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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逃離行動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嚇得從椅子上跳起來,驚恐萬分的看向他。


  可如今,我的所有情緒已經被他磨沒了。


  我只是輕輕瞥了一眼他被割破的手,端起我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夾菜吃菜。


  這三個月以來,我學會了一項技能。


  就是自成一個世界,將所有與我無關的事物隔絕在外,我不打擾他們,他們也打擾不了我。


  徐凱聞聲進來,見狀,白著臉色便沖了上來。


  徐凱應對緊急事件的能力很強,很快地面便被打掃乾淨,宗政烈的手也被包紮了起來。


  我正好也吃完了。


  抹抹嘴,拍拍屁股,我直接往卧室里走。


  「白小姐,您未免也太沒良心了,這些日子烈爺為了你都跟……」


  「徐特助!」


  徐凱氣的聲音都在發抖,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宗政烈喝斷了。


  我腳步微頓,掐了掐手心,繼續往卧室里走。


  徐凱沒有再說話,宗政烈也沒有在說話。


  我進了卧室,嘭的一聲關上了門。


  靠在門上,我扁著嘴,鼻子不住的發酸。


  我有時候真的看不透宗政烈,他總是那樣的沉穩淡定,那樣的喜怒不形於色。


  這麼久了,我始終想不通一點。


  那就是他為什麼寧願跟我耗到如此地步,也不願意放了我。


  我雖然在設計方面有天賦,但也沒有到了無人可替代的地步。


  這個地球失去誰都會轉,歷史上偉大的領袖都去世了,可歷史的長河還是在流淌,時代也還是在進步。


  這個世界,真的不是非誰不可。


  宗政集團,也並不是非我不可。


  如果宗政烈只是想要個孩子,那他大可以去找任何一個高學歷高顏值好身材的代孕媽媽,他有這樣的資本,想要給他生孩子的女人一卡車都放不下。


  他又何必糾纏我一個二婚女人呢?


  我想不通。


  大概,他是在賭一口氣,跟自己較勁,不肯服輸吧。


  至於他是不是愛上我了,純粹是無稽之談。


  如果他愛我,他又怎麼捨得如此折磨我,逼我到了如此地步。


  經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對於愛情,我已經不敢去賭,更不敢去奢望了。


  擦乾淨眼淚,我洗了個澡,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客廳里有兩個男人在的緣故,我很快就睡著了。


  這天晚上,我難得沒有做噩夢。


  迷迷糊糊間,我就感覺我的床邊塌陷下去了一塊。


  似乎有誰躺在了我的身邊。


  我以為我是在做夢,就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漸漸的,我就感覺有人從背後將我擁進了一個寬闊溫暖的胸膛。


