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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情深如故

  出了航站樓,我等不及叫車了,直接招手打了輛計程車。


  剛打算將行李箱放進去,嚴司翰便握住了我的行李箱。


  我心情本就很糟糕,看到他這張臉便更糟糕了。


  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我道:「我不管你跟紀嫣然是什麼關係,但我告訴你,因為你和紀嫣然,我跟宗政烈分手了,所以我看到你的感覺就跟看到紀嫣然一樣,不僅煩還犯噁心,所以麻煩你離我遠點,答應你的珠寶作品,既然簽了合同,我肯定會按時交稿,你用不著天天盯著我,你不覺得以你的身份,很掉價嗎?」


  一口氣說完,我用力將行李箱從他的手裡拽走,將行李箱丟進後座里,跟著就往裡面鑽。


  剛打算關車門,一條手臂便擋在了門縫中。


  我關門關的狠,一下子就夾住了他的手臂。


  心裡咯噔了一下,我鬆開車門,不耐煩的看向他:「找死是不是?嚴司翰,你是一個大人物,而我只是個小老百姓,你這樣的人物,我招惹不起,也不想招惹,還請您自重!」


  「小可愛,如果我說,我比宗政烈認識你的時間還要長,你會相信我嗎?」


  嚴司翰倔強的站在車門口,手臂夾在車縫裡,死活不肯讓開。


  看著他一臉認真的樣子,我不由就冷笑了一聲:「你和紀嫣然一樣,都把我當蠢貨看待,嚴司翰,我不是算計不過紀嫣然,我只是不屑於用那麼卑鄙下作的手段,她不是喜歡宗政烈嗎?好,我選擇退出,我退出你們這種有錢人的世界,過我的普通生活,你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從今天開始,跟我白子悠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宗政烈和紀嫣然,在很久以前,就有婚約了。」


  「所以在這場感情遊戲里,不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都是第三者。」


  「你知道昨天早上宗政烈為什麼會一個人喝掉一瓶茅台嗎?」


  臉色一僵,我死死掐著手心,原本就劇烈疼痛的心臟愈發碎裂了幾分。


  難怪紀家的管家喊宗政烈為姑爺。


  抬腳,我猛地踹了嚴司翰一腳。


  本以為他會躲開,誰知他竟紋絲未動,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車門口,挨了我一腳。


  我終於控制不住的紅了眼眶。


  從另一側下了車,將行李箱拖下來,我拔腿就走。


  嚴司翰追上來:「白子悠,你真的不想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破壞你感情的意思,我只想看到你幸福。」


  「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不想知道!」


  「滾!」


  我捂著耳朵,歇斯底里的朝著他吼了一聲,揪著行李箱就朝著他砸了過去。


  我真的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可嚴司翰還是不依不撓。


  丟下行李箱,我快步向前跑了幾步,找了一輛計程車,我快速鑽了進去,催促著司機快點開車。


  嚴司翰沒有再追上來,他蹲在地上撿我行李箱里散落出來的東西,認認真真的往行李箱里放。


  我抱著手提包,身體微微顫抖著,胸脯一下又一下起伏著。


  大腦中反覆充斥著嚴司翰剛才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的就像一條被主人丟棄的流浪狗。


  在這段感情里,從頭到尾,我特么到底算是什麼。


  讓司機把我送到以前住的那個老衚衕口,我付了錢下了車,沿著老舊的街道往裡面走。


  沿街住著很多我認識的老頭老太太,見到我,都笑著跟我打招呼。


  我紅著眼睛朝著他們笑,看著斑駁的磚牆和破舊的街道,我心裡的難過越來越濃。


  走到我從小住到大的那間四合院,我邁過高門檻進去,看著院子里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緩緩走到了我們之前住的那間房門口。


  房門是鎖著的,還是原來的老樣子。


  門前的院子里撐著好幾個由竹竿撐起來的晾衣架,上面晾著幾張碎花床單,在陽光下隨風飄揚,給院子里的空氣染上了絲絲洗衣液的清香味道。


  我透過窗戶朝著屋裡望了望,見裡面空蕩蕩的,便問鄰居老阿姨這間房租沒租出去。


  老阿姨笑著說我運氣真好,說是住在這間屋子裡的小情侶剛搬走,說是升職漲工資了,便去好地方住了。


  我笑了笑,問老阿姨借了個板凳,坐在房門前,找出房東的電話,撥了出去。


  這個四合院承載著我的太多記憶,雖然條件不太好,但卻無可替代。


  房東的電話很快便撥通了,一聽是我又租他的房子,爽快的就答應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他便開車過來了。


