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找到

  蘇雙月分析了半晌,最後還是確定此時極大的可能是蘇恬柔所為,便讓人給何氏捎了信,將自己的想法都寫在了信上,又讓她多派些人手去找蘇雙月。


  畢竟,以顧春錦的心狠手辣,若是稍微去晚了一步,蘇恬柔的命怕是都有可能保不住。


  何氏收到信後,連忙加派了不少人手,連晚上都沒有放過,找了蘇恬柔整整一天一夜。


  但事情留下的線索太少,找了這麽許久,仍是沒有找到蘇恬柔。


  直到第二日淩晨,派去找人的管家才匆匆回來,跪在何氏麵前,吞吞吐吐了半晌,才道:“夫人,四姑娘她,找……找到了。”


  說話間,衝身後的小廝比了個手勢,小廝連忙會意,下去了一會,跟另一個小廝,一同抬著一個擔架走了進來。


  而失蹤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蘇恬柔,此時正雙眸緊閉的躺在擔架上,身後蓋了一件小廝的衣服,渾身看不出有什麽不對。


  朱氏一件蘇恬柔竟是這樣被抬了進來,連忙撲了過去:“柔兒,柔兒你怎麽了——”


  她拍了拍蘇恬柔帶了一些髒汙的麵頰,見她沒有反應,不禁伸手掀開蓋在她身上的衣服看了看。


  這麽一掀開,她頓時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隻見,蘇恬柔出去時穿的粉色羅裙已經被撕的破爛不堪,隻有一根布條掛在身上,而裸.露在外的皮膚,則布滿了青紫之色,看著格外駭人。


  由於她掀開的有些大,坐在大廳上的何氏,蘇雙月,蘇淩風頓時都看的清清楚楚。


  何氏和蘇雙月均是沒有太過驚訝,畢竟蘇恬柔能夠活著回來,就已經是萬幸了。


  蘇淩風則是連忙轉過臉去,不去看蘇恬柔的身子,心中對蘇恬柔不禁泛起無限憐惜,之覺得可憐至極。


  管家則“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道:“回稟二夫人,府中的人找到四姑娘的時候,蘇姑娘便已經被幾個啥山賊……玷汙了,人也跑了,並未抓到。奴才沒用,還請二夫人責罰。”


  何氏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額頭直冒冷汗的管家,怕朱氏會無端遷怒他人,便道:“管家,你們找了一天一夜,也是辛苦了,這不怪你們,你們都下去吧。”


  管家立刻如獲大釋,連忙跟兩個小廝一起,想要下去。


  朱氏正要怒罵管家,見管家竟然是要走了,將蘇恬柔身上的衣服蓋好,便站了起來撲到管家麵上,瘋狂的在他身上抓撓著,口中怒道:“都是你們辦事不利,都是你們,不然柔兒怎會如此!”


  管家根本不敢躲,麵上很快便被朱氏纖長的指甲劃破了數道血痕。


  何氏見狀,細眉微微蹙起,提高了嗓音道:“二夫人有些神誌不清,你們快些將她拉開。”


  兩個小廝見狀,猶豫了一下,還是連忙上前將朱氏拉了過來。


  管家見狀,連忙趁機溜了出去。


  兩個小廝見狀,將朱氏扔在地上,也連忙跑了出去。


  朱氏摔在地上,餘光瞥到還在昏迷的蘇恬柔,不禁朝她爬了過去,抱著她哭道:“我的柔兒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究竟是哪個殺千刀的竟對做了此事,你放心,母親,母親一定幫你報仇。”


  她麵上落下豆大的淚珠,不停地滑落,目光狠辣的移到了蘇雙月的麵上,眸中滿是恨意,“賤.人,我的柔兒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


  說著,將蘇恬柔放回了擔架之上,梗著脖子便朝蘇雙月衝了過去。


  蘇雙月瞳孔縮了縮,剛剛站起身來,還沒來得及閃躲,便被朱氏狠狠掐著了脖子。


  朱氏雙手用力掐著蘇雙月的脖頸,纖長的直接緩緩刺入她脖頸細嫩的皮膚中,點點血跡緩緩滲出。


  蘇雙月脖頸處疼痛無比,呼吸漸漸變得艱難起來,眼前開始一片一片的發黑。


  她抬手抓著朱氏的雙手,企圖將朱氏的手從自己的脖頸上拿起,奈何朱氏現在像是瘋了一般,力道大的驚人,她根本掙脫不開。


  蘇淩風反應過來,連忙上前將朱氏拉開,一把推到了地上。


  朱氏手中一鬆,身子頓時便倒在了地上。


  蘇雙月這才緩緩感覺空氣又湧了上來,隻是大腦仍舊感覺有些眩暈,身子一軟便坐在了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而倒在地上的朱氏,很快又雙眸猩紅的抬起眼來,爬起身來又朝著蘇雙月衝了過來,“小賤.人明明你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憑什麽是我的柔兒受此折磨,不,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柔兒報仇!”


  蘇淩風見狀,連忙上前死死拉住朱氏,任由朱氏用力抓撓著自己,脖頸上,臉上都被朱氏的麵頰抓出一道道血痕來。


  何氏慌忙站起身來,見自己一雙兒女都被瘋狂的朱氏弄成如此模樣,心中又驚又怒,怒聲道:“你們都愣著幹什麽,趕緊把她拉開,關進柴房!”