  剛毅的下巴抵在我的頸窩,淡淡的呼吸有規律的灼熱著我的耳背,一下又一下。


  那是我熟悉的味道。


  我本能的往他懷裡蹭了蹭,心裡莫名踏實了幾分。


  「蠢女人,你知不知道,你折磨的不是自己,而是我。」


  「再給我一些時間,好不好?」


  「我不會失去你的,對不對?」


  「我只是想要個長得像你的孩子……」


  零零散散的話語不斷鑽進我的耳朵,我心想這個夢真是傷感。


  可又該死的甜蜜。


  大概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才會在接連的噩夢中給我一個美夢。


  夢裡的宗政烈說了那麼多感人肺腑的話,說了那麼多我曾日日夜夜期盼著的話。


  我哭了,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往下流。


  美夢終究是短暫的,轉瞬就是刺眼的陽光,硬生生將我從美夢中拉扯了回來。


  我依舊保持著側睡的姿勢,可我的腰上沒有他的手臂。


  我條件反射的朝著身後看去,空空如也,被子平整的蓋在我的身上,哪裡有半點睡過人的痕迹。


  已經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我還在奢望什麼。


  終究不過是一個美夢罷了。


  快立夏了,陽光已經漸漸熱烈起來,從窗外投射進來,給地上鋪滿了金光。


  我獃獃的坐著,眯著眼睛望著太陽,再沒有了任何睡意。


  洗漱好,我剛打開卧室門,就見客廳里放著幾個行李箱。


  宗政烈交疊著雙腿坐在沙發上,單手搭在扶手上,側眸看著窗外的天空。


  陽光為他的身影鍍上了一層金邊,襯得他側顏愈發俊美,彷彿他是畫卷里的人物一般。


  他已經很久沒抽煙喝酒了。


  自從宴會之後,他就真的把煙酒戒了。


  不抽煙喝酒的他少了一分戾氣,多了幾分莫名的孤寂。


  這三個月來,我每次見他,他除了跟我行房事,便是像現在這樣,靜靜的坐著,也不跟我說話,我盯著哪兒發過呆,他便也會去盯著哪兒發會兒呆。


  這期間我一直都覺得他這種行為很無聊,像是在故意刺激我,氣我。


  今天大概是受了那個夢的影響,我看著他,莫名就沒有先前那種想法了。


  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我問徐凱這些行李是怎麼回事。


  徐凱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毫無感情色彩道:「烈爺要帶您去國外度假,散散心。」


  「白小姐,請問您想去哪兒?我好儘快作出安排。」


  我沒想到,古慕霖竟然料事如神。


  在洗手間隔間里的時候,古慕霖的一切計劃都安排都在西班牙。


  我問他怎麼確定宗政烈會去西班牙玩。


  他很肯定的告訴我,說宗政烈會詢問我的意見,到時候我只要說去西班牙就行。


  抿了抿唇,我問徐凱為什麼要帶我去度假。


  徐凱沒好氣道:「您現在的心理狀態,再不出去散散心,得了抑鬱症自殺我們烈爺可擔不起這種心理負擔。」


  我冷笑:「他什麼時候這麼有良心了。」


  徐凱聲音突然就冷了:「白小姐,請您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我看了眼宗政烈,隨意道:「最近不是很流行西語歌曲么,就去西班牙吧。」


  徐凱看向宗政烈,等候指示。


  宗政烈隨意的點點頭,揮揮手讓徐凱去安排。


  別人旅行需要提前策劃。


  放在宗政烈身上每次都是說走就走。


  徐凱很快就把所有的事宜辦妥了,並且訂好了晚上的機票。


  我的心情突然就緊張起來。


  古慕霖安排的逃亡計劃可謂是驚心動魄。


  不過想到我馬上就可以離開這個囚窩,恢復自由,再也不用遭受宗政烈的虐待,我就很開心。


  我真的一刻都不想待在這個關了我三個月的地方了。


  我厭惡這裡的每一寸地方。


  去機場的路上,我遠遠的坐在車門邊,倚著車窗看著窗外好久沒有近距離見過的街景人流,竟然有種滄海桑田的悲愴感。


  透過車窗的倒映看著宗政烈華貴的身影,我告訴自己,我再也不要回到這個男人身邊了。


  哪怕跟藍思妤之間的仇怨未解,我也不想再回來了。


  上飛機前,我特地問宗政烈拿了平板查了查西班牙的攻略。


  找到古慕霖所說的帕爾瑪,我又問了問徐凱具體行程計劃。


  徐凱說,飛機會在巴塞羅那降落,所以要先在巴塞羅那遊玩。


  然後再去特內里費,再去帕爾瑪。


  我估算了一下時間,至少在六天以後了。


  攻略是徐凱安排的,我也不好說什麼,只得忍著。


  這六天,過得極其緩慢。


  雖然巴塞羅那的建築大部分都造型大膽,鬼斧神鑿,但依舊改變不了我焦慮的情緒。


  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總有種不安的情緒在作祟,使得我對什麼建築風景都沒什麼興趣。


  宗政烈大概以為我不太喜歡這些建築,便提早去了特內里費。


  特內里費是一座島嶼,是加那利群島七個島嶼中最大的一個,這裡擁有西班牙海拔最高的泰德峰,以及世界上最迷人的十大海灘之一的特內里費海灘。


  山峰連綿,大海深邃壯闊,香蕉樹林成片連接,美的驚人。


  可我依舊沒有心情去欣賞。


  我滿心都惦念著帕爾瑪,一遍一遍的想著古慕霖的計劃。


  宗政烈在海里游泳,我坐在海灘上戴著遮陽帽和墨鏡盯著波瀾壯闊的海面發獃。


  宗政烈訂的酒店擁有一片私人海灘,人很少,除了海浪聲跟鳥啼聲,便是風聲。


  風鼓動著我的長裙,掀起的碎沙劃過我小腿上的肌·膚,海浪拍案而上,浸濕了我的腳丫和裙擺。


  宗政烈從海里鑽出來,晒黑的身材愈發顯得肌肉紋理清晰,健碩性感。


  他隨意的將頭髮擼到腦後,從海里走上來,背對著陽光眯眼看我。


  水珠自他的身上滾落,折射著瑩瑩光芒,我在他走過來之際,起身就往酒店裡返。


  這些天,我經常躲著他。


  不知道為什麼,約臨近分別,我就越不敢跟他在一起相處。


  這些日子宗政烈太反常了,他突然就收起了暴戾的性情,變得安靜溫柔起來。


  我不說話,他也不強求我說話,我沉默,他也沉默。


  只是他總是會陪著我,我在哪裡他就會出現在哪裡,然後很及時的遞給我任何我需要的東西,然後又回歸了安靜。


  我們之間的氣氛太奇怪了,搞的我心裡總是怪怪的。


  我甚至有種他在包容我,遷就我的錯覺。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動物,在他刻薄無情的對待我的時候,我離開他的決心堅硬如磐石。


  可他一旦軟下來,變得順我心的時候,我就會控制不住的動搖決心。


  我忍不住就會生出一種再跟他處處試試的心態。


  所以我選擇了逃避。


  只是這次我才剛跑出去兩步,他便追上前來,驀地拉住了我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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