  很快,我們便簽好了合同,給了我一把有些熟悉的鑰匙。


  送走房東,我打開門進去,在房間里繞了幾圈,看著裡面或熟悉或陌生的傢具,一直壓抑的情緒終於得到了些許治癒。


  打開手機軟體,我迅速的網購了一大批傢具和生活用品,又聯繫了一個房屋改造的專家。


  整整一天,我都在馬不停蹄的忙碌著配合工作人員。


  人只有忙碌起來,才能把難過的情緒都排擠出去。


  一直到了晚上,整個房子幾乎已經煥然一新了。


  我倒了一杯熱水,坐在椅子上盯著窗外還沒有收回去的床單看。


  看了一會兒,就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匆匆的從門外走了進來,將包挎在肩膀上,將手裡提著的菜套在手腕上,上前便麻利的將所有的床單收了起來,快步走進了斜對面的一間房子里。


  我端著水杯看著那間屋子的燈亮起,然後沒多久便傳來了飯香味兒。


  碎花床單……


  那間屋子裡,應該還有個女主人吧。


  腦子裡情不自禁的將宗政烈的身影跟那個西裝男重疊,我看著他忙裡忙外的炒菜做飯的模樣,不禁就回想起了宗政烈戴著黑色的圍裙,在廚房裡為我做好吃的的場景來。


  鼻子又有點酸了,我低著頭,苦澀的笑了一下,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帘。


  在椅子上又發了會兒呆,我吸了吸鼻子,正打算找出筆紙給嚴司翰畫設計圖,找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我的所有工具都落在了那個行李箱里了。


  之前情緒實在是太差了,只顧著想怎麼趕走嚴司翰了,一衝動就把行李箱給丟了。


  不由嘆了口氣,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腦子裡都是那抹高大的身影。


  將最近熱門的電視劇都打開看了個遍,卻沒有一部能夠看得進去。


  手指不受控制的反覆點開各種社交軟體,刷新了一遍又一遍。


  意識到自己這種犯賤的行為,我便惡狠狠的將所有的社交軟體都卸載了個遍。


  過了會兒,又自欺欺人的跟自己說擔心會有別人找我找不到著急,便又跑到應用商店裡把卸載了的社交軟體都重新安裝了一遍。


  然後登錄,一遍遍的刷新,一遍遍的失望。


  再產生卸載的衝動。


  如此反反覆復的惡性循環著,身心都飽受折磨。


  就這樣,一直熬到天快亮了,我才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這一覺,是我長這麼大以來,睡的最糟糕的一覺。


  連環噩夢一個接著一個,我疲憊的在夢裡奔跑著,害怕著,絕望著,明明知道是做夢,卻怎麼也醒不過來,一直到最後一個噩夢裡,我縱身跳下了懸崖,才終於滿頭大汗的驚醒,大口喘著氣坐了起來。


  下意識伸手去摸床的左側,我氣喘吁吁道:「親愛的,我剛才做了個好可怕的夢中夢,快抱……」


  手心裡的冰涼觸感驟然如同雷擊,將我的所有動作都定格在了那一刻。


  我張著嘴巴,怔愣著,好半天才緩緩的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床側,以及眼前的這陌生而又熟悉的陳設。


  苦澀的扯了扯唇角,我張大嘴呼吸了幾口涼氣,重新躺下的那一刻我一下子就哭了。


  原來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成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


  我已經習慣了聞著他的味道睡覺,習慣了他從後背抱著我,習慣了大小事都要誇張的跟他重演分享一遍。


  所有的這一切,突然之間就全沒了。


  所有跟他有關的生活習慣,也需要逼著自己去面對,去改變。


  這才剛一天,我就痛得如同抽筋剝皮。


  也不知道他……


  會不會像我這麼難過?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每天都窩在家裡畫設計圖。


  我沒有去聯繫我媽和我弟,在我沒有走出來之前,我不想把自己的糟糕情緒帶給他們。


  成年人就該學會獨自承受痛苦與難過。


  這一個月里,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太過於想念宗政烈了,有幾次我畫圖畫累了,抬眸遠眺,竟在四合院的門口隱約看到了一個一閃而過的熟悉身影。


  我暗笑自己對他真是用情至深,連眼花都能花出他的身影來。


  這麼久了,他一條簡訊一個電話都沒有,甚至連社交軟體里的空間訪客里都沒有他的蹤跡,又怎麼會出現在四合院的門口。


  我偷偷訪問過他的朋友圈等社交空間,他一條動態都沒有更新過,薄情的就像他的臉。


  找不到一丁點因為失去我而難過的痕迹。


  心涼了一次又一次,就在我以為我跟他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的時候,他突然出現了。


  他出現的那天,是距離我預產期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


  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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