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病了
“還愣著幹什麽,阿霽病了。你們還不快把王爺叫過來。”
蘇雙月忍著心裏的怒意,沉聲對著管家說到。
管家一聽阿霽小公子生病了,臉色立馬變了。也顧不得向蘇雙月行禮告退,直接帶著人就奔向了王府的書房。
看著管家走遠的身影,蘇雙月將阿霽的衣服穿好,然後用繈褓裹著阿霽。再看向奶娘和整個房間裏服侍的丫鬟婆子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
阿霽會得天花,肯定是有原因的。她現在隻是冥王府的客人,對於這件事情,不好貿然插手,隻能等夜祁墨來了,讓夜祁墨去查問。
想明白了這一點,蘇雙月收斂下心中的思緒,隻自己抱著阿霽,不再讓奶娘抱著了。
王府書房裏,得到管家急匆匆的消息的夜祁墨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帶著人去了阿霽的院子。
“我聽管家來報,說阿霽病了?”
一進門,夜祁墨就看到了那個他這些天朝思暮想的人,可是,一想到前些天她那番拒絕的話,夜祁墨原本想要敘舊的話就堵在了喉嚨裏,隻冷冰冰的問著阿霽的情況。
此時的蘇雙月滿心滿眼都是阿霽的病,對於夜祁墨的心理變化渾然不知。
一聽夜祁墨這番話,就覺得夜祁墨根本就沒有怎麽關心過阿霽,也由此語氣也變得不善了起來:“阿霽得了天花!好好的人兒,話不會說,路不會走的。如果不是我今天來看他,你們什麽時候才會發現阿霽生病了?”
“阿霽得了天花?”
夜祁墨有些不敢相信阿霽好好的,怎麽會染上天花這種病。此刻他也顧不得和蘇雙月之間的別扭了,皺著眉頭問蘇雙月這是怎麽回事。
“我今天給阿霽把脈的時候發現的,他手上已經起了小水泡。正是天花的初起之症。”
蘇雙月抱著阿霽,話裏有些意味不明,“你若是不信,可以找府裏的大夫一起來看看。”
夜祁墨皺著眉頭,他自然是相信蘇雙月的,隻是,他府裏的大夫每天都會來請平安脈的,怎麽這麽多天竟是沒有發現阿霽的身體有恙?
“管家,你去把府裏的大夫叫來。看看他每天請的都是什麽平安脈,連這種事情都沒有發現!”
夜祁墨對著管家沉聲道,他倒要看看他府裏的大夫是幹什麽吃的,連這種事情都會漏查。
不過一會兒,府裏的大夫就來了。
等大夫向夜祁墨行過了禮,夜祁墨直接指著阿霽說:“你去看看他手臂上的那些水泡是怎麽回事。”
“是。”大夫恭敬的答道。
說完就走到蘇雙月的身邊,伸手將阿霽的小手從繈褓中拿出來仔細的看了看。
看完了阿霽手上的小水泡後,那大夫連阿霽的脈象都不把,就直接對著一旁坐著的夜祁墨答道:“回稟王爺,小公子這手上的隻是普通的小水泡。用些蓖麻油之類的塗抹在手上,幾日就可痊愈。”
“你胡說!”蘇雙月在那大夫一接觸到阿霽的時候,就一直緊緊的盯著那大夫看。等看到那大夫居然連阿霽的脈都不把,就一口咬定阿霽手臂上的是普通的水泡時,蘇雙月眼裏滿是怒意,話裏也毫不留情的當著眾人的麵指出了大夫的錯處,“阿霽手臂上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水泡,那是天花!”
那大夫原本正信誓旦旦的要給阿霽開方子,一聽有人居然當著王爺的麵反駁他,一時也有些不高興,“小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行醫幾十年,怎麽會看不出來普通水泡和天花的區別。我看小姑娘你可不要信口雌黃啊!”
