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蕭辭回京
蕭辭紋絲不動,沒想到這沐珣竟是銀紋遮麵,可那一身的尊貴之氣盡顯,對上他也無所畏懼,低笑一聲:“沐珣世子?”
“攝政王蕭辭”,沐珣冷嗤:“攝政王還真是愜意逍遙,還以為不打算回京了呢。”
這是沐珣第一次見蕭辭,不免直勾勾的盯著瞧了會,幸好天色未亮,遮掩了他目光中不少的探究。
總得來說,一副皮相還是有模有樣的,就是為人未免太孤傲了些,周身冷冰冰的,一看就知道是個不近人情的貨色,脾氣肯定也不好,這種人如何長久相處,更何況是過日子。
沐珣越看越不滿意,一想到穆安現在還生死不明,就分外生氣,冷哼一聲:“久仰大名!”
不滿之氣,任憑誰都能聽出來,蕭辭不解,為何沐珣對自己帶有敵意,他也不打算笑臉相迎,隨口敷衍:“本王要事在身,他日再拜會世子。”
“什麽要事比王妃的命還重要?”沐珣寒了聲:“王爺深夜回京,就一點都不擔心王妃如何了?”
後背一凜,蕭辭瞳孔一沉:“她怎麽了?”
穆安人不應該此刻在宮裏嗎?蕭辭正要趕去見她。
看了蕭辭這副表情,沐珣更加為穆安不值,咬牙,隻想出劍好好教訓此人。
刺客熟悉京城,等他追出來,早就沒了人影。
沐珣不語,蕭辭冷聲:“本王問你,王妃如何了!”
“回王爺”,沐珣身邊的隨從實在看不下去,主動道:“王爺方回京,可能不知道,今夜宮裏遇了刺客,王妃被刺客擄走了,現在還未有何音訊,我家世子擔心不已,就差將京城翻過來了……”
他話還未說完,眼前就飄過一道殘影,哪裏還有攝政王的影子。
隨從:“……”
“世子,看來人家攝政王很是關心王妃呢”,隨從樂嗬嗬道:“聽說王妃遇險,竟如此焦急。”
沐珣:“多嘴,自行領罰!”
“不是啊世子,屬下說的是實話”,隨從表現的分外誠懇,道:“既然攝政王已經回來了,那世子也不必親自操勞去找什麽攝政王妃了,我們先回去吧。”
隨從生怕自家世子對攝政王妃不眠不休,那可該如何是好,現在攝政王回來了,他明裏暗裏的提醒:人家正主回來了,咋就歇息吧。
沒找到人,沐珣如何能心安,他同在宮裏,居然能大意到如此地步!
得知刺客進宮那一刹那,他就應該去護著穆安些的,沐珣後悔不已。
這副愧疚難當,卻又隱忍的表情看在隨從眼裏,就是他家世子擔心王妃至極,再聯想方才的無名火,看來,世子已經下定決心要同大梁攝政王一爭高下,橫刀奪愛了。
隨從心底“咯噔”一聲:“世子,我們也回宮吧,如此漫無目的的找也不是個辦法,我們對京城不熟悉,肯定是找不到人的,不如回宮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沐珣也知道他這樣無濟於事,最後回頭看了一眼,對著黑夜,沉聲:“動員一切力量,盡力搜尋攝政王妃下落,務必將人找到!”
話音落地:“回宮。”
隨從知道世子身邊有暗衛,那是來保護他的安危的,可這個時候,世子居然願意為了一個女人把所有的暗衛都派出去……真愛啊!
一連經曆了太多打擊,先是大涼世子沐珣,隨後是三王爺,繼而是攝政王!天和門的守衛已經自我麻木了,今夜到底是怎麽了?怎麽比寒霜還要冷呢?
看著沐珣進宮,守衛無動於衷,機械的將門打開,恭敬的放行,他已經無所謂了,覺得今夜這宮門閉或不閉別無兩樣。
蕭晟淵正要入睡,李德全就驚慌失措的跑進來,尖聲:“皇上,攝政王先行回京了。”
“……你說什麽!?”蕭晟淵一個不穩,差點從床榻上掉下來,立刻起身:“人呢?”
李德全:“哎呦皇上,已經進宮了,往皇上寢殿來了,要不奴才去拒了攝政王,讓王爺先回去?”
“快去,吩咐謝良請個太醫候著,朕身子不適”,蕭晟淵不知蕭辭會提前回京,還直直往他寢殿來,必然是知曉了穆安被劫持的事,他定神:“請皇叔進來。”
“是,皇上,奴才這就去。”
李德全匆匆出去,見蕭辭已經過來,大概有近兩個月沒見過攝政王了,出去一遭,人好像更冰冷了,一身的風霜氣都壓不住他的漠然。
俊美無雙的容顏染了風塵仆仆的滄桑,一身重裘威風凜凜,上陣殺敵般的氣勢。
李德全無端恐懼,快步上去:“奴才恭迎王爺,王爺怎麽提前回京了?也不著人通報一聲,也好讓皇上心安。”
蕭辭:“皇上呢?”
