個方向過來。
腳步穩健，呼吸也不見絲毫散亂，應該是個練過的。
我能注意到的事情，城主在第一時間也立刻就反應了過來，與我對視了一眼，便朝著有人來的方向看去。
一個頭發花白，身上背著包袱的老頭，精神奕奕的朝著這裏走來。
這老頭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大，但是一雙目光炯炯有神，隻是暴露在外的一雙手看上去粗糙無比，身上穿著的衣服略顯狼狽。
然而這老頭走上前來，看見了房子的時候，明顯情緒變得激動了起來，即使在狼狽的樣子，也遮擋不住此刻他狂喜的心情。
老頭雖然練過，但可能身手一般，直到走近之後才發覺了我和城主兩人站在了暗處，隻是沒有說話。
“你們是？”這老頭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些沙啞，像是年輕的時候嗓子受到過損壞一樣，細細的聽下去，似乎還有一些帶有金屬的機械感在裏頭。
“路人，路過了這裏，休息一下。”
我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城主就這樣回答著說。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雖然心有疑惑，不過這老頭也隻是疑惑的多次打量了我們兩個人幾眼，隨後便匆匆忙忙的走進了婆婆的家。
當看到他這個樣子的時候，我心裏忽然有了一個猜測，小聲的對著身邊的人說:“你說他會不會就是婆婆口中那個再也沒有回來過的大哥？”
聽到了我的問題，城主顯然也是剛好想到了這裏，頓時眼前一亮:“說不定。”
當這老頭走進房間之後，沒有多久又拿著包袱匆匆忙忙的走了出來，見到我和城主兩人還站在外頭的時候，有些著急地詢問道:“請問二位有沒有看到住在這間屋子裏的這家人呢？”
我挑了挑眉頭，隨即反問著說:“你又是何人？”
老頭一愣，回答道:“實不相瞞，在下也是這戶人家裏的人，隻是早年間出去闖蕩……”
已經不用再繼續說下去就已經足夠證實了我跟城主兩個人心中的想法。
看到了這個老頭出現的時候，城主其實是有些惱怒地，這一點能夠從我站在他身邊敏銳的感知到了城主身上的氣勢發生了明顯的變化得出。
“既然早年間出去了，那現在又回來做什麽？”城主沒有回答了老頭的話，反而是皺起眉頭質問道。
老頭沒料到會有人來質問了自己，有些奇怪的看著他說:“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嗎？”
城主冷笑了一聲:“早年間聽說了這家人的大兒子出去闖蕩江湖，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混出點什麽出人頭地的樣子，這是收拾包袱灰溜溜的回來了嗎？”
老頭原本隻是想詢問自己家人的下落，卻沒料到還沒開口得到答案，就被人突如其來的這麽嘲諷了一頓，心裏不免也積攢了一股火氣:“我們家的事情怎麽樣？跟你這個外人又有什麽關係呢？不需要你在這裏來品頭論足。”
城主握緊了拳頭，似乎下一秒鍾就要暴起，我上前一步側了一下身子，將城主的一部分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隨後看著他說:“你回來晚了，這裏已經沒人了。”
也許是我的小動作喚醒了城主的理智，能夠聽到了他在我身後深呼吸了一下，隨即身上駭人的氣勢便跟著收斂了起來。
聽到我的回話，老頭有些不敢相信:“不在了是什麽意思？他們都已經搬家了嗎？搬到了哪裏去？”
城主被這人的回話給氣笑了:“我就不相信你剛才進去的時候，沒看見這個屋子裏還有生活過人氣息。”
老頭沒有說話，似乎是已經猜到了什麽，隻是遲遲都不敢麵對了這個現實而已。
我歎了口氣，回頭看了一眼仍然在氣頭上的城主。
一下子就沒有人說話，瞬間便陷入了安靜的氛圍。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我才聽到了這老頭帶著哽咽和顫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