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0章

  “可是,你不是一直在東魯嗎?為什麽我看到的隻有你一人?”


  “豆菀死了,我在東魯也呆不下去了,所以就來找你唄,”夏秀敏真的很怕,很怕裴寒就在這麽多人麵前責怪她的不是,也是她沒有信守當日答應過裴寒的事情。


  但是,裴寒並沒有在這件事上責怪夏秀敏一下,他隻是擔憂,夏秀敏現在懷著孩子,一個人走了那麽多的夜路,如果遇到了壞人怎麽辦,他真的很擔憂。夏秀敏就是這樣,總是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輕率。


  “可是,豆菀死了,你為什麽要離開?”裴寒現在有些刨根問底的姿勢了,夏秀敏隻是躲避著他的眼神,能不開口盡量不說一句話。


  畢竟有這麽多人在不是。


  “好啦,這些事情,我以後會找機會告訴你的。”夏秀敏看了裴寒,又看了西子昱一眼,那人還有些傷神。


  最後,等這兩人重新穿戴整齊了,綠佛叫人端了很多酒菜上來,裴寒和西子昱很久沒有吃飯了,但兩個人都仍然吃的那麽少,夏秀敏真的都快要看不下去了。畢竟這裴寒吃的少是真的,可西子昱,也吃的這麽少,難怪現在的男人一個個比女人還要瘦,算是找到問題的根源了。


  “皇上,不如早日回宮吧,你離開西周也有些時間了,這些日子,西周的群臣還一直以為你在宮裏,所以,還是早些回去吧!”夏秀敏提議道,可西子昱好像一直都不在狀態一樣,久久之後才回過神來:“其實,我很想就呆在這裏,這裏真的很好。”


  這句話才把夏秀敏雷住了,因為她所能遇到的皇帝,哪一個不是野心勃勃,就算是軒轅亦那種表麵上沒有多大心機的人,也會對於一整個宰相府滿門抄斬,還比是因為那人已經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可西子昱真的不同,他的性格如水一般,有時候,就隻有一個情字能把他困住。他有些不像一個皇帝。


  “恩,以後等你在宮裏的事情忙完了,可以帶著喜歡的人來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夏秀敏安慰道,她也隻能這麽說了。難不成還要告訴西子昱,這裏你隨意住,無所謂。


  西子昱是明事的人,隻見他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然後才點點頭。其實夏秀敏說這話的時候都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至少夏秀敏是這麽認為的,誰不知道,西子昱喜歡的人是雲離,已經死了。


  但西子昱並沒有反駁了什麽,然後又問夏秀敏:“軒轅亦的病,怎麽樣了!”他當日瞞著整個西周,跑到東魯就是為了給軒轅亦送藥,那藥是歲夕親手配置的,為了防患那個女人,西子昱便把她也帶在了身邊,最後,那個女人終究沒有在了。


  “恩,放心這一次,應該可以解掉他體內所有的毒。”夏秀敏笑了笑,這點他很自信,軒轅亦會完全的康複,應該也是很多人所願景的事情吧。


  “我之前算是低估了西周和東魯的感情,能讓西周的皇帝親自到東魯送藥,可見你們之間,真的不一般。”夏秀敏又笑的調侃了一下,西子昱有龍陽之癖,所以若他對哪個男人很好,夏秀敏都有些想入非非,包括有時候對裴寒,她也是這樣的。


  “恩,是啊,裴祺聯姻的事情,並沒有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感情,也算是難得了。”西子昱幽怨的開口,還帶有了一點自我的嘲諷。


