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祭祖
白芷眉頭緊鎖著,麵上一片焦躁之色,在屋中不停地來回走動著,口中不停的呢喃,“姑娘怎麽還不回來,時辰快要到了……”
蘇雙月幫藥堂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便帶著白薇回了寧德侯府。
剛剛踏入屋內,便看到白芷急的來回走動,她細眉微擰,眸中劃過一抹疑惑之色,“白芷,你做什麽這麽著急?可是府中發生什麽事了?”
白芷方才焦躁過了,並未察覺蘇雙月已經進來了,眼下聽到她的聲音,眸中頓時露出驚喜之色,連忙快步走過到麵前,“姑娘,您終於回來了,奴婢都要急死了。”
“何事如此急躁?”蘇雙眸麵頰上滿是困惑之色。
她不過出去了一個時辰,難道這麽一會,府中便出事了?
思及此,她滿是疑惑之色的麵頰,又帶上了一抹凝重。
“姑娘,您怎麽忘了,今日是十五,是祭祖的日子,您一會是要和夫人他們一同去寺廟祭拜祖宗的。”白芷眉頭都皺成的了一團。
蘇雙月並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這件事她確實不知道,聽白芷如此說,眸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麵上凝重也褪了下去。
但為了不讓白芷起疑惑,她便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一副方才想起的模樣,“瞧我,這幾日隻顧著忙藥堂的事情了,竟將這件事情忘了。”
她並非原主一事,是萬萬不能泄露出去的,不然,她怕是就要被當成鬼魅處死了。是以,就算是白芷白薇,她都不能透露半分。
白薇見狀,眸中露出自責之色,連忙跪下請罪,“姑娘,都是奴婢不好,竟也將此時混忘了,險些害姑娘誤了時辰,奴婢有罪,請您責罰。”
“白薇,這件事與你無關。”蘇雙月上前將白薇扶起,放緩了語調,“隻是我自己記性不好,又隻顧著藥堂的事了,再則,你方才也是隨我一同忙碌的,我都還沒獎賞你,又怎會怪你。”
白薇麵上露出感動之色,吸了吸鼻子,“奴婢知道了,多謝姑娘。”
蘇雙月正要在說些什麽,一旁的白芷已經急的火燒眉毛一般,不禁出聲打斷,“姑娘,時辰就要來不及了,夫人,二房夫人他們都已經在前廳候著了。”
蘇雙月點了點頭,這才疾步朝著內室走去,邊走邊問,“衣物你可準備好了?”
白芷跟在她身後,連聲回道:“奴婢早早就準備好了。”
兩人說話間,就已經走到了內室。
白芷上前將早已準備好的一件素色衣裙拿了出來,遞給蘇雙月,“姑娘,您先換,我去讓白薇也將衣服換了。”
蘇雙月接過她遞過來的衣物,從鼻腔中發出一聲“嗯”,便連忙將褪去身上的衣裙,將那身素色衣衫換上。
換好衣物後,她又坐到了梳妝台前,將發髻上的珠花步搖一一取下,換上了較為素淨的兩根銀簪,仔細整理了下儀容。
她雖然未參加過侯府的祭祖,但也知道,此時理應打扮的素淨些,太過打眼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她整理好時,白薇也已經換好了衣裙,她便索性直接帶上了白芷白薇一同去了前廳。
由於擔心誤了時辰,蘇雙月走的很快,不過片刻便到了前廳。
她眸光在廳內一一掃過,果不其然,這個時辰,寧德侯府中該到的人都到了。
蘇雙月看了看時辰,見還未晚,這才舒了一口氣,上前跟蘇瑞年,何氏盈盈行了一個萬福禮,“見過父親母親,雙月方才院中出了些事情,這才險些誤了時辰,還望父親母親見諒。”
何氏見她來了,麵上霎時便露出了慈愛的笑,“你也並未誤時辰,不必如此。”頓了頓,她眸中露出憂慮之色,“不過,你院中出了什麽事,可處理好了嗎?”
“回母親,不過是些小事,已經處理好了,母親不必掛心。”蘇雙月轉眸望向何氏,盈盈笑著回答。
“這便好。”何氏這才放心,朝她招了招手,“月兒,你來母親這裏。”
蘇雙月福了福身,裙擺下袖長的雙腿向前邁了幾步,走到何氏身旁,一副乖巧的模樣。
何氏麵色笑意微斂,壓低了聲音,道:“月兒,下次不管有什麽事情,最好都暫且擱置,這種場麵,稍微來晚一些,都容易落人話柄。”
蘇雙月知道何氏是為自己好,點了點頭,同樣放低嗓音,“雙月知道了,下次定不會再犯了。”
她自然知道事情的輕重,但何氏一番好意,她不好拂了何氏的麵子,便低聲應是。
“身邊的下人也要時常提點,若不是非你不可事情,便交給他們處理。”何氏還是不放心,忍不住多叮囑了幾句。
蘇雙月垂下眼眸,麵色很是乖巧,輕聲答道:“勞母親掛心,雙月都記下了。”
何氏笑著看了蘇雙月一眼,而後目光轉向大廳,仔細掃了一圈,道:“福嬤嬤,還有誰沒來嗎?”
