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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魚兒咬勾(2)

  蕭辭並未覺得冷,隻是有一片雪花落在睫毛上,有一個呼吸擋住了視線,僅僅那麽一瞬,他就回過神來。


  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隊伍,一勒韁繩,沉聲道:“都安排妥當了嗎?”


  “主子放心,都安排好了”,嚴寬道:“長陵那邊傳來消息,程將軍已經在做準備,滇州有江二爺善後,馮敬是個識時務的,掩護的很好。”


  “主子可要先行進京?”


  睨了他一眼,蕭辭挑眉:“本王為何要先一步進京?”


  嚴寬一噎:“……”


  屬下這不是看你思慮王妃思慮的甚,整日茶不思飯不想慘兮兮的,想讓你早點回去同王妃相聚嗎?


  可是嚴寬琢磨不透蕭辭的心思,訕訕笑了笑。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頓響,兩人齊刷刷回頭去看,嚴寬立刻喝了一聲:“停!”


  就見任直平從馬車上跌下來,臉色蠟黃,像是被虐待過一樣,將死不死的抬手,虛弱道:“王爺,咱們什麽時候能到,微臣不行了……嘔……!!”


  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一路上這種場景嚴寬已經見怪不怪了,他招手:“將任大人抬上去,我們加快趕路。”


  任直平將五髒六腑都吐了出來,他癱在地上,任由兩個粗魯不堪的侍衛左右擒起來,眼看就要扔進車廂,他垂死掙紮:“求王爺回京一定要替微臣在皇上麵前說好話啊,微臣感激不盡。”


  蕭辭:“趕路。”


  “王爺啊——”任直平還在身後叫喚,隨著一聲悶響,他被毫不憐惜的扔了進去。


  嚴寬憋著笑,策馬上去,紛紛揚揚的大雪落在他家主子的肩頭,為他整個人染上了一層暈色,靜若謫仙。


  “主子,江二爺還真是下手一點都不含糊。”


  蕭辭:“嗯。”


  意識到自家主子興致不高,對這些瑣碎的事都不感興趣,嚴寬悄悄閉了嘴。


  要說任直平也是慘,好不容易意識到了一絲絲不對勁,想著去礦山同蕭辭爭功。


  最終卻連太守府的大門都沒走出去,王江崇隨意點撥了手下幾句,任直平整整三日沒下來床,“重病”一場,可謂是十分淒慘。


  耽擱來耽擱去他連龍骨的麵都沒見到,仔細一想,千裏迢迢負了皇命來到滇州,卻在太守府逍遙快活一月,任直平渾身的毛孔都炸了!

  見蕭辭第一麵,就被冷嘲熱諷了一遭。


  腦袋懸在刀口的任直平生怕蕭辭一回京就在蕭晟淵麵前告自己一狀,那他萬死不足惜……想著想著,這一路上,任大人愈發的病重了。


  官道上一路沒什麽人,行了一刻鍾,雪已經厚厚鋪了一層,馬車緩緩行過,壓出深深的車轍,嚴寬跟在蕭辭後麵,見主子沒有要避避風雪的意思。


  望著回京的方向,感受胸膛裏的片刻溫熱,隻有蕭辭自己知道,“歸心似箭”是何種千卷回腸,折磨人的感情往往細水長流,正如此刻,他特別特別思念一個人,思之入骨。


  龍骨跟在車隊後麵,裏三層外三層的讓人寸步不離的守著,蕭辭懶得去瞧一眼,反正是假的,他心知肚明。這一切不過是做給蕭晟淵看的罷了。


  從他離京到現在,身邊從未少過監視的人,一個個不怕死般的前仆後繼,想從他身上抓一點把柄。


  廢物幾個,如何能成事,愈發的讓人覺得這就是一個笑話。


  這邊不徐不急,遠在九方居的穆安卻接連打了兩個噴嚏。


  八角當即“哎呀”一聲:“小姐是不是早上受風了?”


  摸了摸發癢的鼻尖,穆安放下手中的信件,搖頭:“沒事,怕是有人在想我。”


  “撲哧”一聲,八角笑出了聲,利索的位穆安換上一杯熱茶,故意打趣:“那一定是王爺在想小姐了。”


  穆安沒皮沒臉:“我想也是。”


  她相信,所有的愛都是雙向的,她日日思念蕭辭的同時,蕭辭一定也是想著自己的,再等等,她們就能相見了。


  青簡從青弦休養的屋裏出來,顧不上其他:“小姐,青弦醒了。”


  穆安當即站了起來:“我去看看。”


  青弦一度以為自己這次挺不過去了,她已經摸到了閻王殿的門檻,昏迷多日,神識一度變得虛無,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


  這兩日才斷斷續續有了一點點意識,她聽到了冰冷的碰撞聲,更是聞到了奇奇怪怪的味道,感覺一直有東西在她身上遊走,一點點將她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她醒了。


  身為殺手,對於死亡有著天生直觀的感受,青弦睜大著眼睛,始終無法相信自己還活著,青簡同她說了半天話都不見回應,這才去尋了穆安過來。


  她們一進來就看到青弦表情木訥的坐了起來,就要下床,身體僵硬不堪,結結實實就要一頭栽下去,青簡一慌,過去將人攬懷裏:“青弦!”


