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夫妻恩愛
久違的感覺撲面而來。
但我已經沒有任何害怕的情緒了。
倔強的迎視著他鋒利如刀的目光,我硬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死死的咬著唇瓣。
宗政烈臉上陰雲密布,下巴綳得緊緊的,掐著我的力度越來越緊。
背貼著牆壁,我踮著腳尖,深深的望了他一眼。
而後,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我說:「宗政烈,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如果你覺得殺了我就可以出一口惡氣的話,那就殺了我吧。」
當初我這條命就是宗政烈救回來的。
在西班牙,我險些害死他。
如果我的這條爛命可以還清這些人情債,讓他痛痛快快的出口氣,那麼我願意死在他的手下。
我從來沒有過這麼強烈的求死之心。
我以為,我早就做好了迎接宗政烈仇恨我的心理準備。
可真的見到了他,我才知道,坦然的接受這一切有多艱難痛苦。
宗政烈突然鬆開了我的脖子。
他冷哼了一聲,無情道:「想一死了之?白子悠,我怕你髒了我的手!別指望我會如此輕易的放過你!」
他似是厭惡我到了極致,撂下一句狠話便嘭的摔門而去,丟下我狠狠的抖了下身子,僵立在了牆邊。
逼回去的眼淚到底滑落了下來,我苦澀的笑了下,抬眼環視了一周眼前的辦公室。
我的辦公桌已經被撤了,擺放上了新的綠植,再也看不到我曾存在過的痕迹了。
從辦公室里出來,徐凱正等在門口。
他滿眼不耐的遞給我一張支票,便揮揮手,示意我走。
我沒看支票上是多少錢,塞進包里快步就進了電梯。
如同一條喪家之犬,灰溜溜的窩在電梯的角落裡,拚命的隱藏克制著自己即將崩潰的情緒。
那天過後,宗政烈這個人就徹底淡出了我的生活。
如同我認識他之前那樣,從我的眼前變成了一個只有通過網路才能夠看到的存在。
有時候我甚至會有種錯覺,彷彿我之前跟他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我做的一場冗長的夢。
而我送出去的那些證據,也石沉大海,再無音訊。
藍思妤依舊是他的少奶奶,貴氣逼人,風光無限。
為此我還特地問了柳一萱好幾次,問她確不確定把我給她的那些證據給了鄭家榆。
逼得柳一萱甚至都跟我發了毒誓。
這下子,我即便不甘也不得不死心了。
我恍然明白,原來宗政烈哪怕是知道了真相,也絲毫沒有要處置藍思妤的意思。
到底是親老婆,即便是有個私生子,即便是犯下了那樣的錯,即便是跟別的男人通姦,即便是……
總之,他們恩愛如初。
柳一萱發毒誓的那天,我哭了一晚上。
我反覆問自己千辛萬苦做的那些事情到底有什麼意義。
為此還賠上了柯雯的性命,到底值不值。
我沒有得出答案,我只是突然明白,原來現在的我,真的只是一隻螻蟻般的存在。
弱小,卑微,無能無力。
七月初,柯雯的案子變成了懸案。
警察找不到絲毫證據和線索,柯雯就這麼白死了。
又過了一個月以後,她的案子幾乎已經被人遺忘了,就連警察也沒有再因此找過我。
她的父母送鄉下坐車趕來,哭著捧著她的骨灰歸了鄉,我親自把他們二老送上了火車,看著他們哭的發腫的眼睛和充滿了皺紋的皮膚,除了囑咐他們路上注意安全,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感同身受這個詞本就不存在,我很難過,但不及他們半分。
送走他們之後,我便搬進了古慕霖的別墅,開始進他的公司正式上班。
做了母親之後,我賺錢的動力便更足了。
古慕霖沒有再要求我跟宗政集團有關的客戶來往,大部分設計案子都是他接回來,然後再讓我創意構思,提交案子。
在宗政集團的時候,我是特約設計師,只接指定人的案子。
到了古氏之後,我跟設計部的其他同事一樣,所有的案子都接,所有的活兒都得親力親為的忙。
生活突然就充實起來,我每天都加班到很晚,然後跟古慕霖一起下班回家。
久而久之,公司里就傳開了我跟古慕霖之間的謠言。
古慕霖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我也不好意思搶在前頭,便選擇了沉默。
或許是受了謠言的影響,時間久了,每天跟古慕霖出雙入對,我漸漸也就習慣了他的陪伴和存在。
同住在一棟別墅里,雖然是上下層,可我漸漸的受古慕霖的影響,開始給他搭配西裝領帶,囑咐他吃早飯,他晚上加班的時候我也會給他送一杯咖啡,提醒他早睡。
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了八月中旬。
八月中旬是宗政天的八十大壽,早早的請帖就發了下來。
古慕霖也受邀在列,讓我替他挑選壽禮,陪他出席壽宴。
我本來不太想去,但古慕霖執意讓我去,我拗不過他,覺得遲早得坦然面對宗政烈,便答應了。
參加壽宴前,需要挑選禮服。
古慕霖事業正值上升期,忙得焦頭爛額,周末他加班,便將給他挑禮服的任務交給了我。
我的肚子已經有點凸顯了,擔心試禮服的時候會被古慕霖看出來,所以很痛快的應了下來。
周末商場里人很多,我一個人走在商場里,穿梭在人群中,不由就回想起了當初宗政烈第一次帶著我逛商場的場景來。
我記得那天我們遇到了李茜和王遠明,我狠狠的懟了李茜,宗政烈還助攻我來著。
唇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陷在回憶里沒出來,隱約間,我就看到宗政烈挽著一個女人往我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徐凱跟在他們的身後,手裡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
這一幕,除了摟著宗政烈的女人不是我之外,跟那時候真的是一模一樣。
待看清楚那個女人的容貌時,我一下子就抽離了出來。
是藍思妤。
幾個月不見,她愈發小鳥依人了。
依偎在宗政烈的身邊,溫婉的笑著,那樣溫柔。
單看她的外表,哪裡能夠看得出來,她是那樣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我站在原地,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們夫妻恩愛,淺笑交談的模樣,平靜了很久的心一下子就充滿了諷刺與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