  “我們明日就啟程吧!”吃完了飯,夏秀敏建議道,現在日夜趕車的話,兩日就能到到西周的皇宮,這件事情她不想再拖了,對西子昱不好。


  “好!”所有人都幹脆的答應了。


  綠佛提前離開,她要去再收拾幾個房間出來,畢竟夏秀敏也來了,總不能幾個人都擠在一個房間裏吧。


  夜色慢慢的落了下來,夏秀敏打算去廚房裏熬點安胎藥,但剛好路過了這山莊的一個庭院,已經是秋天了,整個庭院裏都是鋪滿的金色的銀杏葉子,簡直太美了。


  隻是,和這美景不協調的是,有一個很孤獨很落魄的背影,那人筆直而修長的身子,隻是站在那裏,就會讓人感到心疼。


  夏秀敏知道,那是西子昱。


  “皇上,這麽晚都不休息嗎?”她的聲音很柔,在這樣越發冰冷的空氣裏,顯得格外的清涼。


  “睡不著!”西子昱沒有回頭,仍然看著一片一片掉下來的銀杏葉子,微弱的燈光下,把本身金色的葉子映襯上了一層暖光,似乎給人了一股暖流。


  “在想念那個人對嗎?”夏秀敏說的那個人,是雲離,她應該明白,西子昱做的夢裏,一定有雲離的身影,所以,從夢裏走出來的時候,他的失落一定也是因為那個人而產生的。現實和夢不一樣,所以,西子昱才會淪陷,更說了自己會喜歡這裏,這裏,從新塑造了他們之間的記憶。


  西子昱把身子轉了過來,銀杏葉伴隨著風一片片掉落了下來,映襯著西子昱絕世的容顏,他的笑,很破碎。


  “如果我告訴你,我愛上了另一個人,你會相信嗎?”還不等夏秀敏再開口,他就自言自語道:“你一定會覺得我這個人很差勁吧,怎麽會這麽快的時間裏就又喜歡上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根本不是雲離。”


  “我一直在想,這一世,我的心已經隨雲離去了,就是任誰怎麽拉回來,都已經醒不來了,可是,當我在夢裏夢見那兩個人的時候,有一個必須要放手的時候,我竟然選擇了她。我到底是怎麽了?”夏秀敏能看出來西子昱現在極力隱忍自己痛苦的表情,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


  “可是,她卻走了,她告訴我,如果她的藥可以救了軒轅亦,那麽我就得放她走。”西子昱開口,夏秀敏有些震驚,原來,自己猜的真的沒有錯,歲夕會離開,絕對不是叛變。


  “我倒寧願她是作為棋子在騙我,這樣我就會恨她,也知道她在那裏,可是現在,我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西子昱用手輕輕的掩埋著自己的麵部,樣子悲傷極了。


  “皇上,那麽這個夢,也是她幫你織的了?”如果她沒有猜錯,歲夕會的東西真的很多,織夢,也是其中之一。


  “我不知道。”西子昱很無奈,他醒來的時候,就已經躺在了床榻上。


  不過,夏秀敏還是會佩服西子昱的勇氣,至少他不再騙自己了,他已經敢於承認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內心了,這比上任何事情都難能可貴吧。


  “她一定會回來的,她不會那麽狠心!”夏秀敏堅決著自己的態度,異常的堅信。


  “為什麽這麽說?”西子昱很疑惑,但他注定是當局者迷的姿態,根本看不透歲夕那個人。但夏秀敏明白,那些在房間裏的香,就是歲夕刻意留下的,她還沒有想過害人,她還是一個好人。


  “雖然我對她不是多麽的了解,但是我相信,她一定不是你想象中那麽沒有感情的人,你要相信我。”夏秀敏鼓勵道,雖然知道了西子昱的心已經變了,她當時還感歎這人和雲離之間的愛情,可現在,見他喜歡上了別人,自己不僅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很開心。或許她已經從心底把西子昱當成了一個朋友吧,看到朋友變得更好,沒有人是不高興的。


  “可是,她走了,是我答應了,放她走,她就真的走了,連去哪也不說一聲,就這麽悄無生息,你說,她是不是一個非常殘忍的人。”西子昱的動作裏,每一個姿態每一個眼神都顯示了他現在是有多麽的悲傷,根本是人都擋不住的情緒。


  夏秀敏很無奈,這種事情她沒有辦法回答,也沒有辦法再說什麽。因為她也不是歲夕,更不知道那人到底會不會再回來。


  隻是一直給西子昱安慰,往好的方向想,不要那麽悲觀。


  夏秀敏發現,西子昱竟然是這麽一個悲觀的人,讓她都有些措不及防。


  夜色再深一點的時候,夏秀敏離開了,她還有很多話要跟裴寒說,對了,自己出來不是喝那個安胎藥的麽?是綠佛親自帶給她的,夏秀敏很感激。


  又回到房間的時候,裴寒還在看書,他剛剛想要陪夏秀敏出去的,但是後來卻發現夏秀敏一直沒有回來,就猜到她很可能是和西子昱在說一些事情,如果是說歲夕的,那他也不好摻和,對於那個女人,裴寒一點也不了解。