“我看你才是信口雌黃吧。你方才連阿霽的脈都不把,隻憑雙眼所見就一口斷定是普通的水泡。治病救人素來講究望聞問切,你連這最基本的都沒做到,怎得還不讓人說出來嗎?”蘇雙月也不怕那大夫,甚至直接斷言道,“你若不信,那不如等晚上就知道了。若阿霽真得的是天花,那他晚上就會發燒。”
“你這……”
大夫見蘇雙月是一副要死磕到底的態度了,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夜祁墨看著室內兩個人的爭論,直接說道:“好了,那就等晚上看看阿霽身體怎麽樣了再說吧。”
夜祁墨都發了話,那大夫也不好說什麽。可是看他那眼裏的不虞之色就可以知道,他心裏是不讚同蘇雙月的診斷的。
蘇雙月也不管那大夫怎麽看,如今,她最擔心的是阿霽。
想到今天晚上阿霽可能會發燒,蘇雙月決定今天晚上就不回寧德侯府了,她今天晚上必須陪在阿霽的身邊,以防萬一。
就在蘇雙月想著怎麽開口說自己今天要留在王府的時候,夜祁墨走到蘇雙月的身邊說了一句:“你今天就留在王府吧,阿霽他需要你。”
有了夜祁墨的這句話,蘇雙月自然爽快的應了下來。
“好,那今天晚上我就在王府照顧阿霽了。”
說完,蘇雙月又對著管家歉意的說道,“還得麻煩管家派個人去寧德侯府說一聲,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
聽到蘇雙月要留在王府過夜,夜祁墨倒是有些開心。雖說蘇雙月之前拒絕了他,可是能和蘇雙月多待一會兒,他還是覺得很開心的。這麽一想著,前幾天的不愉快倒是消散了一些。
過了一會兒,眼看著快到了飯點,夜祁墨想到蘇雙月要留在府裏用膳,連忙吩咐管家,要府裏的廚子多做一些蘇雙月喜歡吃的菜色。
看著一旁安靜的抱著阿霽的蘇雙月,夜祁墨一時間倒是覺得如果能一直這樣也不錯。
等阿霽被哄睡著了,夜祁墨溫聲對蘇雙月說道:“你上次嚐了我這的糕點,這次可要好好嚐嚐我這的飯菜。”
蘇雙月將阿霽身上的小被子掖了掖,看著阿霽的臉,有些心不在焉的回著夜祁墨:“好啊。”
夜祁墨看著蘇雙月這模樣,皺了皺眉,他知道蘇雙月還是很擔心阿霽這個小團子,隻得安慰道:“阿霽已經睡著了,你且放寬心,吉人自有天相。”
蘇雙月在心裏歎了口氣,臉上強撐著露出淡淡的笑容,和夜祁墨去了王府花廳裏用膳。
一上桌,蘇雙月就看到整個桌子上全是自己愛吃的東西,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夜祁墨,一種淡淡的暖意從心裏氤氳而出。
可即便如此,蘇雙月還是覺得沒有什麽胃口。她現在心裏擔心阿霽擔心的緊,阿霽還那麽小,天花又是如此凶險的一種疾病。也不知道阿霽能不能挺過去。
“我知道你擔心阿霽,可也不能連飯都不吃吧。”
夜祁墨深深的歎了口氣,他還是低估了阿霽在蘇雙月心裏的地位。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蘇雙月,那食不知味的樣子,夜祁墨自己心裏也不好受。
“你好歹吃一些吧,別忘了晚上你還得守著阿霽呢。”
蘇雙月看著努力安慰她的夜祁墨,咬了咬唇,勉強吃了幾口飯菜,就再也吃不下了。
“我去看看阿霽,你慢慢吃。”
蘇雙月說完,就起身去陪著阿霽了。留下夜祁墨坐在空無一人的花廳裏,一臉的落寞。
等到了晚上,果然如蘇雙月說的那般,阿霽身體開始發燒了。
等到夜祁墨得到消息到了阿霽的院子裏的時候,就聽到阿霽正在嚎啕大哭著,而院子裏也有些混亂。
奶娘抱著阿霽一臉的慌亂,周圍服侍的丫鬟婆子們臉上也隱隱透著不安。
蘇雙月臉色凝重的伸出手在阿霽的額頭,還有背上摸了摸,觸手可及的是一片滾.燙。
“阿霽怎麽樣了?”夜祁墨看到蘇雙月自他進來起就沒說過一句話,有些不忍得問道,雖然他內心已然有了些猜測。
“不好。”蘇雙月吐出兩個字,就沒有再說話了。
就在這時,得了消息的王府大夫也趕了過來。
看那大夫衣衫有些淩亂,額頭還冒著汗,顯然是匆匆忙忙趕過來的。
“王爺,可否讓臣給小公子把把脈?”
一進門,那大夫就趕忙問道。
夜祁墨頷首,點了點頭。
那大夫得了夜祁墨的允許,走到阿霽身邊伸出手,先是試了試阿霽的額頭,然後又看了看阿霽手上的那些小水泡,最後把著阿霽的脈良久,臉色有些灰暗,又有些羞愧的承認了之前蘇雙月的判斷:“小公子這確實是天花之症。”
“醫書上早有記載,凡天花者,死傷八九。以小公子身上這症狀來看,怕是天花已經開始發作了。自古以來天花就是一種死症,小公子如今不過是個剛剛產下不久的稚子,這……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大夫有些唏噓的感慨道,望著阿霽的眼神也有些同情可憐。
“凶多吉少?”
夜祁墨臉色也變得不虞,這小團子還沒到他府裏超過三個月,如今就凶多吉少了?若真是這樣,他該怎麽向蘇雙月交代,怎麽像薛凝交代?
“是,像小公子這麽小的孩子,幾乎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了。這,還望蘇姑娘和王爺能夠節哀。”
那大夫神色哀痛,看著阿霽就像是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