蘇雙月見何氏沒有話囑咐自己了,便乖乖的在她身旁站好。
福嬤嬤方才就看過了,此時何氏問起,忙不迭的低聲道:“回稟夫人,還有四姑娘沒到。”
坐在下首的二房夫人朱氏見狀,悠悠出聲,“柔兒前些日子扭傷了腳,這才來的晚些,打掃,您是不會怪罪的吧。”
說話間,麵上帶著一抹笑意,眸底卻暗藏著不滿。
不過是來的晚了些,她有必要一會問上一句嗎。
這般想著,她心中越發的不滿了起來,陰陽怪氣的看蘇雙月一眼,“再說,這七丫頭那麽忙都到了,我們柔兒又怎麽會遲到。”
“忙”字她特意咬重了字音,暗中諷刺蘇雙月架子大。
蘇雙月抬眸望了朱氏一眼,而後又垂下了眼眸,並不打算理會她。
但何氏聽著這話,如何的都不舒服,麵色沉了沉,“四丫頭畢竟是有傷在身的,來晚些倒也無妨。”
朱氏得意看了何氏一眼,還以為她無話可說了,才隻能乖乖認輸。
卻沒想到,下一秒,何氏話鋒一轉,不緊不慢的開口:“不過,四丫頭若是腳傷實在嚴重,倒不如在府中好好休養,祭祖之事便不必了。”
朱氏眸中頓時露出急色,口中的“那怎麽行”險些就脫口而出。
還未來得及多說什麽,便見蘇恬柔在明玉的攙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
她目光在何氏和蘇瑞年麵上掃過,身子未動,並沒有行禮的打算,“大伯父,大伯母,恬柔如今腳傷未愈,不能給你們行禮了,還望大伯父,大伯母海涵。”
“既有腳傷,那便不必施禮,無妨的。”蘇瑞年並未多想,倒也不覺有他。
何氏則是眉頭緊蹙的了起來,幾乎要擰成了一個“川”字,“看來四丫頭這腳傷的確嚴重,竟是連行禮也是不能了。”
朱氏將何氏的話在腦中仔細過了一遍,心中暗叫不好,連忙笑著打斷,“大嫂說的哪裏的話,柔兒現在不過是一路走過來,將腳疾觸發了而已,等會在馬車上好好修養一會便沒有這般嚴重了。”
蘇恬柔奇怪的看了朱氏一眼,本想說些什麽,朱氏卻連忙給了她一個眼神,讓她閉嘴,她雖然疑惑,但還是將方才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何氏皮肉不笑的看著朱氏,不鹹不淡的拋下一句話,“你這話說的怕是不對,我雖不是醫者,但也聽大夫說過,舊疾一旦觸動,都是要養上幾日才可的,怎的四丫頭這腳傷,在馬車休息一會便能好了?”
朱氏噎了一噎,連忙在腦中思索著應對之法。
何氏見朱氏不語,便繼續道:“不管怎麽說,總歸是四丫頭的身體要緊,如今四丫頭連最為簡單的萬福禮都行不了,一會祭祖可是要行大禮的,怕是去了也無法行禮,還是留在府中好好養傷吧。”
蘇恬柔眉心頓時跳了跳,連忙開口反駁,“大伯母,恬柔的腳傷隻是小事,而祭祖之事才是大事,別說是區區腳傷,即便是頭磕破了,恬柔也是必須要去的。”
“祭祖之事雖重要,但若是你一個修養不好,落下殘疾可如何是好?你要想清楚,祭祖可是要三跪九叩的。”何氏聞言,倒也不直接回絕,而是拋下一個借口,想要蘇恬柔自己知難而退。
果然,蘇恬柔到底年紀小,何氏這般說來,她便猶豫了,咬了咬唇,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氏見狀,心中霎時一急,連忙起身走到她身旁,壓低了嗓音道:“柔兒,此次祭祖所去的寺廟,可是許多世家公子都會去的,據說,太子殿下也會去。”
蘇恬柔一聽太子會去,眸光亮了亮,心中已然有了決策。
為了見太子,她即便是這條腿廢掉,也非去不可,在則說,這何氏說不定隻是唬她的。
思及此,她抬了頭,語氣很是堅定,“大伯母,此次祭祖事關重要,恬柔即便是廢了這隻腳,也是要去的,還請大伯母成全。”
何氏看了看站在蘇恬柔身旁的朱氏,眸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
立於何氏身旁的蘇雙月見此,麵帶上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微微彎腰,朝何氏低聲開口,“母親,既然她執意要去,您不妨讓她去好了,左右也沒什麽影響。”
何氏本還是想咬死蘇恬柔傷重,不讓她去,但也不想拂蘇雙月的麵子,便鬆了口,“既然四丫頭你如此堅決,那便跟著一起去把,隻是要小心些,別在觸動腳傷了。”
蘇恬柔忙點頭如搗蒜,朱氏也舒了一口氣。
此事處理完,該到的人都到齊了,蘇瑞年便吩咐下去,一行人去了府外,一同乘馬車去了寺廟。
一行人到了寺廟,麵向祖宗牌位,在蘇瑞年的帶領下,行三跪九叩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