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我愛你啊
「小可愛!你他媽是想找死嗎?」
就在我緊張的心都快躍出來的那一刻,一隻大手突然就攥住了我的胳膊,而後便是用力的一拉。
腳下一個趔趄,我直接被那隻手拖出了那個冰雕花轎,歪歪斜斜的站在了雪地里。
大概是因為我們的動作太過於激烈了些,原本紋絲不動的花轎竟然撲簌簌的落下一些碎冰來,好像地震似的搖晃了幾下。
雖然沒有坍塌,可看到這一幕,我的心裡還是生出了一絲后怕。
若非嚴司翰及時出現把我拉出來,再過一會兒,我稍微有個劇烈動作,興許這個冰雕就塌了。
屆時,我恐怕就被壓在裡面了,丟了這條小命也說不定。
嚴司翰雙手捏著我的兩條胳膊,滿臉嚴肅的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確定我沒什麼大礙之後,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摘下脖子上的圍巾便用力的纏在了我的臉上。
「你說你天生是不是就跟冬天有仇啊,還嫌自己上次凍得不夠慘是不是?連個圍巾都不圍,凍死你得了!」
嚴司翰惡聲惡氣的說完,用力就給圍巾打了個結,勒的我險些背過氣去。
見我咳嗽,他這才稍微鬆了些力度,抓起我的防寒服領子便用力的拽了拽,把拉鎖拉到了頂頭,這才鬆開我。
嚴司翰不說話了,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紀嫣然和宗政烈也沒聲兒了。
心裡狠狠的咯噔了一下,我連忙回頭看向了不遠處的玫瑰花谷。
顯然,因為嚴司翰的突然出現,我的行蹤已經赤果果的暴露在了他們倆人的面前。
見宗政烈和紀嫣然倆人齊齊的朝著我們這邊看了過來,我咬了咬下嘴唇,心裡說不出來是個啥滋味。
正打算上前跟宗政烈解釋一下,就見紀嫣然轉回頭去,依舊保持著那個單膝下跪的動作,再一次將手裡的錦盒朝著宗政烈舉了舉。
緊跟著,她認真的聲音便飄了過來:「宗政烈,你願意娶紀嫣然為妻嗎?」
宗政烈還在朝著我們這邊看,他表情淡漠依舊,只是那雙星眸比剛才更深了一些。
邁向他的腳步因為紀嫣然的話頓住,我回望著宗政烈,想要從他的眼底窺探出一些情緒波動來。
可不論我看的有多仔細,他的眼底都是那樣的波瀾不驚,所有的情緒似乎都被他很好的掩藏在了那雙眼睛下,我根本窺探不出一絲一毫的訊息來。
良久,就在紀嫣然凍得嘴唇都有些發青的時候,宗政烈終於抽回了看向我的視線,看向了紀嫣然。
他垂著眸子,盯著紀嫣然看了一會兒,俊美的臉上漸漸斂去了淡漠,浮上了一層柔色。
心一瞬間就有些發緊。
我緊張的盯視著宗政烈,就見他微微俯下了身子,從紀嫣然的手裡拿走了那個錦盒,輕輕的朝著她點了點頭。
他點頭的幅度明明那麼微小,可我卻看的那樣的真切。
提著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個透,我眼睜睜的看著紀嫣然的臉上先是露出了驚愕之色,又變成了不可置信,最終全部化作了欣喜若狂,一下子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跪得久了,腿已經發僵了,一個不穩便朝著地上栽去。
宗政烈捏緊那個錦盒,伸手便扶住了她歪倒的腰身。
紀嫣然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她根本不在意我和嚴司翰還在場,順勢便撲進了宗政烈的懷中。
宗政烈的手還停留在她的腰上,這麼一來,他們倆就好像深擁在一起似的,畫面唯美而又刺心。
眼神狠狠的抖了幾下,我藏在圍巾後面的臉色於瞬間變得蒼白一片。
嚴司翰湊近了我一些,伸手便扶住了我的肩膀,用力一掰,便將我調轉進了他的懷裡。
他緊緊的抱著我,不許我再去看那邊的情況。
明明很痛很痛,可是我還是掙扎開了他的懷抱,大睜著眼睛看向了那邊。
紀嫣然喜極而泣,眼淚染花了眼妝。
她從宗政烈的懷裡出來,滿眼欣喜的說道:「烈哥,你答應我了,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紀嫣然趴在宗政烈的胸膛上,高興的擦了擦眼淚,伸手便欲探那個戒指給宗政烈戴上。
宗政烈微微偏過頭,斜睨了我們這邊一眼,而後便輕輕抬高了手臂,躲開了紀嫣然的動作。
他溫柔的朝著紀嫣然笑了笑,給了她一個制止的眼神,便自顧自的取出了那枚男款戒指,伸出骨節分明的長指,將那枚戒指套在了手指上。
「宗政烈!」
我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劇痛,抖著嘴唇朝著他嘶喊了一聲,帶著哭音道:「你混蛋!」
眼淚唰的滾落下來,他戴戒指的動作微頓,便再沒有絲毫的停頓,將戒指戴到了指根。
攥緊手指,他在原地定了好一會兒,才摘下了外套裹在了紀嫣然的身上。
他沒有理會我,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看我一眼。
給紀嫣然拉上外套拉鎖之後,他便徑直朝著他們來的方向走。
看樣子,是要離開。
紀嫣然低頭看了眼身上的外套,羞澀的彎了彎唇角,抬步便小跑著追上了宗政烈。