  一旁都被嚇傻了的小廝們,這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將朱氏拉開,朝外拉去。


  朱氏被拉開,卻仍是大力的掙紮著,口中怒罵道:“賤.人,賤.人,你不得好死!”


  兩個小廝吃力的拉著她,加快了腳步朝外走去。


  不多時,朱氏尖利的聲音便漸漸消失在了大廳內。


  何氏看了看蘇淩風,又看了看蘇雙月,眸中泛起無限心疼之色,正要上前看看,躺在地上的蘇恬柔便嚶嚀一聲,悠悠轉醒。


  她看了看周圍的場景,全身各處的疼痛將她腦海中屈辱的記憶又喚了起來,想起那幾個將她玷汙了的山賊,以及清白不在,她頓時便控製不住的嚎啕大哭起來。


  淚水如同開閘的洪水一邊,肆意的宣泄下來。


  她如今沒了清白,不要說太子殿下,便是其他的達官貴人,乃至普通的百姓,她都是嫁不得了。


  她想要的榮華富貴,身份地位,無上權利,全都完了,她的一切都完了。


  想著,她不由得坐起身來,攏了攏身上的衣物,抱著膝蓋不停的哭了起來,淚水很快便打濕了衣襟。


  蘇淩風見此,不忍的別過眼去,心中分外沉重。


  蘇雙月此刻剛剛緩過神來,看著嚎啕大哭的蘇恬柔,心中微歎了口氣。


  她原以為,顧春錦會讓人如同上次那般,直接殺了蘇恬柔,卻沒想到,她竟讓人直接毀了蘇恬柔。


  這樣的方式,對一個女子來說,簡直猶如滅頂之災。


  一個女子沒了清白,不要說外滿的流言蜚語會怎樣,日後就連個好一些的人家,怕是都嫁不得了。就連那些普通人家,都未必會有人敢娶。


  最為重要的是,她生在寧德侯府這樣顯貴的人家,若是蘇瑞年覺得他敗壞門風,說不準,還會讓人悄悄讓蘇恬柔害死。


  雖然對蘇恬柔沒什麽好感,但蘇雙月此時,心中還是對她生出了憐惜之感。


  一個女人,最為痛苦的事情她都經曆過了,還有什麽比這樣的懲罰更為狠毒的嗎?

  正在思考間,蘇瑞年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他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坐在擔架上大哭的蘇恬柔,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


  但他還是走到了何氏身旁,低聲詢問:“夫人,四丫頭眼下為何是這般模樣?”


  何氏扭頭看了蘇瑞年一眼,一看了看仍是大哭不止的蘇恬柔,輕歎一口氣,道:“侯爺,管家說,四丫頭如今剛剛被找回來了,找到的時候,便已經被人玷汙了。”


  蘇瑞年眉頭頓時緊皺了起來,“容著四丫頭這般哭鬧不止,也是不好,不如,讓人把八丫頭接回來,或許她能好好安慰安慰四丫頭。”


  何氏細眉當下便緊緊蹙了起來,眉心都皺成了一個“川”字。


  蘇紫瓊是為何被她關起來,她清清楚楚。看朱氏方才的模樣,已經認定了這件事是月兒所為,蘇恬柔必定也是這麽想的。


  蘇紫瓊和蘇恬柔兩人現在都這麽恨月兒,若是再把蘇紫瓊放出來,豈不是給了兩人聯手對付月兒的機會。


  思及此,她便輕輕搖了搖頭,道:“侯爺,八丫頭她可是如論如何都不願嫁給傅家少爺的,如今雖然關了些時日,難保還沒有想通,她自己都自顧不暇,又如何能安慰的了四丫頭。”


  蘇瑞年卻是不太讚同,想了想,還是道:“可夫人,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總不能讓這丫頭繼續哭下去,若是傳揚出去,怕是咱們侯府的臉麵便要丟盡了。”


  “侯爺,此事隻要吩咐下人管好了嘴,又有誰能宣揚出去,您可莫不要因為一時衝動,便將八丫頭接回來,若是到時候,兩個人都鬧起來,就更是不好收場了。”何氏一想到蘇紫瓊,便想起她對蘇雙月所做之事,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便極力阻攔。


  蘇雙月眼眸在蘇瑞年麵上掃過,將她的話盡收耳中,上前幾步,道:“父親,母親說的有道理,以八妹妹的性格,若是還未想通,怕是府中便要雞犬不寧了。”


  兩人都如此說,讓蘇瑞年不由得猶豫了一下,垂下頭認真思索起來。


  還未來及多想,蘇恬柔淒淒慘慘的哭聲便再次湧入耳中,吵的他不勝心煩,索性也不再想了,直接下了決定,“先把八丫頭接過來看看再說,若是八丫頭還未想通,鬧起來,便將她在送回去便是。”


  何氏還想再說什麽,蘇瑞年卻已經揚了聲,朝外麵吩咐道:“來人,去把八丫頭從家廟中接過來,越快越好,半個時辰內必須回來。”


  “是——”門外的小廝應了一聲,連忙下去辦了。


  何氏心中雖然不願,但蘇瑞年已經發了她,她心中雖是不甘,但也不好再反駁,便沒有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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