  穆安近距離利用係統給青弦做了簡單檢查。


  係統:“生命體征逐漸恢複正常。”


  鬆了一口氣,示意青簡將青弦扶上去,穆安摸了摸她的額頭,語重心長:“青弦,你醒醒,你沒事了。”


  渾濁的瞳孔緊了緊,青弦微微動了一下。


  青簡道:“你昏迷的時間太長,是小姐將你……救了回來,青雲她們也沒事了,現在都很安全,大家都很擔心你。”


  “沒……沒事了”,青弦感覺有人往嗓子裏塞了一把稻草,澀的說不出話來,她迷茫的抬頭,盯著穆安發呆良久,眼淚突然就湧了出來:“小姐,你回來了?”


  穆安心下酸澀,環臂擁抱上去:“是,我回來了。”


  青弦:“對不起,是我們沒守好百草堂,小姐,百草堂沒有了,有人要陷害我們,我一定要將這些人揪出來,抽筋扒皮。”


  想到不能左右的生死場景,青弦就恨之入骨,情緒激動起來,低頭咳的停不下來,穆安趕緊幫她順氣,輕聲寬慰:“放心,百草堂會回來的,幕後之人也不會好過的,剩下的事交給我處理,你好好養傷。”


  咬了咬嘴唇,青弦固執的搖頭:“小姐盡管吩咐。”


  穆安哭笑不得:“你都這個樣子了,我吩咐你還能做什麽,養好身體才是要事。”


  青弦含淚點頭。


  “好好照顧她。”


  出來後,雪還是沒有一點要停的跡象,青簡神色凝重:“小姐,青弦無事了,接下來我們要等著嗎?”


  穆安低著頭:“趙瑩那邊怎麽樣?”


  “不吃不喝,鬧著要小姐放她出去”,青簡皺眉:“我覺得她不對勁。”


  “她自然不對勁,走,我去看看她的毒。”


  能將醫療室獨得一份的毒轉移到趙瑩身上,還能讓這死了丈夫,清白受辱的老板娘心甘情願來她這裝腔作勢的到底是什麽人,穆安可是越來越好奇了。


  趙瑩雖然被囚禁,可穆安並沒有為難她,屋子裏烤的暖烘烘的,東西一應俱全,在這裏,比她時刻不能安穩的禦糕閣要舒適很多,可此刻毒發的痛苦將所有的美好生生的踐踏,趙瑩痛苦的蜷縮成一團,她本來中毒不深,可這毒哪裏又是一般的毒。


  從懷裏掏出穆安之前在大庭廣眾之下喂給自己的解藥,趙瑩咬咬牙,重新藏了起來,就隻有這麽一顆,她要想辦法送出去,絕對不能吃。


  看著肉眼可見血肉模糊的小臂,趙瑩眼不見心不煩,她踉蹌著起身,還沒站穩,門就被大力的推開,她愣在原地,看到進來的冷漠麵孔,“噗通”一聲跪了下去,膝蓋怕是破了一層。


  穆安猛然就受了這跪拜大禮,眼睛都未眨一下,掃視屋子一圈,麵無表情的坐下。


  趙瑩幾乎是爬過去,恨不得跪舔的樣子:“王妃就讓我回去吧,我身份卑賤,不應該待在這裏啊。”


  穆安勾了勾唇角:“是王府不夠舒服嗎,你這麽急做什麽,是要出去見什麽人還是……”


  穆安意有所指,趙瑩一個激靈,啜泣:“不、不是。”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的演技很拙劣。”


  趙瑩:“我聽不懂王妃什麽意思。”


  “聽不懂?”輕笑一聲,穆安道:“從你跪在王府門口那一刻,就應該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王府不是什麽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若是你不想看到血腥,就不用等到晚上了,現在把知道的都說了吧。”


  “說了,我便饒你一命。”


  驚愕的看著穆安,趙瑩不知道說的幾分真假,隻是搖頭:“王妃到底再說什麽,我丈夫死了,我背著汙名,不得已之下來求見王妃妃出手相救,已經是感激不盡,怎麽會……和什麽螳螂、黃雀有關。”


  穆安:“那你身上的毒是哪來的?”


  趙瑩心慌慌的跳:“不知道,可能是昨日整理夫君遺物,不小心沾上了。”


  青簡抬眼,冷劍已經懸在了趙瑩脖頸上,冷聲:“你不是說自己染了疫病嗎,怎麽知道是毒?”


  趙瑩嚇得說不出話來,眼底的慌張將她所有的情緒都暴露在外,她知道自己這顆棋子已經廢了。


  穆安起身,雪白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冷眼相對:“我知道,你和你丈夫是相愛的,可是現在他死了,你就一點都不想替他報仇嗎?”


  想,趙瑩做夢都想。


  她茫然的抬頭,溫熱的淚水濕了臉龐,啞聲:“王妃,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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