無數的疼痛迅速席捲了我的全身,化作了巨怒,在我的胸腔里咆哮。
我氣的如篩糠般抖著身子,不由分說便摘下了手上的棉手套。
將那枚鑽戒從手上摘下來,我哭吼道:「宗政烈!你他媽就是個大混蛋!」
「你還記不記得,我懷孕的時候,你跟我說,在你心裡,我們早就已婚已育了!」
「還有這枚鑽戒!是你親手戴在我的手上的!」
「還有這個……」
我見宗政烈頓住了腳步,連忙掀起圍巾,從脖子上將那根他為我定製的四維彩超項鏈扯了下來,拎起來道:「還有這個,我們的寶寶,我們的寶寶……」
心裡的難過使我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斷斷續續,我想起我們沒能活下來的寶寶,心中的痛苦便更甚了幾分。
好一會兒,我才重新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雖然我們的寶寶沒能活下來,可你送給我的這些,還有我們之間的所有美好回憶,難道,難道在你心裡,真的就什麼都不算嗎?」
「宗政烈……」
我又喊了他一聲,眼淚一下子就洶湧起來,就連聲音都弱了幾分:「宗政,宗政烈,我不信,我不信你會對我這麼冷血無情,我愛你,我愛你啊……」
「我們之前明明那麼好,你怎麼忍心……」
趔趄的向前走了幾步,我不顧嚴司翰的拉扯,舉著手裡的首飾,打著哭嗝道:「宗政烈,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我知道,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知道我有很多方面還做的不夠好……」
「只要,只要你回來,我,我真的可以改……」
「夠了!」
一直跟在我身後的嚴司翰猛地就低吼了一聲,打斷了我的話語。
他一把就抓住了我的手腕,用力將我扯向他身後的同時,怒道:「白子悠,你他媽能不能給自己留點臉,你看看他,你看看你這個口口聲聲愛著的男人,人家搭理你嗎?」
「你清醒一點,看看清楚,你愛的男人,已經答應了別的女人的求婚了,戒指都已經戴上了,你他媽眼瞎嗎?看不到嗎?」
嚴司翰聲音很大,在山裡都激起了回聲。
他死死的揪著我,一伸手便抓起了我手裡的鑽戒和項鏈,用力便朝著宗政烈的後背丟了過去。
「去你媽的,愛他媽跟誰結婚跟誰結婚去!我們家小可愛不稀罕!」
「小可愛,想娶你的人多了去了,咱們走!」
嚴司翰抓緊我的手,拽著我便往宗政烈離開的反方向走。
那兩樣首飾丟出去的那一刻我的心便跟著一起丟了出去,哪裡還顧得上去聽嚴司翰說了什麼。
我現在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那兩樣首飾撿回來。
那是宗政烈留給我的最珍貴的念想,我已經失去他了,不能再失去它們了。
用力的掙扎開嚴司翰的手,我一抽一抽的哭著,快步便朝著嚴司翰丟出去的方向奔去。
不遠處,宗政烈始終都背對著我,不肯扭頭看我一眼。
哪怕我在冰層上狂跑的時候摔倒了,發出了劇烈的響動,他都沒有回頭看我哪怕一眼,甚至連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
他在那裡站了大概有十分鐘,攥了攥凍紅的手,抬步便走了。
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跟我說一句話,回應我一個表情。
大冬天的,冰雕區的地面很滑,幾乎已經覆滿了冰層,可宗政烈走路的速度卻越來越快,到了最後,幾乎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樣,迅速的消失在了冰雕後面。
我趴在冰上,紅著眼睛看著宗政烈和紀嫣然越走越遠。
在他徹底消失在我的視野中的那一刻,我終於忍不住,嚎啕大哭。
「為什麼,為什麼你連一句話都不肯跟我說。」
「我從來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我不過只是想聽你親口跟我說分手,讓我死了這顆心而已,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哪怕跟我解釋一個字?」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約我來這裡?」
絕望的在冰面上趴了一會兒,我擔心時間久了就找不到項鏈和戒指了,便艱難的從冰面上爬起來。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我抹了抹眼淚,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在冰面上晃了晃,想看看有沒有鑽石的火彩反射出來。
「白子悠,這世上大概沒有比你更傻的女人了。」
嚴司翰大步走到我的面前,將我的身子拽直,一伸手,便將躺在他手裡的項鏈和戒指遞在了我的面前。
「事到如今,哪怕你親眼見證了紀嫣然向宗政烈求婚的全過程,你還是不肯對他死心,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