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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對他負責

  過了半晌,見裏屋沒動靜,滿福出來告訴蘇雙月,王爺已經拆好了,蘇雙月這才跟著他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見百裏蔚在唉聲歎氣。


  “唔——”一道低低的輕吟自百裏蔚口中溢出,隻見他麵色蒼白如紙,氣若遊絲地哼哼道:“哎喲,我這腿怎麽這麽疼啊!”


  他那一臉痛不欲生的神情映入眼簾,拙劣的演技配上虛假的呻.吟,是非虛實讓人一看便知。


  蘇雙月抿唇按捺住幾欲傾瀉的笑意,伸出纖纖玉手在他腿上輕點:“哪裏痛?是這裏,還是這裏?”


  她麵帶神女般溫柔慈悲的笑意,笑麵如桃花,肌膚似白玉,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輝。


  可那青蔥玉指卻毫不手軟,直衝著他腿上的穴位而去,纖指每按一下,百裏蔚便會不由自主地發出殺豬般的哀嚎。


  “我的小姑奶奶,就是這兒疼,別按了!”他連連討饒,猝不及防的疼痛感襲來,霧氣氤氳在那雙黑白分明的圓瞳裏,飽含控訴的眼神裏透著哀怨,衝著蘇雙月連連眨眼,可憐兮兮的神態不似作偽。


  這廝莫不是眼睛抽筋了?


  蘇雙月柳眉輕揚,心中疑竇叢生,直到瞥見他衝著夜祁墨所在的方向撇了撇嘴,一道靈光竄過腦海,她這才恍然頓悟,心領神會地輕輕頷首。


  “冥王,百裏少爺常年馬上征伐,別人隻見鮮衣怒馬少年郎的張揚,殊不知膝部關節處卻有勞損。”


  她換上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原本柔和的麵部線條微微繃緊,眼底流光奕奕閃動:“煩請冥王去幫我取三兩鹿茸,一株黨參,我要替百裏少爺煎藥。”


  夜祁墨一言不發地盯著她看了片刻,銳利雙眸似能洞悉一切。


  在他這樣的視線攻勢下,蘇雙月漆黑如墨的瞳孔也不由得微微一縮,然而夜祁墨隻是玩味地注視了她片刻,便悠哉悠哉地轉身步去抓藥。


  “乖乖,王爺剛剛的眼神嚇死我了……”百裏蔚一聲如圖死裏逃生的喟歎,說出了她的心聲。緊接著他便一臉諂媚地笑成了花:“小月月你真不愧是專業的,連扯謊都扯得這麽有水準。”


  小月月?第一次聽到有人用如此肉麻兮兮的音調喊她,蘇雙月隻覺得自己額上的青筋微微一跳,她咬著後槽牙回以一笑:“你不會以為我剛剛說你膝關節勞損,也是信口胡謅編的吧?”


  “難道不是嗎?!”百裏蔚驚恐地瞪圓了眼,他堂堂百裏少爺風流倜儻,瀟灑俊逸,吃嘛嘛香身體倍棒,怎麽會和關節勞損之類的毛病扯上關係!

  蘇雙月莞爾一笑,輕柔婉轉的嗓音,依舊如出穀黃鸝般婉轉動聽,卻吐出令他心碎的話語:“本醫者,從不打誑語。”


  換言之,他確有膝關節勞損的毛病,之所以如今還不顯,隻不過是因為年紀尚輕,但若不及時醫治,以後的陰雨天氣,關節處便會陣痛難忍。


  百裏蔚躺在床上足足震驚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勉強接受這不堪的現實。


  “你方才專程讓我支開冥王,到底有何事要避人耳目私下對我講?”蘇雙月端起桌上的茶壺,替自己斟了一杯茶,卻發現這所院子大約是塵封了太久,不常有人來,茶葉許久未換,早已沒了新沏出的新澈甘美。


  百裏蔚將她微微顰眉的神態都看在眼中,美人眉間染上愁色,依舊顧盼生姿,美不勝收。


  他一個鯉魚打挺試圖從床上坐起來,然而剛剛拆線的臀部挨在床榻上,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痛意,他發出一聲哀鳴之後,又在蘇雙月的攙扶下趴了回去。


  隻是這一次,他伸手輕輕拉住了美人的柔荑,那滑如凝脂的觸感讓他心底微微一蕩。


  “小月月……”百裏蔚低低地喚她的名,而後深情款款地凝視著她,寬厚的大掌反握住她的纖手,一雙清澈而又漆黑的眼眸深處,倒映出她的倩影。


  “百裏少爺自重。”蘇雙月黛眉微蹙,皆因她試著扯回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放,常年習武的男子手勁頗大,一時間竟讓她那雪嫩的柔荑上泛起紅色。


  蘇雙月麵色微微一變,藏在袖下的另一隻手,已然捏住一根細若毫毛的銀針,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幽冷寒芒。


  她用審視的眸光掃遍百裏蔚全身,額角、人中、脖子、心髒、手腕、膝蓋……


  她已經在思考應該往何處下手了。


  “抱歉,小月月,你且聽我說完。”百裏蔚癡癡地望著她:“先前你就已經看過了我的肉體了,你要對我負責……”


  門被人突兀地一腳踹開,一襲黑袍裹身的男子身形高大,長袍末端銀色絲線勾勒出四爪銀蟒。夜祁墨此刻滿麵煞氣,眼角那一抹邪佞上揚的弧度,隱約透出幾分譏誚。


  “依你這麽說,本王也看了你的屁股,要不要本王也對你負責?嗯?”