“回王爺,王爺剛回來恐怕不知道,今夜宮裏出事了,進了刺客,皇上被劫持,差點受傷”,李德全快言快語:“太醫瞧了,皇上剛歇下。”
聽罷,蕭辭麵無表情,隨手將身上厚重的裘衣扔給李德全,眉頭緊蹙,抬步進去。
蕭晟淵受了驚一般從床榻之上翻身起來,唇色微白,一個激靈道:“皇叔回來了?”
“回來了”,蕭辭冷眼過去,不打算同蕭晟淵兜圈子,涼聲:“王妃遇險,皇上可派人追查了?”
“聽皇叔這語氣是在怪朕了?兩月未見,皇叔攜功回京,未經傳召便火氣衝衝的進宮,這是在質問朕嗎!”
蕭晟淵坐了起來:“朕知道,皇叔同朕生了嫌隙,可是宮裏進了江湖刺客,奔著朕的性命而來,朕又何嚐不怕,王妃遇險,實屬意外,朕已經派謝良連夜搜尋,定會將王妃救回來。”
“此事當真與皇上無關?”蕭辭嚴聲厲詞。
蕭晟淵大驚,凝眉:“皇叔!”
“皇上好生歇著,本王先行告退”,蕭辭沒從蕭晟淵的眉眼之間瞧出蛛絲馬跡,憤而離開。
急匆匆帶著太醫而來的謝良同蕭辭撞在一起,謝良不敢正視蕭辭,朗聲:“見過王爺。”
蕭辭:“抓到刺客了嗎?可有王妃蹤跡?”
“還、還沒有”,謝良結結巴巴:“王爺恕罪,刺客來路不明,臣失策!”
“確實失策”,蕭辭渾身一冷,一顆心仿佛置入冰窖:“刺客闖入之時,王妃身在何處,為何會被擄走?”
謝良深吸一口氣,解釋:“皇上受難昏迷,太醫束手無策,臣這才不得已請身在賢淑宮的王妃救治,不料刺客回旋,致使王妃遇險,臣罪該萬死,定會全力搜捕,救回王妃,到時任憑王爺處置。”
蕭辭:“若王妃受傷,你們也不必活著了!”
謝良一個激靈跪到地上,慌聲:“王爺饒命!”
頭頂傳來一聲悶哼,等謝良再次抬眼,哪裏還有攝政王的影子。
宮中已經恢複了祥和,刺客來也不明,去也不明,還擄走了一個攝政王妃,可是響亮的打了眾人的臉。
明月聽風等了近兩個時辰,天色微亮,外麵噪雜之聲已經熄了,仍未見穆安回來。
明月焦急的走來走去,低聲:“不行,我們要出去,必須見到王妃,誰知道謝良帶王妃去了何處!”
“走!”聽風拿起旁邊的劍驟然起身。
屋外被許淑賢的宮女守著,見到她倆殺氣騰騰的出來,嚇了一跳,支支吾吾:“皇後娘娘有令,讓兩位姑娘在這等著,不要鬧事。”
說著不自量力的要去將兩人攔下。
聽風冷冷掃了一眼,頓聲:“滾開!”
賢淑宮大門緊閉,隻是經過刺客一事,外麵守著的人已經換了,美名其曰守護皇後安全。
許淑賢急匆匆出來,她也是一夜未睡,賢淑宮差點被翻了個底朝天,她差點就要引起皇上懷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哪裏還有睡意。
“等等”,她焦急道:“本宮知道你們擔心攝政王妃,可既然是謝統領請王妃離開,定然是有要事,會保護王妃安危的。”
“這不,外麵已經沒什麽動靜,說不定刺客已經落網了。”
明月:“皇後娘娘也擔心刺客凶狠,王妃至今還未回來,我們連出去瞧一眼都不能嗎?若是王妃出了事,主一怪罪下來,這責任該誰擔,又有誰能擔的起?”
許淑賢一噎。
聽風衝外麵冷聲:“將門打開!”
這次外麵竟毫不猶豫,不過片刻就將沉重的宮門打開,幾個禁衛軍臉色難堪:“皇後娘娘。”
許淑賢連忙道:“外麵怎麽樣了,刺客抓到了嗎?怎麽沒動靜了?”
“回娘娘,刺客還在逃竄,我們奉命守護賢淑宮安全,還望娘娘委屈呆在宮裏,莫要出來。”
“啊?”許淑賢驚了驚:“刺客還未抓到?這可怎麽辦?”
明月聽聞,臉色一黑,哪怕她再溫和的性子也沉不住氣了,不想聽她們嘰嘰歪歪,直接道:“我家王妃呢?隨謝良去了何處?”
“放肆!竟敢直呼統領名號!”
聽風一劍橫過去:“廢話少說,王妃人呢!”
禁衛軍一愣,知道攝政王府的人不好惹,殊不知連幾個婢女都如此蠻橫,可冷劍橫在麵前,隻能直言:“攝政王妃被刺客擄走了,下落不明!”
“嘭——”一聲悶響,方才回話的禁衛軍已經倒在一丈開外,聽風劍指眾人,語氣冰涼:“你說什麽?”
禁衛軍敢怒不敢言。
明月也顧不了那麽多了,戾色:“此事我家主子回來自有定奪!”
“出宮!”