  夏秀敏進來後,一下走到裴寒跟前,然後順勢的坐在了他的腿上,那人很寵溺的看著自己,眼神裏都是笑。


  “回來啦!”裴寒的聲音充滿了溫柔,夏秀敏點點頭,雙手抱著裴寒的脖子,她也笑的異常開心。


  “你就不問問我去了哪裏?”夏秀敏的氣息全部鋪在了裴寒的脖頸上,兩人之間無限的曖昧。


  “那你告訴我,你怎麽會從東魯裏邊給出來,那個豆菀死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在你走後,她便和從敏一起把我關在了東魯刑部的一個暗房裏,他們要殺了我和孩子,不過還好我的命很大,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最後出來以後,豆菀就已經殺了從敏,而我,就順勢的把她推了出去。不過,最讓人意外的事情,就是豆菀並不是將軍的女人,你還記得那本無字書嗎?上邊有過記載,豆菀和宇文芙蓉是被掉包了的,就是因為宰相一直對皇位心存覬覦,自己最後當不了皇上,又以防未來滿門抄斬,便把自己的女兒和將軍的親生女兒給掉包了,這樣一來,他的孩子仍然能夠繼續延續他們的香火。在整個東魯,這個人也算是老奸巨猾了,最受傷的,莫過於芙蓉。”


  “原來是這樣的!”裴寒暗暗的開口,終於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不過他對於這些都不是很在意,夏秀敏能平安的在自己的身邊,才是最重要的。


  “你在就好。”裴寒把自己的氣息放在夏秀敏的身上,:“那麽軒轅亦也願意放你走?”


  裴寒知道,軒轅亦對夏秀敏有一種不能言喻的感情在,如果夏秀敏執意要走,會不會有些困難呢?


  “是啊,他又不能拿我怎麽辦,腿在我身上,他一個皇帝能怎麽樣呢?”夏秀敏想到了那個離開東魯的夜晚,軒轅亦憂傷的表情,可是,一點給她刺痛的感覺都沒有,當你對一個人沒有那種感情的時候,他做了什麽事情,也不能打動她吧。


  “那麽他身上的毒你也去全部解除了?”裴寒又問,不過這個問題夏秀敏剛剛已經說過了,她點點頭:“是啊。這點沒有什麽疑惑的,而且我在他身上還放了一瓶藥,所以,這件事情應該處理的很好,你就不用擔心了。而我覺得,軒轅亦和西子昱不一樣的地方就是,西子昱可以作為很信賴的朋友,但軒轅亦是那種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會阻撓我們的人把”夏秀敏分析的很到位,裴寒點點頭。


  “你知道我在夢裏夢見了什麽嗎?”裴寒突然來了興致提起了自己剛剛做過的夢,夏秀敏笑了笑:“是什麽呢?”但她相信,一定非常的美好,不然,裴寒也不會用這種表情對自己說話。


  “我夢見了一個很美的田園裏,有一個不大的農舍,你我還有孩子,就隻有我們三個人一起住在了裏邊,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我每天都給你做你喜歡的吃的,你每天都很開心,我再也看不到你臉上有任何的不高興了。”裴寒輕笑。


  “原來,你並沒有夢到什麽皇位啊!”夏秀敏有些調戲的開口,其實她很了解裴寒,他的心一直很平靜,根本沒有想過要奪了北趙的皇位,一切隻不過是命運的驅使,一切都是大勢所趨。


  “我一直在想,或許夢裏的生活就是我最想要的,隻是,我必須還要分清什麽夢什麽是現實,每個人都會遇到自己不喜歡也不願意去做的事情,一輩子很長,我們不可能永遠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隻有經曆了不喜歡,之後才會變得更喜歡。”裴寒說的很好,夏秀敏隻是笑。


  “恩,是啊,對了,我們的孩子,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夏秀敏又來。她真的很想要一個女孩。


  “這個!”一看裴寒的表情,有些吞吐的樣子,夏秀敏似乎明白了一切,不過她很快就改口了:“哈,夢都是相反的。你不會是夢見我生了一個男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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