  最後那道上揚的尾音,似是從鼻腔內哼出,但凡是熟悉的人,都能聽出他話中的怒氣,更何況是跟隨他多年的百裏蔚。


  上一次王爺發出這般低沉的輕哼,在場除王爺和他以外的二十三人,無一人生還。


  他一個驚嚇跌落在地,狼狽地趴在地上,可還要顧忌自己重傷未愈的臀部,蘇雙月抽回自己的手,此刻立在一旁袖手旁觀,芙蓉春麵上似笑非笑,哪有半點出手相助的意思。


  “不不不,我哪敢要您對我負責啊,我剛剛說錯了,我這條命應該是屬於王爺的。”百裏蔚心裏迭聲叫苦,隻得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王爺,您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怎麽?”夜祁墨斜倚在椅上翹起長腿,一把簡簡單單的木椅,愣是被他坐出了價值千金的黃花梨木雕花凳的韻味。他漫不經意地撥弄著尾指上的翡翠扳指,鴉色睫羽斂去了眼底深藏的戾氣:“怕本王壞了你的好事?”


  他許是怒極反笑,俊美到恍若天神的麵龐上,雙眸源源不斷地向外迸發出怒火,將唇角那抹上揚的笑意襯出三分邪肆妖冶。


  “不敢不敢。”百裏蔚拚命朝蘇雙月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任他再如何暗送秋波,對方卻隻目不斜視地盯著眼前桌上的茶盞,可謂是眼觀鼻鼻觀心。


  空氣一時間近乎凝滯,三人皆各懷心思,百裏蔚自知有錯不敢多嘴,蘇雙月作壁上觀,唯有陣陣寒意,不斷自夜祁墨身上溢出。


  蘇雙月眼波微動,笑語盈盈,拱手作揖道:“多謝冥王款待,隻是菊.花宴尚未結束,小女貿然消失多時,隻怕不妥。先前的頭暈症狀已消,我也是時候告辭了。”


  她雖想看戲,卻也懂得明哲保身。


  這畢竟是六皇子所辦的菊.花宴,眾目睽睽之下她與冥王共同消失多時,多少雙眼睛都盯在冥王左右。人言可畏,她可不想自討苦吃。


  “小月月……”感知著兩道灼人的視線狠狠瞪視著自己,百裏蔚這才匆忙改口:“蘇姑娘,你再多考慮一番我先前的話啊!”


  “夠了,休要再丟人現眼!等我回來再收拾你!”夜祁墨一聲怒斥,如平地驚雷般轟然炸響,話語中寒意分明。


  然而當他轉過臉對著蘇雙月時,雖然麵色依舊清冷如玉,可聲音卻顯而易見地放柔許多,抬手朝著門外道:“既然已經無恙,那我便送你回去吧。蘇姑娘,請。”


  蘇雙月拈著裙擺輕移蓮步,在快要邁過門檻時,回首嫣然一笑,不點而朱的丹唇微微張合,比出這樣幾個字的口型——


  我記住你了。


  在她停下腳步的這段時間內,百裏蔚親眼目睹著自家王爺的臉,從勻稱白皙逐漸籠上陰雲,直到陰沉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他在心底發出一聲悲鳴,然後眼睜睜地目送著一男一女漸行漸遠。


  男子黑袍曳地,女子裙裳款款,兩人並肩而行,背影竟恰似一雙璧人。


  百裏蔚趕緊晃了晃腦袋:他剛剛大抵是眼花了吧,小月月那樣的一朵嬌花,王爺那般霸道的人物又怎會懂得愛憐?


  兩人慢慢踱步行至院外,漸漸走出了百裏蔚的視線所及,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道:

  “王爺稍等——”


  “方才——”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忍俊不禁。


  “王爺想說什麽?”倏然對上那雙深潭般古井無波的眼眸,蘇雙月心頭先是一跳,慌忙挪開視線。


  那雙眼竟像是有吸人的魔力一般,幾乎要將人溺死在那幽沉的眼波裏。


  “方才是百裏蔚那家夥冒犯了,我自會處置他的。”夜祁墨麵色淩厲,薄唇微啟,便已以三言兩語,注定了那人未來將四下奔波的命運。


  蘇雙月麵不改色地道,臉上帶著些揶揄笑意:“你要是再晚出現一會兒,他的下場隻會比現在更慘。”


  上輩子的軟弱命運。讓她吃盡苦頭,最後更是被人嫁禍而死。藥人一口一口將她吞噬的感覺,絕對令人終生難忘!

  這輩子她絕不會再重蹈覆轍,至少要擁有足以自保的智慧和手段。


  女子眉眼低垂不似說笑,反倒讓夜祁墨更添幾分激賞。他本也看不上那些深宅大院中菟絲花般柔弱的女人。


  初次見麵,蘇雙月便以一手精妙醫術,救回了身受重傷瀕死的百裏蔚。那時隻覺得她似一隻怯生生的兔子,如今看來卻是一頭小獸,嬌俏的外表下也藏著足以令人致命的爪牙。


  他不由一笑,眉宇飛揚,如畫眉目自具勾魂攝魄的潛力。


  “這是這座小院的鑰匙。”心思流轉間,夜祁墨將一串鑰匙置於她掌心。


  微涼的肌膚觸及她手掌,薄荷的香氣竄入鼻尖,她盯著造型古樸的鑰匙看了片刻,半晌才吃驚地瞪圓了眼:“這,這可是一份厚禮!”


  這座小院裏的藥材琳琅滿目,比之藥堂也分毫不讓,對她這樣愛醫成癡的人而言,價值絕對不亞於千金萬兩。


  “就當是答謝你醫治百裏蔚的謝禮吧。”夜祁墨一聲輕笑,低醇微啞的笑聲在小院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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